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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的血对他来说，太霸道了。”菲尔斯顺着锥生零的发丝，慢慢地安抚他紧绷的身体，“鲁路修，我的血不能用。”
“以他的年纪来看，别说还没有完全变成吸血鬼，就算当时就已经被成功转变，在血族看来也只是个幼仔。”菲尔斯将锥生零扶到沙发上坐着，银发少年的脸色苍白，瞳孔已经有些扩张，手上青筋爆出，大口大口地喘息，“我和他之间，差别太大了。”
鲁路修走到他面前，和他一起低头看着难受地伸手攥着自己衣领的锥生零，伸出手拍抚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一点：“看来……只能去找玖兰枢了。”
菲尔斯闻言侧头看他，少年的手温柔的一下下抚着锥生零的背，黑发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柔柔地垂下，挡住了精致的侧脸，只能看到少年微微抿着的唇角，那是少年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一只手扶上他的手臂，打断了鲁路修的思路，鲁路修一愣，低下头。锥生零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鲜红的血将少年的薄唇染得红艳，眼眸已经恢复轻浅的紫色，浮现出担忧。
“不用担心，”鲁路修看出他在担心自己，轻轻笑了，抚了抚他的银发，柔声安慰道，“我会处理的，零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吧。”
“菲尔斯，我记得你说过玖兰枢的身上有始祖的气息，他的血不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吗？”转头看着菲尔斯，鲁路修语气有些快。
“不会，虽然他的身上有和我同时代的气息，可是至少那具身体是货真价实的年轻吸血鬼的躯体，对零来说刚刚好。”菲尔斯沉吟片刻，答道，“虽然比起同龄的纯血种异常强大，但是在我看来，可能还不到他原本力量的百分之八十吧，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倒是足够了。”
鲁路修没再说什么，转身倒了一杯清水放到锥生零面前：“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声音还是有些粗哑，锥生零皱了皱眉，端起清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
有柔软的触感在唇角移动，锥生零一怔，发现鲁路修拿着洁净的帕子在帮他擦拭嘴角。鲜红的血液在白净的丝绸上划开艳丽的痕迹，异常地醒目。
锥生零有些脸红了，微微侧脸朝一旁躲了躲，就要伸手去夺手帕：“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鲁路修好笑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倒显得比方才惨白的脸色健康多了，也不再逗他，顺着他的力道放开了手帕。
“菲尔斯，”鲁路修见他已经没有大碍了，转过头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一双湛蓝的眼已经一片艳丽的绯红，黑发少年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饿了吗？”
菲尔斯舔了舔唇角，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鲁路修纤细白皙的颈子，轻轻点了点头。
鲁路修也没再多说什么，解开衬衣的纽扣靠近他，毫无防备地将脖子暴露在他眼前：“喝吧，今晚辛苦你了。”
“哥哥！”蓦地睁大眼睛，锥生零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看就要不顾还虚弱着的身体扑上去。
不可以！纯血种会让人变成……
菲尔斯转过眼淡淡地瞥他一眼，猩红的眼睛一瞬间有着令他几乎支撑不住的威压，刹那间将他定在原地，再不能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这就是……纯血种的力量吗？
强大的，浩瀚的，令人战栗的力量，让锥生零忽然想起了黑主灰阎曾经低喃的说出的话。
在吸血鬼的世界里，等级就代表了一切。
獠牙，已经深深刺进鲁路修的脖颈。
鲁路修看一眼如遭雷击的锥生零，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朝他摊开右手。锥生零定了定心神，轻微的颤抖着看过去。
那上面，火红的纹章是他曾经最熟悉不过的样式。
CODE。
一瞬间放松下来，锥生零几乎瘫软在地，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吞咽着凉凉的清水，让自己几乎要蹦出喉咙的心脏平静下来。
