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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鸣大声喝道:“你当真不说?”
我道:“我当真不知……”眼前白光一闪,剑尖便落了下来。
“慢着!”伴随着一声低喝,一枚铜钱飞过来,猛的震开了长剑。我转过头,看见苏澈面色铁青的慢慢走了过来。
“盟主!”薛鸣立刻俯身道:“这小子已经抓住了,什么云南哀牢山伏虎拳派,没想到竟是魔教的奸细。”
苏澈冷冷的问道:“容止危现在在哪里?”
我好像失去了力气,轻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已经走了。”
“你不说,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我说过,我是盟主一日,就要对所有人负责一日。”
苏澈咬紧了牙齿,“薛鸣,带他回武林盟,用刑。直到他肯说为止。”
哗啦。
一桶凉水从我头上泼下,意识才清醒了一点,我艰难的张开眼睛,红乎乎的一片,自己仍在这间狭小密闭的小屋。浮剑山庄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地牢,我还真是不知道呢。我的手腕被铁链绑住悬在头顶,只有脚能勉强碰到地面,完全是身在刀俎间的形势。身边有男子粗厉的声音说:“不说的话,就再加五十鞭。”自己□的上半身已是纵横交错的血痕,被冷水一冲,让我顿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人冷哼了一声,忽地手臂一挥,“啪”地脆响,鞭已落下,手劲甚重。旁边另一男子高声计数。我痛呼一声,那皮鞭之上带有小小的倒刺,每一鞭下去,都撕破几道血口子。
每打一鞭都要问一声“你到底说还不说”,一直到第五十鞭,我都没再昏过去。我不由得开始痛恨自己耐受力又进步了。
身边的两人咬牙道:“贼子,看这次打不死你!”
铁牢大门发出刺耳的长音,另一人走了进来,那两人一齐道:“薛堂主。打了两天了,这小子还是不肯说。”
薛鸣皱起眉头:“他逃了几次了?”
“前日和昨日都想逃,不过咱看的紧,没逃掉,今天打得他只剩半条命,多半不会逃了。”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是啊,这可咋办,怎么跟盟主交代?”
薛鸣沉吟道:“盟主的态度很奇怪,我看着事情不简单。盟主要我们用刑逼供,问了多次,却说什么都不肯来亲自审问。开始的时候还吩咐说狠狠的打,直到说出来为止。这两天不知怎的又转了心意,又说别再打了,只要关着,一辈子不说就一辈子不许出来。”
我晃了晃身体,铁链发出锵啷之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杀了我好了。”
薛鸣恶狠狠的看我一眼,走上前来,用力扳住我的下颌:“我正为此奇怪,我说干脆杀了你,盟主却推三阻四的不肯。你到底是什么人。盟主杀了那么多魔教的人,为何就是不肯杀你。”
我道:“我是天重门的人……”还没说完,面颊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薛鸣抽出手中的长剑,冷哼一声:“盟主说关你一辈子,我可不敢担保你什么时候就要逃走。出了事我担不起这责任,看来还是得用稳妥一点的方法。”
只是一恍神之间,双手手腕和脚腕处便是剧痛入骨,我惨叫一声,睁大了眼睛,看到血从脚腕处迅速蔓延,很快就流成一滩,我一阵晕眩,便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鼻端一股血腥之气,睁开眼却只见一团漆黑,背上凉冰冰的贴着地面,我心道:“难道我还没有死么?”微微动了动身体,自己已经被放了下来,铁链脚镣也没有了,只有脖子上拴了一根粗麻绳。我想伸手将它扯下来,只是微微一动,手腕便又是一阵剧痛,却是不听使唤,我心里一阵发凉,这才明白自己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
意识渐渐清晰,遍体的鞭伤也开始无处不痛,喉头干渴难当,我嘶哑着声暗道:“水!水!”深夜之中,这声音甚是可怖,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回音。
我叫了几声,终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上阵阵发冷,恍惚间又回到了血尘山顶,看到容止危对着我微笑,将我抱在怀里,说一些甜言蜜语。他的甜言蜜语有多可怕多能蛊惑人心,没有人能比我更加清楚了;一时间又是他冷眼看我的样子,将我披在他身上的衣服丢到一边;一时间又仿佛雾影拿在我的手里,丝丝冒着冷气,我紧握着它,一剑砍到他的身上,痛的却是自己的身体,我只想大叫,却叫不出半点声音……
如此翻腾了一夜,醒着的时候受折磨,在睡梦之中也是一样的痛苦。次日醒来,有人送来一碗白饭,还有一碗不知什么菜。我高烧不退,大声胡言乱语,那人吓得放下食物,立时退开。我也感觉不到饥饿,始终没去动那饭菜。
一晃又到了晚间,这次有人来给我的手脚换药,在地上也铺垫了点干草,将我扔上去躺着。我尖叫道:“你们快点杀了我,快杀了我!”却也没人理睬一句话。
那换药的人突然伸手扳住我的脸,左看右看,又伸手摸摸我的疮疤烙印,细细研究了一番。此时又有两三个人走进牢内,其中一个正是薛鸣,问道:“你看他这脸,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那郎中道:“虽然满脸是疤,交错不齐,但深浅一致,看上去不像是走水失火时留下的,倒似是人为刻意弄伤。”
薛鸣哼了一声:“我猜也是。有没有办法将他的脸治好复原?”
