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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爸爸是男人,他表达的情绪不会那么明显,但并不代表他不着急,他不会哭,却会很沉着,只会做正确有用的事情。
“婉儿,暮寒现在还在流血,你不能乱。”
阮婉这下才把视线移到安暮寒身上,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愈见苍白的脸,哭得更厉害了。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的,阮婉和安爸送安暮寒去医院,老爷子带着顾少锦一起留在现场勘查,阮婉情绪激动,不许楚玉上救护车,是安爸拦着,她才作罢。
救护车‘呜哇呜哇’一路畅通无阻开到中心医院,医院内已经有医生和护士守在现场,救护车一到,立即往手术室里面推。
“病人胸部中弹,大量出血,有可能伤到大动脉,目前已经止血……”跟车护士一边汇报情况,一边急速的推着车。
“暮寒,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了事,妈可怎么办啊!”阮婉一边哭一边跟着车跑,车子被推进手术室,家属被拦在外面,护士语速很快的一边关门一边道:“家属请留在外面等候。”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楚玉感觉到自己的整个心都是虚浮的,低头看看被染成了鲜红色的婚纱,想到那都是安暮寒身上流出的血,胸口就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阮婉趴在门边哭泣,一转眼看见走路飘飘然的楚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就推了她一把,楚玉脚下不稳,被推得一个踉跄。
安爸爸赶紧拦着阮婉,劝道:“婉儿,我知道你着急,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能怪她!你先冷静一下,暮寒还在抢救。”
阮婉根本就不听,挣脱开安爸爸的手,又冲了过来:“不怪她怪谁,她的母亲当着那么多人诅咒她得不到幸福,果然应验了,可是为什么要应验在暮寒的身上。”
阮婉激动地抓着楚玉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进楚玉的皮肉里,她疼,可是她的心更疼。
“妈,是我的错,可是我就求你,让我守在这里好吗?我只想守着他醒过来。”这个时候,不管阮婉怎么骂她,她都绝不会离开。安暮寒在昏迷的前一刻,还担心她会自责而安慰她,她怎么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刻离开。
“你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滚,我不想看见你!”阮婉抓着楚玉使劲推搡,安爸拉都拉不开。
“楚玉,你妈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等你妈她情绪平稳了再过来。”安爸心里清楚,这件事情跟楚玉没有关系。这是枪伤,是有人蓄意而为之。
“爸!我……”楚玉不想走,但是安爸爸显然也很无奈,又道:“你听话,等到暮寒醒过来,爸就给你打电话。”
安爸爸称自己为爸,显然是认楚玉这个儿媳妇的。她不想走,可是阮婉声嘶力竭的骂她,吵得手术室里的匆匆出来一个护士板着脸道:“病人家属不要吵闹,医生正在手术,不能有一点差池。”
安爸这才板着脸道:“楚玉,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个时候你还是走吧!”
楚玉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离开,至少到阮婉看不见的地方。
西莱姆,詹伊莲,王朵,大山,秦羽曦一行人匆匆赶来,正好遇见一步三摇的楚玉走来,立即急匆匆的问:“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楚玉看着他们,只觉得眼前有好多个人影在飘,一张嘴,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楚玉一睁眼,看着白色的墙顶,立即坐了起来:“暮寒。”
楚玉的动作惊动了守在房间里的王朵,看见她急急忙忙的要掀开被子下床,赶紧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暮寒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楚玉急得连鞋子都没有穿,王朵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竟然拦都拦不住,跟在她后面就冲了出去。
楚玉一直跑,一直跑,往手术室的方向,清晨的地面还有些凉,但是她完全感觉不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安暮寒!
