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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人同声大笑,那大汉也跟着嘿嘿两声,瞪眼道:「听见了罢?还不快谢谢郡主。」
翠山行将他手中的药锅接走,却没有立刻拿去厨房,反而回到苍的桌边,端起自己的面,走向那张大方桌,几名侍卫眼尖,惟恐对方有什么不良意图,按着剑柄围上来,女子手一摆,又稍微退了两步。
郡主望着桌上的那碗白面,道:「这是做什么?」
翠山行淡淡道:「我们今晚也要住这儿,若有人因为来不及用膳,饿出了人命,总是过意不去。」
他话说得四平八稳,方才那群侍卫闻言均是一怔,一旁的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郡主愕然抬眼,她娇生惯养,极少出门,平日府上侍卫都是些三大五粗的汉子,连教书夫子也是须发苍苍的老头儿,她闷得久了,才想出来走走,无奈季斐遇见任何人都凶霸霸的,平民百姓唯唯诺诺不敢靠近,武林人士亦不会前来攀谈,翠山行倒是第一个主动找她说话的。
她见眼前男子白衫玉带,容色俊丽,意态恬静温雅,言词淡然却不失气度,面对周遭众多侍卫也毫无惧色,与先前所遇之人全然不同,一时有些呆愣,好半晌才想起对方言词颇多冒犯,愠怒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翠山行道:「翠山行。」
郡主傲然一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翠山行指了指苍,「妳可知他是谁?」
郡主望了苍一眼,她自是不识六弦之首,但又觉气势矮人一截,恼道:「我为何应该知道他是谁?」
翠山行淡淡道:「那么,我为何应该知道妳是谁?」
郡主一气,「你……!」
翠山行道:「这碗面妳吃不吃?」
郡主咬牙恨声道:「谁……谁要吃那种东西!」
翠山行道:「那我拿回去了。」
他先将面放在原先那张桌子上,再把药锅拎到厨房,重新用小火熬着。
再回来时,郡主和侍卫们却都不见了,只余苍笑吟吟地坐在那儿。
他走过去坐下,「你笑什么?」
苍微笑道:「小翠为了我得罪郡主,正在想要如何报答才好。」
翠山行微微红了脸,拾起筷子,低头吃面。
后来据苍所言,那郡主似是气得不轻,死死盯着翠山行离去的方向,桌上的剑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最后娇哼一声,甩袖离去,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几名大汉本还抄着刀子犹豫不决,低声商讨该不该去替主子讨回颜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马鸣,却是她纵马离去,护卫们大吃一惊,哪还敢多耽搁,连忙拎着厨娘一同跟上。
那群达官贵人当晚并未在客栈留宿,掌柜倒是松了口气,要伺候这群人可不容易,难赚的银两不要也罢,为了感谢翠山行,特地将苍原先订的一间房改为两间上房,翠山行摸着软绵绵的床榻,满足地叹了口气,抬头一望,见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去理睬他,跳上床,抱着琵琶宝贝地拨弄。
苍没多说什么,笑着替他将房门拉上,听得耳畔传来熟悉的《飞花点翠》,嘴角轻轻一扬。
作者有话要说: >//////<
☆、貳拾伍
隔日天方蒙蒙亮,翠山行已然醒觉,他靠在窗边,弹了一首《破阵曲》,气势豪迈雄浑,浩浩荡荡,直接把苍从睡梦中惊起。
两人用早膳时,翠山行的白粥只喝一半便说饱了,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苍瞧,欲言又止。
苍把那人的着急看在眼里,故意放慢速度,还跟小二多叫了一壶碧螺春。
眼看对方悠悠哉哉地摆出一个准备泡茶闲谈虚耗一上午的架势,翠山行终于忍不住道:「该走了。」
苍正色道:「我的茶还没来。」
翠山行道:「你的药已经喝完了,算算今日还赶不到那儿,该要尽早出发。」
