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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又冷下来,渐渐的,林安曲心有些凄凉,眼神也黯淡下来,说:“我不想回去。”
“在担心家里人吗?”乔眠问。
林安曲心情很沉,垂下了黯淡的眸子,“我又给家里丢脸了。”
“你没有。”乔眠侧头看他。
林安曲闻言抬眼看向她,眼里弥漫着茫然。
乔眠肯定的又说了一遍,“你做得很好。”
林安曲黯淡的眸子渐渐亮了,略显激动的问,“真的?”
“恩,”乔眠点点头,“我送你回去吧,今天周家娶亲,你一人偷偷溜出来,在周家出了那事,谣言很快就会到镇上,现在天又快黑了,你不回去,他们会更担心的。”
林安曲重点根本没放在后面,他一听第一句脸色就变了,以至于后面的没有去听,蹭的一下炸毛了,怒道:“你又赶我!”
乔眠扭头,不再劝说,此时她还能说什么,虽然是想送林安曲回去,但句句也是肺腑之言,林安曲就听见了那么一句,其它的都没有听进去。
林安曲生气了,偏头不说话,也不走动,让乔眠很是无奈,尽管脸上还是一贯的温和。
半晌,乔眠见他依旧不动,叹息道:“我带你去画桥上吧。”
林安曲一听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满脸兴奋,“真的?”
乔眠不做声,又听林安曲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乔眠转身拂袖,颇显洒脱,说道:“走吧。”
……
镇上的夜色很美,点点星光悬挂在夜空里。
清风徐徐而来,吹拂在脸上,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
乔眠随意的站在画桥上,任微风吹着自己宽大的衣裳,望着湖面上或远或近漂泊的船只,问身边正满脸兴奋的人,“你很喜欢这里?”
林安曲遥望一湖灯火璀璨,激动的连连点头,“喜欢,我最喜欢湖面上的灯火。”
乔眠笑了笑,眉宇间的倦色消去不少,感叹的说,“我喜欢这里的风,还有笼罩在湖面上的暗夜,以前我时常回来这里,一坐就是一夜,静静的望着湖面,随着夜渐渐深了,湖面上细稀稀疏疏的灯火也一盏盏的熄灭,直至最后一盏也熄灭,湖面就被黑暗笼罩,一片漆黑。”
乔眠说完,林安曲难得的安静,稍过片刻,才慢慢开口道:“每年花灯会,姐姐都会带我来这里看,那时候从湖面上游会有许多花灯顺流而下,几乎照亮了整个湖面,还有湖面上的夜,”林安曲说着转头看向乔眠,“其实璀璨的湖面比被黑暗笼罩,什么都没有的湖面要好看得多。”
乔眠随意的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深吸口气。
林安曲撑着桥栏说:“以后我们还会一起来这里的吧。”
乔眠没有拒绝,大方的说:“下次带你来游湖。”
林安曲一听又高兴的连连点头,说:“今年花灯会的时候,你也要跟我一起来。”
乔眠身体一僵,喃喃道:“花灯会的时候我不会来。”
“为什么?”林安曲不解的问,有些遗憾,“花灯会许多男女都会一起来这里,那时湖面上才是最好看的。”
乔眠没有回答,望着远处湖面上的船只,说:“如果你落水了,我不会下去救的。”
“啊?”林安曲疑惑的看他,不明所以,不满嘀咕道:“我又不会落水。”
乔眠不去理会,转身往桥下走去,道:“看过了,可以回去了。”
林安曲跟在她身后,满是不舍,“可我还想多看看。”
“你可以留在这里。”乔眠毫不留情。
林安曲撇了撇嘴,“我决定了,我要去乔家。”
乔眠闻言又是差点踉跄,难得的失态,回头看他,颇显无奈,“镇上与林家门当户对的人不少,你为什么非要选择乔家。”
林安曲一脸惊讶,满是无辜道:“我之前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乔眠:“……”
林安曲见终于赢了一回,很是满足,笑嘻嘻说:“不能嫁给你,那我去乔家给你当小厮吧。”
乔眠扭头就走,“我不缺小厮。”
林安曲跟上,眨巴着清澈的眼睛,“我会很乖的。”
“……”没看出来。
林安曲见她不理会,开始说出自己的用处以打动她,“我会照顾你。”
“……”她还想多活几年。
林安曲愈挫愈勇,又坚定道,“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那就肯定会给她丢人了。
林安曲有些无力,显得有些可怜兮兮,“我还能给你解闷。”
乔眠终于忍不住转身,在林安曲精神又振,满脸期待下,淡漠的说:“我不需要你解闷,我闷的话可以去烟柳楼找乐子。”
林安曲脸一垮,纠结的说:“你不能去那里。”烟柳楼是镇上最大的青楼,她若是去,他一定会阻止。
乔眠冷眼,“与你无关。”
“可是,”林安曲小心的看她的脸色,在乔眠的示意下,最后一试,说道:“可是我还会给你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乔眠:“……”
以为她不信,林安曲又补充了一遍,期盼的说:“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在家里我都已经很习惯教训人了。”
乔眠嘴冷淡问,“小厮就是下人,你还想教训谁?”估计在乔府除了她,林安曲没人可以教训了。
“……”林安曲很是委屈,他都放下骄傲放下身份来当她的小厮他,她怎么还拒绝,林安曲无力的问,“你要怎样才会收我做小厮?”
