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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傻话,”梅林低下头去,温柔垂下的长睫毛在若有似无的呼吸里微微颤悸着,“没关系的亚瑟,我怎么样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只是……只是失去了驭龙族的守护,你以后凡事,就要加倍小心,因为你已不再像有它时那样,不论受到怎样的重伤都会化险为夷了……”
他轻声吞吐着,语调慢慢变得哽咽。当第一个带着灼痛感的浅吻落上胸膛,亚瑟感觉有微凉的液体开始在心口的外沿纵横扩散。他闭上眼睛将他抱紧,只觉得那些吻越来越火辣越来越疯狂,直到瘦弱的男孩在他怀里几乎哭得窒息。绝望地重复着“对不起”,他也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安慰他——梅林渐渐止住哭泣,就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他小心地揉着他的黑发,窗外的阳光和煦地涂抹在他们的脸上身上。
“亚瑟,帮我个忙好吗?”
“当然,”亚瑟于是扶正他的身子,像个绅士服侍他的贵妇一般牵起他的手,“很乐意为您效劳,我美丽的男孩——”
“替我把你桌上那本魔法书拿来好吗?我想……找点东西。”
“是这个吗,”亚瑟于是起身到桌上的公文堆里翻出唯一的一本厚书来朝他晃晃,“接着梅林——哎对了你干嘛不用魔法啊?”
“我……”梅林垂下睫子,像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回他才好。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亚瑟都看在眼中——“对不起,”他于是恢复了原先温柔的腔调,坐到他身边用左臂环了他;“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想要你照顾一下罢了,”梅林轻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想他读出自己的情绪。“别傻了,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亚瑟于是轻柔地拍拍他,梅林不由脸一红,就兀自低头看书不要理他——
“陛下我璀斯丹,能进来不?”
“进来了把门带上,”亚瑟说着,就眼见一头金灿灿的卷儿转进屋内:“来看看小梅好点没,若是能下床了晚上去我家吃饭吧,你们两个都去——我还邀请了高文、珀西,莱昂和嘉瑞斯,都是自己人……”
“兰斯呢?”
梅林突如其来的发问让亚瑟和璀斯都哽住了。“呃、他……”亚瑟支吾着,“我放了他走,但是……”
“他怎么了?”梅林的眼中又开始有银光乱闪,“亚瑟你是不是下了那样的命令你是不是……”
“别怪亚瑟,梅林,亚瑟已经尽力了,”璀斯丹连忙劝他,劝着却感觉自己的音调也开始变得怪异——“如果我遇见马克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他——亚瑟如果这仗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一定要我亲手杀死马克一定要……”
不知为什么眼泪会掉下来,璀斯丹甚至不敢想象在失去姐姐的伤痛结痂之后还有什么事会让自己落泪——“璀斯丹你哭什么,”亚瑟的神情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嘲弄;“我见不得小梅掉泪不行啊……”璀斯丹倔强地深吸一口气,而亚瑟太息着将脸埋进了梅林香软的黑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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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雪又下起来。梅林几日以来第一次穿衣出门,亚瑟怕他冻着特意派人翻找出了一件极厚的斗篷:这东西暖归暖,只貌似是若干年前不知道哪位王后的遗物,卡默洛特经典的大红色被装饰得格外繁复华丽还带着一个老长的拖尾——又是拖尾。梅林几乎恨死这东西了却还是全无反抗余地地被亚瑟强迫着穿上,别别扭扭地随他走到璀斯丹家门口引来满路好奇的目光。守在门口的高文两眼发亮地扑上去跟梅林抱了一个,紧接着璀斯丹也迎上来——其他客人都已经到了,反是依瑟不在,有个陌生的金发女郎站在璀斯身后,两眼片刻不离地打量着穿一身坠地红袍、形容俊美头上还戴了顶好像是王冠的金圈圈的梅林。
