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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路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CC,也没在说什么,房间里一时有些沉寂。
“我去追绯樱闲。”
受不了房间里有些沉闷的气氛,也不想再看到面前的两个人之间那种难言的默契,锥生零伸出手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颈间的领带,不等鲁路修和CC说什么话,径直走出了房间。
鲁路修也没有拦着他,和CC一起看着他好像逃开什么似的背影,直到房间的门被大力关上的那一声“砰”。
“鲁路修……”短暂的沉默后,CC率先开口,尾音萦绕在耳侧,有种叹息的错觉。
“嗯?”鲁路修没有转头,依旧盯着那扇门,有些魂不守舍地随口答道。
“……不,没什么。”CC看着他,顿了顿,还是咽下了已经到了口边的话,没说什么。
鲁路修反而挑了挑眉,转过身,站在她面前仔细地看着她,到底也没能从魔女的眼睛里看出半点端倪。
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鲁路修也不再管这些,抛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放松下来坐在CC身边,和她背靠背,任由她顺势将全身的重量倒在他身上。
“鲁路修,你累了。”
CC仰着头靠在他身上,一双眼睛望着窗外漫天的星辰,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没有问他什么,甚至没有多看他,仿佛只要呆在黑发紫瞳的少年身边,就可以轻易地察觉到他的情绪。
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有着几乎看不到的,深深的疲惫。
只这一句话,就令鲁路修放松了下来。
从很久以前开始,只有CC面前,他才可以放下一切心思算计,脱下所有的面具,以真真正正的鲁路修兰佩鲁奇来面对她。
只有她知道真正的鲁路修,连娜娜莉和朱雀都不知道的,真正的鲁路修。
身后的女人陪着他度过了那疯狂而绚烂的两年,她看过所有的他——疯狂的,迷失的,惨痛的,流泪的,欢笑的,温柔的,忏悔的。
她陪着他战斗,仅仅两个人,握紧手就敢向整个世界宣战。
她是他的魔女,他是她的魔王。
早在那个十七岁的夏天,名叫鲁路修兰佩鲁奇的少年遇上了一个被束缚在奇怪机械里的魔女,从此改变了生命的轨迹。
“CC。”
许久的沉默后,鲁路修闭上眼睛,轻轻地唤了一声。
身后的女人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她在听。
唇角轻轻弯起一个柔软到令人心折的浅淡弧度,CC听到他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轻的几乎连相互依偎的她都没有听到。
“欢迎回来。”
感谢上苍,让你重回我身边。
于是靠着他的女人轻轻地笑了,笑靥在夜色中如同昙花转瞬即逝,却盛开出整个世界的繁华。
“嗯。”顿了顿,她说,“我回来了,鲁路修。”
另一个房间里,墙壁早已被损坏的不成样子,身着白色和服的女人赤着脚站在房间正中央,莹润的脚趾在潮湿的木质地板的映衬下,几乎现出一种玉一样的光泽。女人身上的和服被血染出深浅不一的猩红色彩,像是不同时期的伤口留下的痕迹。
血色染红了白色和服上零落的樱花花瓣,染出一片凄怆到近乎残酷的落花时节。
“枢。”绯樱闲浅浅的笑了,没有应该出现的慌乱和恐惧,依旧是那个高贵优雅的纯血之君。
玖兰枢站在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的血在不停的滴落,渐渐地,连那双玉足都被染上血色。因为纯血种的血的香甜气息而无法控制地变了瞳色,即使是猩红的眼睛,玖兰枢依旧看起来优雅矜持,他走近,声音轻柔地仿佛在呵哄眷恋的爱人。
“什么?”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绯樱闲抬起眼,眼底依旧是淡淡的悲悯,似乎看透了世情,再没什么能够扰乱她的心。
她不惧怕死亡,也不再害怕失去。
早已一无所有,于是连恐惧,都离她远去了。
“闲。”玖兰枢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她身后,小心地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温柔而细致地看着怀里美丽的女人,温柔地抚上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总是会看到许多东西。”
绯樱闲避也不避地任由他的手指轻点在自己的眼角,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有种世间不存的纯净。
“我很抱歉,闲。”
轻叹的语气,下一秒,绯樱闲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迟钝地低下头,一只修长的手自胸口透体而出。
非常漂亮的手,修长而有力,因为浸染的血色而带上一种毁灭性的美感。
优雅的收割了她的生命。
玖兰枢在她颈侧埋下头,张大口,唇间露出长长的獠牙,对准对方的颈动脉,狠狠地咬了下去。
带有强大的力量的血液流进喉咙,他能感受到那股强大到极致的力量充斥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一点点洗刷着血管,安抚着焦渴的喉咙。
他沉迷着这味道,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对方的生命。
当他终于退出对方的脖颈,眸色中的那种血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里温雅的暗红,矜持而美丽。
绯樱闲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虚弱地倒在他怀里,轻轻地喘息。即使是快要死去的现在,那双眼睛依旧安静而漂亮,透彻而清亮,完全没有恐惧和仇恨。
“你的力量,我收下了。我承诺,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玖兰枢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那也是我的心愿——我会毁掉元老院,以及那个把纯血种的生命推向疯狂的那个人。”
绯樱闲似乎笑了笑,血液的大量流失,以及身上被猎人的武器还有玖兰枢造成的致命伤,早已夺去了她所有的生机。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玖兰枢小心地将她放到地面上,动作轻的像是怕弄痛她。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蹲下去,凑近她的耳边,仔细地看着这个垂死的女人依旧美丽的面容。
“恨我吗?”
绯樱闲吃力地抬起头,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里映不出那张英俊完美的脸庞,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里清澄干净,带着从未有过的解脱和期待。
玖兰枢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看到她的唇似乎在说些什么,俯□想听清楚。
“我……就要……见到他了……”
声音轻的几乎是气音。
玖兰枢身形顿住,慢慢的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随即温柔地笑了:“是的,闲,你就要见到他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出去,再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倒在地上,永远都不会再站起来的女人。
没过多久,一个凌乱的脚步渐渐接近,随即,房间的门被大力地推开,一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那里,似乎不敢置信,他呆住了。
“闲,闲大人……”
锥生一缕几乎屏住了呼吸,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恍惚地将绯樱闲抱进怀里。
“闲大人!闲大人!”
绯樱闲吃力地睁开眼睛,似乎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人,轻轻勾起唇角。
这个孩子,果然还是来了。
她一直撑着一口气,也不过是在等着和他告别。
“一缕……”
她轻轻地抬起手,随即被慌乱的少年一把抓住,按在自己脸上:“闲大人,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掌心里有模糊的冰凉触感,这个孩子,哭了吧?
绯樱闲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他还那么小,他的生命才只有十六岁,却已经和她一样,一无所有,苍凉的令人连落泪都觉得是种奢侈。
现在,连她也要离开了。
“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闲大人,不要!闲大人!”
锥生一缕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哭得像是个孩子,泪水落在绯樱闲的衣襟,晕开一个个血色的樱花花瓣:“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在乞求,可怜而卑微,乞求唯一一个可以和他相依为命的人不要远去。
“喝我的血吧,求您了,只要喝了我的血你就不会死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锥生一缕脸上上过一丝狂喜,慌忙的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将自己的脖颈献祭般的凑到绯樱闲嘴边:“求你,喝我的血吧!”
绯樱闲却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昏暗到看不清的视线中映不出因为她的拒绝而一瞬间近乎崩溃的锥生一缕。
“一缕,我快要看到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