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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狡黠一笑,“表面上是我输了,但其实我是故意的!”
单纯的白豆腐果然当真了,似懂非懂地问,“故意输?”
对方明眸清澈,看得景天实在不好意思骗下去,但面子大过天,“呐,这里是极乐世界,这里的钱是冥币,不能带走的,晦气!”说着正打算将最后两张银票押至“大”上。
长卿伸手一截,“极乐世界处处有关卡,必须赢了足够的钱才能过关的!景兄弟,我好像会了,不如让我来玩两把!”
“你来就你来吧!”景天只道是长卿看他赌钱看的也手痒了,就递给他一张银票,自己则拿着另一张银票到了“鱼虾蟹”。
似乎今天“鱼虾蟹”还挺旺他的,不一会儿,一张银票就成了数十张,刚打算到长卿那得好好瑟一番,却见“买大小”那人山人海,围的是水泄不通。
景天忙拨开人群跻身进去瞧瞧。
而眼前一幕令他惊诧了,长卿正捧着厚厚一大叠的银票,只见他押哪就开哪,所有的人都是跟着他发财来的。
赌场的人更是满头大汗。
景天生怕出事端,这样下去,长卿非被当成老千给打出去不可。
“来,让一下,让一下!”景天一阵推搡,杀出道血路来。“白豆腐,我找到灵珠了!”
闻声,长卿立马跟着景天出了赌场。
出了赌场,长卿见景天两手空空便问,“景兄弟,灵珠呢?”
“灵珠没见到,猪倒是见到了!”说着伸手指了指白豆腐。
白豆腐往身后瞧了瞧,“景兄弟说的可是我?”
“让你玩玩就好,谁让你盆满钵满的!”
“我也觉得很是晦气。”长卿如一时犯错的小孩,那无辜的小表情让景天疼都心坎里。
“以后不许了!”
不管怎样,赌场这关算是过了。
离开赌场,景天扭捏之下挤了下长卿的肩膀“喂,白豆腐,那赌钱的本事谁教你的?”
“方才长卿只是猜的。”
“猜这么准!”
“还是先找火鬼王吧!”说着长卿便往前快步。
“喂!记得下次教我也猜猜啊!”景天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空旷的宫殿。
一个小厮进来说道,“两位请上台吧!”
景天问道“上什么台啊?”
“上台表演。”
“我们去宫殿,又不是来表演的。”
一旁的长卿伸手拽了拽景天的衣襟,凑到他耳后根道,“第一次来的都要先闯关,这关需要我们让台下的观众哭,然后收集齐他们的眼泪就好。”
景天听后明白了,“那就是要演悲剧,我来!”
二话不说蹭蹭上了台。
台下数百号人,足时让景天腿下一软,“初次登台,场面会不会大了点。”说着跑下台将白豆腐也拉了上去,“白豆腐,就当是友情客串,你台词很少的。”
长卿眼神告诉景天,我——不——会——演。
景天台上一站,身躯凛凛。
“其实,我上一世乃神界大将军,飞蓬。因为犯错被贬为凡人前,天帝要我去凡间寻回魔剑,正值元宵灯会,我途径一巷子出手救了一人,他叫顾留芳。”
闻声,长卿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景天。
——顾留芳是自己。
飞蓬是景天。
为什么自己却记不起分毫。
“在第一眼见到留芳时,飞蓬就爱上了他。他们一起猜灯谜,吃元宵,放烟火,那一夜他们真的很幸福。”言语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宠溺,幸福荡漾开来。
景天走近了长卿,执起他的手,“留芳,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我马上要回天庭受轮回之苦,我们今生注定无缘。”
“就此飞蓬别过,从此两人山水不相逢。飞蓬也想过轮回后去找留芳,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天意弄人,飞蓬寻镇妖剑与留芳再遇,他觉得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契机。”
不觉间景天的眼中已饱含了泪,“留芳,若今生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让我们来世再见。”
“飞蓬……”长卿呢喃。
景天执起长卿的手,十指相扣,继续说道,“于是,两人登至崖顶,十指相扣,纵身一跃。不能白头偕老,但求同冢而眠!”