“我说小梅你穿这么正式干嘛,”高文咧开大嘴欢乐地拍他;“都怪他啦,”梅林小脸又是一红,“我早说不戴这个圈圈,好重的呢。”
“这样才更像王后嘛,”璀斯丹大笑;“王后你个鬼,”亚瑟瞪他一眼,“这是卡默洛特大法师权威的象征——”
“得了罢亚瑟,”梅林轻嗔他一眼——他正被那金发女郎盯得浑身不自在,但亚瑟似乎只顾与众人取笑以至于完全没有想要替他解围的意思。“很高兴见到你,”他便索性走过去礼节性地吻了她的手,姑娘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她支支吾吾地用法语回了句“你好”。
“看来安娜蛮喜欢小梅的嘛,”璀斯丹又开始起哄;“这是个法国妞,今天在城门口见到她,拿了封奇怪的信朝我比划半天,”高文向亚瑟解释道,“我看这是个漂亮妞就带进城来,估摸着那信璀斯丹能看懂——还果不其然就是找他。”
“她是法国公爵的女儿,全家被人害死只逃出她一个,”璀斯丹说,“法国公主看她可怜就悄悄派人送她到阿尔比恩,写信给我让我念着往日交情照顾她——倒亏她一个外国姑娘听不懂凯尔特语还能找到这儿。”
“请允许我向您致敬小姐,”亚瑟于是也吻过她的手,只她的眼睛依旧瞥着梅林的方向。高文急了,就拼命朝着她比划,指指梅林,勾起手掌,又拍拍自己的胸膛,继而将手笔直地举起来——姑娘满脸茫然,众人笑得一塌糊涂。
“得了吧你啊高文,”璀斯丹就把他按到一张椅子里——“大家都坐吧那个,依瑟出诊去了今儿个菜都是我烧的,我请你们吃法国大餐——”
“真第一次听说师父你还会烧菜,”新加入的嘉瑞斯一边逗着格兰特和里拉一边欢快地说;“上帝保佑这菜能吃,”亚瑟说着不客气地在上位坐下,梅林习惯性地坐在他右边,只少了兰斯像缺了些什么。
“今儿个也没别的女眷,安娜就破个例跟我们坐一桌好了,”璀斯用唱歌般的语调说着就把一盘盘大餐捧上桌来——“亚瑟你学过拉丁文的吧?安娜懂一点拉丁,你们可以交流着试试。”
“学是学过,早还给老师了,”亚瑟禁不住皱起眉头;“就他还拉丁文呢,”梅林轻笑道,“连普通的公文都不想看,演讲稿还要我帮他写——”
“我怎么就不会啦,看我还记得呢——Hic ; Haec; Hoc——”
“Hunc;”璀斯丹狂笑着纠正他,“就这还好意思说你记得。不过管他呢,语言这东西将就着能用就好了,发音差不多人也听得懂。”
“璀斯丹你就是真理,”亚瑟举杯敬他——“其实今天主要是请你的,”璀斯丹说,“为我们国王的责任。”
“为美丽的安娜,”高文则时刻忘不掉他泡妹子的使命。
只有梅林有些感伤:兰斯的位子空在那里像是他的心病,而亚瑟将护身符丢弃更加重了他的担忧。水晶里的预言已经陆续实现,从曾经自己被封入古木年轮,到现在亚瑟失去不死之身——就连场景都与预言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本能地吻过他空荡的胸膛,在他的怀里哭,只没想到他不是丢失而是彻底焚毁了它——这让他元气大伤几乎无法运转身上的法力;但他不会怪他,因他知道他这么做也无非出于对他的深爱。
既然爱已如此之深,自己又如何能忍心失去——
如果莫德雷德的剑当真会刺向亚瑟,自己也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谁能告诉我,莫德雷德现在在哪里?”
“他呀,”听梅林这一问高文登时咬牙切齿,“还不都拜他所赐,这小子害了好多人,自己畏罪潜逃了。我出城揍了他一顿,不过有个管闲事的家伙救了他——哦他俩也不知道是谁他妈的会魔法——”
“是莫德雷德,”梅林讲出这句便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亚瑟开始用生涩的拉丁语与安娜交谈,带着一种身为骑士这是我职责的态度认真看着姑娘的眼睛,以至于一时间不曾察觉到梅林在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小梅你怎么了?”是高文第一个发现了梅林的异常,“你悠着点喝,这酒我带的,性子可挺烈呐——”
“是啊,你身体还没好利落呢,”亚瑟立即从与安娜的谈话中回过神来,“安娜和我在讨论人生——真可惜你听不懂拉丁,否则就带你一块儿——对了她说她喜欢你,我说她别傻了你又懒又笨还什么都不会做——”
“亚瑟!”梅林不开心地扁扁嘴。高文蹭着璀斯丹要求亚瑟与安娜的对话翻译众人一并围上来,只有梅林闷在一边,而人群挡住了亚瑟看向他的视线——
“璀斯丹你这见鬼的翻译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失神中人群另一头传来亚瑟的呼喊,“梅我陪安娜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