手术室的灯不再亮了,守在外面的阮婉和安爸也不见了,跌坐在冰凉的地面,眼泪再一次决堤。不会的,不会的,暮寒不会有事的。
王朵气喘吁吁的跑到楚玉的身边,实在想不明白一天一夜没吃饭而且还怀着孕的女人为什么可以跑得那么快。昨天她们赶到医院,楚玉就那么晕倒在她们面前,把她送到急救室,医生说她是因为太悲伤而昏倒的,而且她现在还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胎儿不是很稳,让大家注意。
看她泪流成河的盯着手术室的门,知道她肯定是主观臆断出了一个悲情的结果,赶紧道:“手术昨天晚上八点就结束了,医生说子弹取出来了,暂时度过了危险期,只要今天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楚玉睁着泪眼模糊的眼,转头看着王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激动地道:“真的吗?那他在哪个病房,带我去看,求你带我去看看他。”
王朵生怕她动作太大,于是赶紧道:“你现在不要太激动,你昨天晕倒了知道吗?”
楚玉完全不理她的问题,再问:“他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说完她又已经等不及了,自己往病房区跑,每个房间每个房间的打开门看,引来一连串的叫骂声,王朵跟在后面一个劲的道歉。后悔没拍自己一巴掌,让你说话抓不住重点。
一路跑了三层楼,才看见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安暮寒,门口站着林浩和五子,看见楚玉过来,也有些惊讶。安暮寒发生在这样的事情,老爷子让他们回来继续保护安暮寒,禁止一切闲杂人等入内,但是楚玉是安暮寒的名正言顺的妻子,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拦。
“暮寒!”楚玉打开门,惊动了坐在床边照顾安暮寒的阮婉。楚玉脚下一顿,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往前。
阮婉抬头,正好看见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楚玉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光着脚踌躇的站在门口。
“你现在都是要做妈妈的人,怎么能光着脚到处跑,你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阮婉冷着脸过来把她拉到安暮寒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拿出一双医院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妈!”楚玉震惊有之,惊喜有之,错愕有之。
本来她还担心阮婉会像昨天一样让她滚,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关心她,这让她很惊喜,但是她为什么会说她怀孕了?
“嫂子,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不能跑那么快啊。”王朵喘着粗气赶来,苦着一张脸喊。
楚玉呆呆的看着王朵,所有人都看着王朵,难道这女人没有告诉当事人她怀孕了?!
王朵心虚的转了转眼珠,道:“我没来得及!”
林浩叹息摇头,表示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妈,我只想守着暮寒醒过来,求您不要赶我走。”楚玉穿上鞋子,噗通一声跪倒在阮婉的面前,抓着她的手就不放。“妈,您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您不要赶我走,我求求您。”
昨天晚上,老爷子那边调查的已经有了一些蛛丝马迹,开枪的是一名职业的杀手,用的是军用的狙击步枪,地点在婚礼现场对面的一栋写字楼顶楼,距离安暮寒中枪的位置起码有一千米以上,所以初步断定是有人聘请职业杀手蓄意而为,只是杀手目前的情况还在继续追踪。
安爸又劝了一下阮婉,暮寒在昏迷前都一直说着‘不关楚玉的事’,就是担心她自责,这件事情根本就跟她没有关系,她现在又怀了孩子。阮婉想了一个晚上,心里已经有些愧意了。她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才会相信关岚说得是诅咒灵验了。她不是没有读过书的人,细细想来也只能说两件事情发生得太凑巧了。
现在看到这个孩子跪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她也有些心疼了,想把她从地上拉扯起来:“你先起来。”
楚玉却不肯,又道:“妈,我求求你原谅我,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们,我知道错了。但是我真的离不开暮寒,以前我觉得,我和他只是一种恋爱关系,哪怕到我们结婚,我也认为只是人生必经的阶段,总要有两个人在一起过生活,但是当暮寒倒在我面前时,我看着他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我才感觉到原来我是那么的爱他,我根本就离不开他。
我爱他,如果没有他,我觉得我的人生都是灰暗的;我爱他,如果没有他,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我可能没有其他女孩子那么有能力有家族在背后支持他帮助他,但是我会比旁人更爱他,我会让他更幸福更快乐!”
床上双目紧闭的人手指微不可闻的动了动,但是却无人察觉,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