演到此,理应有美好的收尾,台下人皆纷纷落泪,泪滴飞扬散乱在他们周围,除却一个人。
景天抽泣着道,“你怎么不哭啊?”
“你戏演得略显浮夸,俩人缺少眼神交流,最主要的是飞蓬私心太重!真正的世间情爱不该这般。”
景天听后后退一步,凑到白豆腐跟前,“这就一个没哭怎么说?”
“没过关,必须所有人都落泪才行。”
景天觉得刚才那段自己演的入目三分,那段本就是自己心头一抹烙痛,如今翻开来给大家当戏看已经是很大牺牲,却还被人说浮夸。
至于长卿,压根不记得这段过去,演技平平,反拖了自己后腿。
长卿!
景天顿悟,问题出在长卿身上!他不记得这段过去,所以不能投入感情。
突然,景天单膝跪于长卿面前,目光却转至台下,“这就是留芳的转世!”
台下一片的唏嘘惊诧之音。
他继续保持跪地的姿势,“留芳,是我欠你的,自私地要你陪我一同承受六道轮回之苦,而今生再见到你时却不能一眼认出你就是留芳!但还是感谢上苍,冥冥之中你我相识、相遇、相知、相守。今生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开你!白豆腐,这部分不是演戏,我是真心的!”言毕,景天和长卿纷纷落下红尘泪。
长卿虽似懂非懂,却真切感受到了景天对前世的悔恨,对自己的爱。
只是诧异的是自己的泪滴居然和台下观众的混在一起,也悬浮在了半空中。
“红尘紫陌,纵寻千百度,回首万年,情衷伊人。”台下方才没哭的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终被打动。
险象环生(上)
其实台下此人便是众所周知的苏小小,钱塘第一名妓,资助穷书生鲍仁进京赶考,终因相思染上恶疾,加之她自小有咯血病,没等到爱人归变香消玉损。
她翩然上台,走至景天身前,“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希望你今生不要再错过。”言罢就递给了景天和长卿一个一个盒子,“把泪水装进去,你们这关便通过了。”说着她示意拿指腹点了一颗泪珠,泪滴顺势滑落至盒中。
景天和长卿也学着她的样子收集泪滴,不消一会,已是满满两盒。
一个小厮出来,“你们过关了,跟我来吧。”
通过一个狭长阴暗的甬道,到了却惊觉这竟是刚入门时经过的那片浩瀚汹涌的火海,“这里是炼狱火海,过了这,你们就能到达宫殿。”
“火这么旺,我过去能烧剩下渣还是个问题。”景天忙往回缩。
“泪水可以熄灭火。”说完他就离开了。
白豆腐倒是淡然,“景兄弟,我们上路吧!”
“上路……这次可真要上路了。”脚下瑟瑟作抖。
泪水边走边泼,但只能维持区区数秒,火势又凶猛如兽,望着漫漫长路,潋滟火海,两人不禁心寒。
“歇会吧。”景天只觉得这漫天火焰让自己心神俱疲。
“不可,我们若不走,这泪水也会被高温蒸发光,况且我们是凡人,也经不起这高温。”
“可泪水就这么丁点了。”
长卿停顿了很久,“事到如今,不妨一试。”
“试什么啊?”
“你让我哭,随便什么方法。”
景天斥骂到,“都是你害我来的,如今你回不去了,我倒还要搭命陪葬!”
白豆腐微微蹙眉,一脸困惑,“景兄弟,你这哭点在何方……”
景天一时无措,平日只知道哄人,哪还会让人哭,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最最心疼的白豆腐。
长卿看这样耽搁下去不是办法,身后潋滟火海势头越发旺足,“景兄弟,不如你打我吧!”
“我……打……你……”踌躇再三,犹豫再三,终是拿颤抖的手掌轻点了白豆腐的脸颊。
长卿无奈,倒是突然想到景天最见不得人说他不行,居然故意说道,“大点力啊,你行不行啊!”
戳中死穴的景天瞬时心一狠,朝着他那皓白如玉的脸上就是一掌,掌痕清晰怵目。
只见长卿墨瞳淡淡潋滟,氤氲四溢。
可泪却隐在瞳仁,落不下来。
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