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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海一离开,所有人都像松了口气。梁景生刚还想跟肖大娘谈五味与肖帛的婚事,五味却率先出了声,却不是跟肖大娘说。
“帛妹,这是怎么回事?”
五味此话虽然平淡无奇,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可算是语惊四座,梁景生三人暗道难道这事还有曲折不成?
肖帛也不瞒,娓娓道来。原来肖海给肖帛谈了一门亲事,说起来条件确实不错,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薄有家产上无高堂,虽然肖帛嫁过去是当填房的,不过对方过世的妻子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所以肖帛嫁过去可谓真的如肖海说是去当少奶奶让人伺候的。但是肖帛就是不愿意,肖海逼得紧了,竟然脱口说自己已经怀了五味的孩子,差点没闹出家变,于是就有了肖海怒气冲冲地过来讨公道的事了。
听到这样的故事,几人都惊呆了。特别是丁慕言,瞠目结舌,好似受到大刺激般,只是他站得后没有人发现。
“可你哥没抓你去问诊?”梁景生疑惑。
肖帛没说话,偷瞄了肖大娘一眼。肖大娘抚着肖帛的发鬓说:“我都活大半辈子了,早看开了。荣华富贵都比不过我孩子的无忧无愁,她开心就好。”
听到肖大娘的话,梁景生突然便觉得悲从中来,自己的母亲何曾这样替自己想过?
“我会待帛妹很好很好的。”五味认真的点头。
肖大娘含笑点头。“虽然海儿算是答应这事了,不过老身以为还是尽快办下来的好。”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些事情我实在外行,一切就由肖大娘定夺好了。钱方面我来想吧。”
婚姻大事这方面梁景生确实没经过,说起来好笑,他一个还没有娶妻纳妾的人现在竟然要给别人操办起婚礼来。
梁景生与肖大娘已经聊得七七八八,其实过程就是肖大娘提议,梁景生不断点头说好。
“肖帛姑娘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丁慕言突然激动地说。
肖帛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丁慕言这时候反倒不好意思了,微红了脸,摇着头说:“呃,没事。”
“这是在夸五味小嫂子做事果敢,一点不比男人差。我没说错吧,留白?”梁景生接了丁慕言的话说。
这时候倒轮到肖帛羞红了脸,虽然她跟五味两情相悦,可毕竟还是黄花闺女,还是禁不住梁景生唤她一句“五味小嫂子”。
梁景生好笑地望着害臊地肖帛,心里却在想丁慕言怎么突然有些感慨。
☆、喜连悲
为了防止肖海突然改变心意,五味和肖帛的婚礼很快就办起来,虽然办得仓促,但是五味这边由梁景生把关,三书六礼一样没少,肖帛这一嫁倒也不寒碜。可是肖家毕竟不过是一般人家,而梁景生现在境况比他们也没好上多少,所以婚礼没有花钱大操大办,婚宴就在阅春庐里办了,宾客也都是关系非常好的亲友,统共也没多少人。
这一天,黄道吉日,迎亲的队伍虽然不能称得上豪华,但也足够热闹。五味坐在租来的马上,身着新郎服,胸前绑着红花,脸上堆满了笑容,虽然笑得还是很傻,但其中包含的幸福感染了所有人。
早已经等候在阅春庐外的众人,无不跟着欢笑起来,只除了一个人。
“这大喜的日子,你拉长着脸给谁看呢?”梁景生细着声说。
四时嘟着嘴,“可以后我不能再欺负五味了。以后都只能是他娘子欺负他了。”
梁景生与边上的丁慕言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好笑又无奈的信息。
“五味和肖帛这是喜结良缘,你就少在这里摆臭脸了。还有以后少欺负人。”梁景生顺手敲了下四时的头。
“以后只有我被人欺负的份了。”四时扁了嘴。
梁景生与丁慕言瞧着他的愁样笑得很开怀。不过很快新郎牵了新娘入到阅春庐,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再一对拜,礼成。新娘子被扶进了后院,店面里宾客虽然不多,但都是非常熟悉的人,敬起酒来一点不客气,很快阅春庐里传出了阵阵劝酒声,热闹非常。
