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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里并没有别人;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以说给我听。”玖兰枢无奈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安抚一个生闷气的孩子,可是他宁可他迁怒地朝他发脾气,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把气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鲁路修看他一眼,抿了抿唇,似乎在打量着什么,最终还是闷闷地开口:“刚才,多谢你。”
玖兰枢愕然:“你就想说这个?”
“你还想听什么?”鲁路修斜他一眼,随即转过眼不看他,“不过,你应该早就在附近了吧?一直等到那时候才出现,我是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是该恭喜你听到不少事情?”
黑发少年明明心里有火,却顾忌着他强自压抑着想发脾气的冲动的别扭样子,落在玖兰枢眼里实在有些可爱。忍不住有些想笑,但是考虑到一步之遥的黑发少年绝对谈不上好的心情,玖兰枢还是努力掩住笑意:“没关系,不要客气。”
鲁路修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觑他一眼,对方暗红色的眼睛里是少见的温和色彩,不同于往常面具一般的优雅,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所散发出的温度,格外的令人觉得温暖。
似乎想到什么,鲁路修的眼睛里渐渐散去了刚刚出现的些许轻松,也不见了方才杀气四溢的暴戾,反而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和伤害似的,深紫色的眼睛里暗淡无光。
玖兰枢渐渐收了笑意,莫名觉得不舒服。他不喜欢他出现这幅表情,鲁路修应该是永远桀骜,无所畏惧地展现着他令人目眩的风华。
没有说话,玖兰枢静静地等着他开口。作为纯血种,他从不缺乏耐心,时间对他来说有着与人类完全不同的意义。
“玖兰,我说过的,我们很像。”
“嗯,我知道。”
“那你有时候会不会有这种感觉,”鲁路修低下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质疑自己的决定,质疑自己的行动,因为你为之行动的那个人……似乎并不需要你。”
“……有。”玖兰枢沉默,半晌还是轻轻点头。
他知道这种感觉,明明是出于好意,明明是为了保护,却总是给那个最重要的人带来伤害,被她排斥,被她惧怕。
那种无奈和悲伤,他想他懂。
“我想要保护他,我想让他远离伤害和背叛,我可以为了他不惜倾尽一切。可是,为什么他反而会放开我的手呢?”鲁路修垂着头,喃喃道,似乎在问玖兰枢,又似乎只是在问自己。
玖兰枢无言以对,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难过的背影,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我想让他过上平静快乐的生活,我想让他简单的活着,远离杀戮和战斗,可以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微笑。
“可是不行,他自己宁可推开我也要走上一条血色的道路,即使痛苦也要睁着眼睛目视着一切发生,情愿哭着面对一切,也不愿笑着闭上眼睛。
“怎么办?”鲁路修轻轻握住拳,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他宁愿痛苦地去死也不愿意我帮他!他明明痛苦的想去死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只是想要珍惜他而已,真的那么难以接受吗?!”
一声声音量渐长的质问在寂静的林间惊起鸟儿,一阵翅膀扑打的声音惊起了静谧的夜色,玖兰枢看着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发泄着,依旧安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半晌,玖兰枢轻声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还能怎么做?”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鲁路修苦笑,“我只能尽我所能地护着他,让他即使走在危险的道路上,也能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
玖兰枢无声地笑了,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畅快淋漓。
是了,鲁路修,你我都是同样的人,即使面对来自最亲近的人的伤害,也要固执的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只愿心中至爱之人所走的道路上永远被阳光普照,世间万物都为你祝福。
至此一生,别无所求。
夜之寮。
鲁路修有些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径直走入浴室,想要泡个热水澡好好地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一下现如今所得的情报。
温暖的温度总是令人愉悦的,鲁路修被热水包围着,仿佛浑身的疲惫和难过都随着水流渐渐远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头靠在浴缸边缘,濡湿的黑发散开来,一缕缕散在洁白的浴缸边缘,在雾气的阻隔下有种朦胧的美感。
轻轻闭上眼睛,鲁路修面上沉静一片,似乎是在小憩,大脑却高速地运转起来。
夜刈十牙的出现,锥生零的态度和想法,玖兰枢突如其来的亲近示好,以及——那个这几天来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窥探。
于散乱的表象中抽丝剥茧,一点点拼凑出自己所需要的情报信息,对事情的下一步发展做出最合理的推测预演,预备多种方案以随时应对不同的事发可能。
非常庞大的脑力活动,但是鲁路修来说,确实再熟悉不过的流程。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战斗方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无论在怎样不可能的情况,在他的脚下也会被踩出一条平坦的道路。
毁灭和创造,他的拿手好戏。
等一切都已经考虑完备,鲁路修睁开眼,方才的热水已经有些凉了。皱了皱眉,鲁路修站起身,拿过一旁的浴衣,光脚走出了浴室。
踏出浴室的门,白皙的脚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水印,随即停在原地,原本因为放松而有些慵懒的眼睛也在一瞬间锐利起来。
房间里有人。
顿了顿,鲁路修抬起头,目之所及却是最熟悉的人影。
“菲尔斯?”鲁路修有一瞬间的呆愣,心底却放松了下来,轻呼一口气,鲁路修光脚踩着地毯走到床边,“你怎么来了?”
菲尔斯跟着他走到床边,少年精致的侧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垂下的睫毛有一种极致的美感,深紫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安然。
“怎么了?”手指捻起一缕黑发,菲尔斯俯□,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每一分表情,“你好像……很难过?”
鲁路修一顿,唇角轻轻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安抚地笑笑,抬手抓住他的手,侧过头蹭了蹭菲尔斯的掌心,仿佛是在寻求安慰的孩子:“没有。”
“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撒谎。”菲尔斯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按在侧脸,脸颊上光滑的皮肤还沾染着水汽,润润地紧挨在掌心,“能让你这个样子的人……是锥生零?”
鲁路修闻言闭上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深吸口气,无言地默认。
怒意染红了海天般湛蓝的眼睛,菲尔斯咬牙:“他居然……”
“菲尔斯,”鲁路修打断他的话,依旧闭着眼睛,“他是我弟弟,他可以任性,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不要怪他。”
轻轻的一句话,却让菲尔斯无法抑制地心疼。
他的王,他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王,此刻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即使难过也不愿吐露半分,即使受伤也还是要维护那个人。
他本不必这样委屈自己的。
湛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郁,锥生零,即使你是鲁路修的弟弟,也决不允许这样践踏他的心意!
任何让他伤心的人,统统不可原谅。
鲁路修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累极了似的歪过身靠在他肩膀上:“菲尔斯,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大事吧?”
“嗯,”菲尔斯动也不动地任他靠着,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个令他更舒服的姿势,顺手拽过一旁的毛巾,轻柔地帮他擦拭着头发,“又不擦头发,说了多少遍都不改。”
“嗯,”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了一句,鲁路修半眯着眼睛懒懒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CC有下落了。”
菲尔斯感觉到肩膀处挨靠着的少年突然一僵,随即慢慢的坐直了身体,柔软的白色毛巾还搭在他脑袋上,挡住了少年俊秀的脸庞。
“……是谁?”压低的声线透着令人惊惧的危险,如同灭世的魔王俯视人间,眯起了魅惑人心的双瞳。
“猎人协会。”
简单利落的四个字,令整个房间里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菲尔斯垂眸看着鲁路修,只见少年伸出手抓下了毛巾,显露出来的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一瞬间流露出的寒冷,连他都有些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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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自己写菲尔斯比写玖兰枢顺手多了ORZ……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