他该想到的，鲁路修会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理由，即使是可能的威胁，也一定会早有准备。
正呆愣间，菲尔斯已经放开了鲁路修，一点点舔掉他脖子上残余的血迹，动作轻柔地帮他整理好衣服。
“今天的血，格外甜呢，”菲尔斯湛蓝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垂着手任由他帮忙打理的单薄少年，似是回味，“心情很好吧，鲁路修。”
鲁路修斜瞅他一眼，轻笑道：“当然，我找到了弟弟嘛。”
“啊，是吗？”宠溺地看他一眼，菲尔斯漫不经心地应道。
锥生零看着他们的互动，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尴尬地咳了咳，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将视线定在窗边的一捧白色的香花上，开口道：“不解释一下吗？”
鲁路修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和菲尔斯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身边的沙发上凹陷下去，鲁路修坐在锥生零身边，一双深紫色的眼睛看着他：“你应该知道的吧？CODE。”
“知道一点，”锥生零皱了皱眉，“而且有点模糊，断断续续的……”
深紫色的眼中暗芒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果然，洛洛的记忆……有一部分缺失，是来到这里时时空反噬引起的部分失忆，还是……
“我跟你说过的，我杀了我的父母。还记得吗？”
锥生零闻言一窒，谨慎地点点头。
“这是我父亲的CODE，我杀了他，所以CODE转到了我身上。”轻描淡写的解释，仿佛当时得知真相的惨烈悲怆统统不存在一般，少年深紫色的眼睛宁静一片，澄澈的完全看不出伤痛的痕迹。
锥生零看着这样的他，想问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犹豫半晌才慢慢道：“所以……”
“所以，CODE改变了我的体质，我现在……应该也不算是人类了吧，”鲁路修摊开手，白皙柔嫩的掌心上，火红的印记在掌心里仿佛认主的凤凰，神秘而又美丽，“游离于时间之外的生物，不老不死的魔王……”
而且，他的CODE有问题。
这些年越来越明显了，虽然并没有大碍，但是他的身体并不如CC当年一般，受到伤害可以很快痊愈，身体仿佛被定格在得到Geass的那一瞬间。每次他受重伤时，虽然很快就会好，但是却总是伴随着一段时间的低烧虚弱。
至于原因，CC应该比他清楚。
一只手握住了他，将他的掌心合上，紧握在手里。鲁路修转过头，正看到锥生零仿佛破冰一般的温暖眼神，声音很轻很温柔：“哥哥，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听你这么说，我第一次觉得变成吸血鬼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少年浅笑，好像依旧是当年那个腼腆的男孩子，“至少让我拥有足够长的时间，陪在你身边。”
菲尔斯闻言看他一眼，湛蓝色的眼睛闪过一抹欣慰，继而仿佛想到什么，一怔。
当时收到的关于克莉尔对玖兰枢有着不明原因的执着的报告……莫非，也是为了这个？
菲尔斯看了看鲁路修，少年注视着弟弟的眼睛，眼底柔软温暖。
算了，克莉尔已经不会再出现在鲁路修视线里，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鲁路修现在很高兴，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说起来，哥哥，刚刚楼下那些人，是你的什么人？”解释清楚了关于CODE的问题，锥生零想到原本最好奇的事情。
“他们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朋友。”鲁路修放柔了眼眸，答道。
“部下？哥哥，你现在到底是……”锥生零凑近他，问道。
抬起手揉了揉他凑近的毛茸茸的银色短发，鲁路修靠向沙发：“这个啊，算是佣兵吧。”
“佣兵？！”锥生零震惊地瞪大眼。
“King骑士团，现存世界上最大的佣兵组织，”菲尔斯代替他解释道，瞅一眼喝着热可可的黑发少年，“不同于普通佣兵组织租借的是士兵，King骑士团接受雇佣的是指挥官，以及……整个军事部队。
“也就是说，King骑士团是一个私人军事组织。
“而你哥哥，就是骑士团的King，我们的王。”
锥生零原本震惊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早就知道的，这个男人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永远都有着令人战栗的力量。
单薄的少年身形，掩不住内里强悍的灵魂。
银发少年露出真心的笑容，与有荣焉的自豪：“不愧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