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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宁的情况渐渐稳定了,只要是医生吩咐的她都会照着去做,孩子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叶思源从外面进来,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后才捧着她的脸颊看了看:“今天气色不错。”
她偏过头避开他饱含期待的眼神,他若无其事地退到后面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认真地翻看孕妇杂志。
季长宁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外封住了所有的消息,就连季朝阳也不知道她出事了。一直到出院,她跟叶思源说的话寥寥无几,每一次他热情满满地走过来时她都会回给他一个无情的后脑勺。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他抱着她坐在后座,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抓着她的手一起放在她微微凸起小腹上,她挣扎着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低垂着眼眸避开他灼灼视线,问出了自己在心里犹豫了很久的问题:“孩子将来能跟我吗?”
叶思源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当然是跟着你。”在她不敢置信地朝他看来时,他笑了笑,“跟着你才安全,不是吗。”
她感激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垂眸看着自己自己的肚子,给出了自己的让步:“我会让它跟着爸爸姓的。”
他笑笑,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你高兴就好。”
预产期在八月份。
叶思源帮她请了营养师负责她的饮食,她除了产检几乎不怎么出门,每天饭后会在客厅里走几圈,孕妇用品都是他买回来的,她的衣柜里,一眼望去全是长衣长裤。
季长宁在医院的时候就开始做噩梦,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叶思源给她请了心理医生,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她依旧会做噩梦,不过没有那么频繁。
他们都在粉饰太平,他在走他的温柔棋,她在等着预产期。
那天她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孩子等不及了要出来了。
叶思源有事去公司了,走时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中午回来陪她吃饭。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阿姨端了一杯牛奶过来,她喝完了就去书房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
叶思源十一点准时回来了,饭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她吃饱了就把夹在杂志里的协议书给他了,她有好多张和这个内容相同的协议书,就算他撕了她也不怕。
他不解地朝她看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协议书。”
他伸出来的手突然顿住了,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把手缩了回去,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饭后,季长宁扶着沙发走了两圈,叶思源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避着她,她去厨房喝水时不小心打了杯子,他过来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去厨房帮她重新倒了一杯水。
他把杯子放下后就要走,她喊住了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签字?”
他扯了扯嘴角,耸了耸肩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开了。
季朝阳打了电话过来,担忧地问道:“长宁,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思源在家吗?”
“嗯。”
“那我就放心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的。”
她挂了电话后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撑着腰站了起来,蹒跚着步子朝那儿走去,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她收回手,仰头看着他,再一次问道:“你什么时候签字?”
“我出去一趟。”
叶思源出去抽了一根烟就回来了,她回来时季长宁已经躺在贵妃榻上了,睁着眼睛看着摇曳的窗帘。他走过去拿了一条毛毯盖在她肚子上,随后绕到钢琴后面坐下,手指灵活地弹奏了一首《小夜曲》。
季长宁静静地听着,一曲终了,她开口道:“你是不是不想离婚?”
叶思源有些烦躁地按下琴键,随后合上琴盖起身朝她走了过去:“是不是我不想,你就不会离了?”
“不会。”
他轻哧:“那你还问了干嘛。”
“我只要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她平静地说着,默默地湿润了眼角,“虽然跟着我没有富足的生活,但是我会给它最好的成长环境和最好的教育,我会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的。”
叶思源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迳自离开了。
季长宁六点的时候肚子开始疼,她躺在床上蜷曲着身子,冷汗从她的额角淌了下来,阿姨送牛奶过来看到她的不对劲,急急朝外面喊道:“先生,太太要生了,赶快送医院去。”
叶思源很是紧张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在床沿弯着腰打算把她抱起来时,她的双手紧紧地扯住了身下的床单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他急红了眼,手臂上的青筋鼓了出来:“你在做什么?”
“签字。”
“季长宁!”他吼她,为什么她还是想着离婚,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紧咬着牙关和他僵持着,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伸手去掰她的手,一次又一次。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倔强地咬着嘴巴看他,眼底透着浓浓祈求之意。
最后,他无力地说道:“我签。”
她凭什么能跟他横?不就是凭了他对她的那么点儿在乎才能够威胁到他吗?他们像是在拔河比赛,明知她拿孩子冒险不会走到最后一步,可他还是让步了,轻轻地松了绳子让她成了胜利的那一方。孩子是他想用来困住她的工具,却也成了她从他手里逃脱的工具。有时候他会想:要是他能够狠狠心再坚持一下,说不定那个妥协的人就是她了。
☆、Chapter 17
季长宁在晚上十点多生下了一个男婴,叶鸿涛激动得红了眼眶,在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给了看时他颤巍巍地抬手到半空中又垂了下来:“我皮糙肉厚的,弄疼了他就不好了。”说着看向旁边的季朝阳,笑得合不拢嘴,“我大孙子,哈哈。”
季朝阳是在晚饭后给季长宁打电话才从阿姨口中得知她产期提前了,此时,看到外孙,他那高兴劲儿比叶鸿涛少不了多少:“瞧着小鼻子小眼睛,还真像他爸爸。”
季长宁被推出来时已经昏睡过去了,叶思源跟在后面出来,脸色苍白看着也没因为当了爸爸很高兴,虚浮着步子走到季朝阳跟前,说:“爸,我让人送您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照顾就好了。”
等到季朝阳走后,叶鸿涛突然走到他身旁捶着他的胸口,脸上毫不掩饰喜悦之情:“臭小子,总算是让我抱上孙子了。”
叶思源揉了揉被他打疼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你抓紧时间去抱抱吧。”
“急什么,等他大了点儿我天天抱着。”
后来,叶鸿涛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天天抱着,当季长宁把孩子带回娘家时他很后悔当初在医院怎么就没抱一下呢?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抱起孩子来还是知轻重的,叶思源刚从娘胎里出来不就是他抱的?
季长宁出院那天,叶思源赶到医院时她抱着孩子站在医院门口,他甩上车门急急朝她走了过去:“有点儿事耽搁了,我来吧。”说着,他就伸出双手要去抱孩子。
她盯着他衬衫下摆上的血迹,像是躲瘟疫一样躲开了他,抬眸看他,眼底一片清冷:“就那么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吗?”看到他阴沉着一张脸抿唇不语,她又道,“以后请你离我和我的孩子远一点。”
叶思源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才能让她这么折磨,她出事是他希望的吗?为什么他就成了一个罪人了?是,他是有责任,可是他已经在弥补了,他每天温言软语地哄着她只差没把她供起来了,他怀孕多长时间他就孙子了多长时间,可她呢,还是这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子,为什么她还是那么不识好歹?他当初是看上这女人什么了?压抑很久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在看到她脸上厌恶的表情是爆发而出,他整个人变得狂躁起来:“他是你的孩子就不是我的了?就算我跟你离了婚他还是要喊我一声爸爸!”
她低头看着怀里睡熟的小东西,徒留他一人在边上咆哮。
季朝阳拎着婴儿用品和衣物出来,静静地站在一旁,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们要离婚似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叶思源低头瞥见自己衣摆上的殷红的血渍,微微一愣,他转过身不在说话,身后很安静,他就像是一个突然发完疯的人,冷静下来后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可笑,抬手覆在自己眼睛上,一颗心像是跌倒了谷底。
八月的天气异常燥热,没有一丝风袭来。汗水从他的额角流了下来,他伸手抹去,红着眼睛走到她旁边,却是把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孩子脸上,沙哑着声音道:“走吧。”
她低着头把下巴贴在孩子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