“我看已经挺晚了,不如就放了新郎进去吧,这大好的日子放着新娘子一个人过就太不应该了。”梁景生扶了五味说。
这一轮接一轮的敬酒其实大部分都被梁景生代了,但总有些是不能够替的,所以五味也喝了几杯酒,他酒量小,眼看就已经站不稳了。
宾客在兴头上,哪里肯放过,嚷嚷着不肯放人。
“难得今天邀了这么多亲朋来,我们就别让那些新郎新娘来掺和了。走,我带大家到城里继续,今晚不醉无归。”肖海放声说。
大伙只识得梁景生是五味的老板,对他的话也没有特别在意,但是肖海在肖家亲朋里可算是大人物,他说的话大伙马上就同意了。
经过梁景生身边的时候肖海悄声说:“我将人带走了,剩下的事麻烦梁公子处理了。”
肖海不等梁景生作反应便领了其余人高高兴兴地向渭阳城去了。梁景生只好吩咐四时将肖大娘先送回去,他自己扶着步子不稳的四时进新房。
当梁景生回到店面的时候,看到丁慕言正笑睇着自己,脸色只是薄红,大概是因为这婚宴里丁慕言只认识梁景生他们几人,而他又是一副书生模样,婚宴里其它人大多不是农户就商贾,所以并没有人特别要跟他相互敬酒。
“今日真是喜庆热闹。”丁慕言感叹道。
“是啊,可是挺累人的。”说完,梁景生找了张椅子便坐下,估计是真累了,没顾得上什么坐如钟,就差没瘫在那里。
丁慕言见惯了梁景生的不拘小节,所以一点不觉得梁景生这么坐着跟自己说话有什么无礼。
“看到五味跟肖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心里特别地高兴。”丁慕言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着光,衬着烛光灿如星辰。
梁景生瞧丁慕言眉开眼笑,似乎真的很替五味夫妇开心,只是这高兴是不是有些过了?连他这个男家人都没他那兴奋劲。
“总有一天,留白也会娶到心仪的姑娘,也会经历今天的一切。”梁景生眼底透着无奈,面上仍是挂着笑,状似轻松地说,“哈,到时候留白就有得累了。”
“嗯,快了。”丁慕言说完低了头轻笑,竟是含羞带怯。
“留白你……你找到心仪的姑娘了?”梁景生话说快说不利索了。
梁景生的的惊愕,丁慕言看在眼里,可只把它当成一般的惊奇,并未往其它地方想。
“三思莫胡说,我对卿娘是一心一意的。”
“那留白你方才是什么意思?留白跟卿娘姑娘不是有什么矛盾的吗?”虽然丁慕言表明没有,但是梁景生知道那卿娘才是一直像刀一样插在他心上,让他疼的人。
“自从上次看到肖姑娘的行为后,我觉得很惭愧。她一个女子都比我这五尺男儿有勇气,既然我跟卿娘有情,我就不该因为她家里人的反对,不该因为自己的所谓自尊而一直蹉跎她的青春。所以我决定回去一趟,去面对摆在我跟卿娘面前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我有无能力解决,但既然尝试过,我亦无悔了。”丁慕言吐露着心声。
经过五味与肖帛的事情,丁慕言豁然开朗,好似找到了走出所有烦闷的路,甚至最近因为梁景生而产的迷茫与矛盾也跟着烟销云散。
“留白带着诚意而去,我相信定能马到功成。那,留白还打算回来吗?”梁景生含笑说道,只是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的心在抽搐般疼着。
“会的,无论成果如何还是会回来,这里有我的事业与朋友。”丁慕言凝视着梁景生说。
“我的朋友少得可怜,如果连留白都离开,我怕是会很寂寞的,幸好幸好。”梁景生勾起嘴角,轻快地说,“留白打算何时出发?”
“我打算明日一早就起程,今晚除了来祝贺五味和肖姑娘,也是来向三思辞行的。”丁慕言站起身上,向梁景生深深一揖。
梁景生忙伸手阻止,“都说多少回不要多礼了。”
每次丁慕言对梁景生讲礼数,梁景生总觉得两人好不容易亲近的关系又疏远了。
“不过留白走得这般急,我一时间挪不出时间给你送行了。你是知道的,五味这才刚结的婚,明天大概还有得忙。实在是对不住。”梁景生带着歉意说。
事实是梁景生一时也接受不了丁慕言刚才说的事,他怕自己给丁慕言送行的时候不知会心痛成怎样,或许会做出点什么无法掌控的事情。
“这不怪三思,完全是我自己决定得急。”
其实梁景生说不能相送的时候,可能连丁慕言都没有发现,他竟觉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