“……”乔眠很想问,您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她想,若不是林宁池的原因,她或许早就转身走了,见林安曲这么一副受了委屈般可怜兮兮的小兽样子,乔眠心里颇是无奈,也意识到她刚才的语气是淡了点,叹息道:“教训人不是小厮该做的事情。”
“那小厮该做什么?”林安曲问,突然一脸惊恐,纠结道:“你别说要我给你缝做衣裳,我不会的。”
乔眠嘴角一抽,“那你还会做什么?”
“……我需要做什么?”林安曲语塞,如果贴身小厮花花在的话,肯定不会是这幅样子了。
乔眠沉默片刻,问,“端茶倒水你会吗?”
“……我会品茶喝水,”林安曲纠结的问,“行吗?”
乔眠脸拉了下来,反问,“你说行吗?”
林安曲撇撇嘴,“……好像不行。”
“那我还要你做什么!”乔眠从容不迫的加快脚步。
林安曲也快步跟上,“你乔家那么大,多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乔家不养闲人。”乔眠不再废话。
闲人?林安曲露出个晴天霹雳的神情,“你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今天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贴身小厮了,你不要我我怎么办?”
贴身小厮就跟暖床差不多,他是宁愿被认为是暖床的也要进乔家吗?乔眠皱皱眉,提醒说:“不是贴身,只是小厮,你是大户公子,不用屈伸勉强来当小厮的。”
“可别人都会认为是小厮,”见乔眠的冷眼,林安曲声音弱了不少,“镇上的人都认为我是你的人了,我虽然不会那些,可是我可以学。”原来做小厮也是门学问,回去好好问问花花,再来伺候她,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乔眠顿了顿,想,要不要用对待小孩子的方法来劝说他,或许那样会更有用,于是,乔眠一脸淡定的说道:“家里老管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
“……”
“你明白吗?乔眠诱哄问。
“……”乔眠疑惑的打量她,眼神很古怪,带着探究,认真问,“你现在多大了?”
“……”好像没有用,乔眠叹道:“爹娘知道会生气的。”
“乔老夫妻早就周游四海了,我知道的。”林安曲反驳。
可是你怎么不明白,我能随便让你进乔家当小厮吗,你只要一进乔家的门,就基本上是乔家的正夫了,乔眠发现林安曲总能激起她心底的波澜,让原本暗流汹涌平静水面起了丝丝涟漪,可能将她隐藏埋葬的感情都连根拔起。
乔眠不愿自己的情绪受人控制,而且经过了今天在周家的事情,如果林安曲再真的进了乔家,他肯定就会是乔家的半个主人,她日后的正夫了。
乔眠不再拐弯,干脆直接的问,“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去乔家?”
林安曲一听觉得有希望了,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跟你在一起,我心里爽快。“
“……”你是爽了,可是我心里不爽。
林安曲继续说道:“你还会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比姐姐对我还好,就跟我的家人一样。”
“我不可能经常带你出去的,今天只是恰巧而已。”乔眠诚实说。
林安曲不在意,“我又没有说要你经常带我出去玩。”
乔眠叹口气,“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林安曲顿时垮了脸,还想说什么,瞥见乔眠疲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