苍笑道:「原来是这事,听那首《破阵曲》如此凶残,我还以为遇上仇人了。」
翠山行蹙眉道:「你再拖延,就能知道天一剑弦究竟凶残不凶残。」
苍笑道:「小翠既是心急如焚,自无不从之理,不过临走之前,是否能再去一个地方?」
翠山行道:「哪儿?」
苍道:「我想去你的故居看看。」
翠山行拗不过苍,带着他绕到城西,本以为举目所见会是一片荒烟蔓草,没想到几年前老宅倾颓,破落腐朽,官府索性拆了重建,如今竟然成为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上方匾额写着太清寺,署名之人姓景名风,景乃是本朝国姓,看样子这间庙还是皇家子弟赐的名。
翠山行站在外面,看着人来人往,想起往日情形,内心百感交集。
苍对他一笑:「进去么?」
翠山行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庙里,各点了三炷香,拜完之后,插入香炉中。
苍侧头问道:「你求了什么?」
翠山行坦然道:「希望师父身体健康,还有你的毒患早日解除。」
苍点头道:「我求武林和平,罪恶伏诛,天家倾颓,无双重归。」
听到天家倾颓,翠山行微微一愣,后来想师父曾提起蔺无双久居宫中,想必对苍说了不少官家丑事,先前翠山行待在王爷府上时,较少关注江湖之事,什么魔界崛起、兵燹乱世,也仅略有耳闻,倒是皇帝年老,治国渐弛、朝政崩坏这类俗事,时闻府上下人谈论,如今看来,想必是不错的。
翠山行见他提起蔺无双,温言安慰道:「关于此事,待见了师父,总会水落石出。」
苍笑道:「我随口一说,你也信得。武林和平又岂是三炷香能照拂得了。方才一心想着要帮小翠买云片糕,只祈求上天让我找到一家松软绵密又芳香滋润的云片糕,我便满足了。」
翠山行脸上一红,「那摊子在城南,与楼远山反向,我们还是买馒头上路就好,方才街口就有一摊。」
苍也不管他如何说,拉着他硬是走到城南买了两袋蒸糕,这才离开小镇。
又行一日之后,终于抵达目的地,越过断桥便是两人初遇的桃谷,不过此时天气转暖,桃花多已谢去,苍带着翠山行转入另一处山谷,往内走了约莫一里,小径十分狭窄,杂草丛生,虽是不断下坡,周遭空气却比方才山腰更加寒凉,想来是因为此段山路形势险恶,阳光难以到达,故连石壁都透着丝丝寒气。
行到一处平地,苍停下脚步,往前一指,道:「药草就生长在峭壁上方。」
翠山行抬头一望,那灰白色的岩壁与地面近乎垂直,屹然耸峙,一路往上延伸,从这里望去,尚无法看到药草踪迹,想必是生长在更高之处,再往上看,顶端云雾缭绕,也不知到底有多高。
苍走到石壁下,抬起头,「我记得当初是从这里爬上去的。」
翠山行道:「我来,你在旁边等着。」
苍笑道:「我是中了毒,可不是被废了武功。」
翠山行皱眉道:「本就没打算让你跟来,前几日还算安分,今天又想做什么了?」
苍苦笑道:「爬座山而已,被你说得像孩子胡闹似的。」
翠山行淡淡道:「待你伤好,自有让你胡闹的机会。」
他将琵琶放下,又怕戴着手套不方便,一并解了下来。
苍道:「小心点,别勉强。」
翠山行打量了下情况,眼前的山壁看似孤挺陡峭,表面光滑得无处可落,实际上仍有些许坑洞,只要踩对位置,攀多高都不成问题,他运动轻功,足尖一点,飞身直上,右脚踏入一处凹口,左手抓住一块凸石,转眼间便拔高了数尺。
苍忽地轻喝一声:「小翠,接着!」
翠山行只觉耳畔黑影一闪,直觉伸手抓住,却是一柄匕首。
他明白苍的用意,咬住剑鞘,将匕首抽出,那刀十分锋利,隐隐泛着森冷寒光。
石壁坚硬,自然无法用匕首刺出窟窿,但只要壁上有缝,刀□□去形成辅助,就更方便他往上攀爬。
翠山行身轻如燕,动作矫健,三两下便没入云雾里,水气沾湿衣衫,却也隐约感受到阳光的热度,想是已经到了较高之处,再往上,总算看见了几株药草。
他将药草摘下,塞进衣襟,算了算数量,又想莲华应该也需要,虽然现今人已不在天波浩渺,兴许苍能找到他也说不定,总是多采一些保险,抬头一望,见更高处还生了几株,又继续攀爬。
雾气氤氲盘据在峭壁顶端,苍几乎已经看不到翠山行的身影,只隐约感觉他又有所动作,等了半晌,没见到人,心想该不会他仍在向上爬,抬头唤道:「小翠,够了,别再往上了。」
那岩壁虽高却窄,翠山行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