“这个烙伤很重,肯定治不好了。”
过得数日,我的手脚渐渐不痛了,但我死意已决,肚中虽饿,却不去动人送来的食物。薛鸣来过数次,每次都强灌我吃下点东西,但每次都被我吐了出来。
这日晚上,突然有三五个人进到牢内,将我抬上担架紧紧缚住手脚和脖子,又在我口中塞了一团布。我本已半死不活,此时心道:他们终于要杀我了。想到即死,心里如释重负,又不禁想到容止危,我死了之后他会不会时时还想起我?心里又有点苦涩。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看了看我,说道:“我还当是什么重伤,原来不过是铁烙。”
薛鸣说道:“江湖神医非君莫属,此人面目丑怪,却又身份可疑,恐怕关乎武林大局,这才劳您大驾。”
那神医看上去三十多岁,面目却不甚清楚,身上一股浓烈的药味。他从架子上拿了一只陶罐,用药杵在里面不断捣鼓着什么东西,随即舀出大团大团的泥糊状东西。他将那泥糊悉数倒在我的脸上,用力按压。我只觉得那泥糊左一层又一层越抹越厚,直如一层石膏面具一般,又湿又凉,直要透不过气来。
他在我的口鼻上给人戳了几下,便可呼吸,眼睛却睁不开来。只听薛鸣说道:“不知这个丑八怪原本是长什么样子。”
那神医道:“我瞧他的轮廓鼻梁,倒是很像一个人,多半不会难看。”我只觉得脸上的那层泥糊在慢慢变干变硬,凝结起来,便如长在我脸上了一般。我迷迷糊糊的想:“不知道这恶贼想用什么法子炮制我?”
待到半个时辰之后,脸上的东西已经完全干了,硬的如石头一般。那神医敲了敲那石头面具,发出沉闷的当当声响。他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人上来按住我的手脚,固定住我的头部。
那神医两手抓住面具,大喝一声,猛然将其揭开。顿时血花四溅,剧痛无比,那面具竟然连着我脸上的疮疤和凹凸不平的皮肉一起揭了起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我大声惨叫,只是口被布团塞住,竟是叫不出声。那神医立刻在我脸上撒上药粉,敷上伤药,我只觉那药粉也如烧灼一般,这种痛苦,竟比当日热铁烙伤还要疼痛百倍。
便如身入地狱,经历万丈烈焰的烧炙,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这才个悠悠醒转,脸上已是密密麻麻的缠了纱布,剧痛难当,终于忍耐不住,又晕了过去。如此四五次晕去,四五次醒转,我大声叫嚷,只听得声音嘶哑已极,不似人声。
第七十六章
在那之后,那大夫每日给我换药两次。我痛的要命,只是叫骂,那人也不来理睬我,只用布团塞住我的口,让我叫不出来。上药之后,脸上麻痒难当,如同千万只蚂蚁噬咬,想抓想挠,却又被缚住了双手,实在是难受已极,每每最终都会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