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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威胁了,还是和身家性命挂钩的威胁,胡御医和钟御医丝毫不怀疑,若永璜有个好歹,乾隆会诛他们九族!
众人急忙都站起来,围着永璜团团转。
胡御医一皱眉,说道:“都站远些,让气儿通畅些,大阿哥也好过点。”众人明显感觉胡御医话音一落,乾隆看着他们的视线都带着莫名的意味了,于是纷纷站远了,有两个空闲的奴才识趣的退出门去,不想挡道,更不想承受乾隆的低气压。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听着,人还不少,却是太医院的几个御医都赶到了。
乾隆也没心思要他们行礼,就疾声道:“免礼,快去看看永璜。”几个御医面面相觑,在乾隆再次警告出声前,纷纷围到了永璜床边,和胡御医两人探讨起来。
乾隆就这么站在一边,既不开口,也不坐下,只是死死盯着床上的永璜,好像害怕一错眼,那虚弱的人,就会化成泡沫,再也失去活人的温度,再也不会对他微笑。
众人都不敢去和乾隆搭话,亦不敢伺候人坐下,说不定就那么一上前的功夫,乾隆就迁怒到自己身上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御医轻声的探讨和奴才们轻手轻脚的动作声。乾隆跟煞神似的,站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所有人都只得小心翼翼。
乾隆就这么一直看着,让几位御医都倍感压力,却又不能开口反抗,时间一久,几人都选择性的无视了乾隆,专心的查探讨论永璜的这突如其来的‘绝症’。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乾隆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就那么一直站着,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也没有人有胆子去劝乾隆坐下歇歇,于是直到胡御医再次来到乾隆面前,乾隆急切的上前一步时,才差点因为突然泛起一阵如万蚁啃咬般酥麻的双腿而跌倒。
一边的吴书来急忙搀扶住乾隆,却被站稳后的乾隆一把甩开。
乾隆强忍着因站得太久而麻木酸疼的双腿提出的抗议,对着面前的胡御医问道:“如何?”
胡御医微微低下头,不敢直面龙颜,径自跪下,惭愧道:“臣不……”
“住口!”乾隆在胡御医还未说完时,便高声喝止,一双眼睁大,死死瞪着胡御医,惹得屋内的所有人再次跪下,全都战战兢兢的趴伏着,不敢再触怒乾隆。
“朕说过的话,难道你们都听不懂吗!永璜有事,你们都去陪葬!全。部。都。给。朕。去。陪。葬!”乾隆的情绪猛然失控,一挥手扫下了手边的茶具,茶壶杯子落在地上全都碎成几瓣,噼里啪啦的声音撞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生惧。
一听到胡御医的那一个‘不’字,乾隆便无法保持淡定,他本就心里不安忐忑,现在更是无法、也无力维持表象,只能任心底的情绪爆发出来。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叫着‘皇上恕罪’,而乾隆在一瞬的癫狂之后,马上镇定下来,冷眼对着胡御医道:“给朕说实话,永璜真的没救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一直是朝廷中人的生存方式,胡御医自然也拿手于这一套,而现在,却只能兵行险招了……他本想委婉的说大阿哥的病他确实是没有十成的把握,极可能会真的没个救,但眼看乾隆如此光火,可见其对大阿哥有多重视,他只能为永璜的那一线生机搏上一搏了,顺便也为他自己的那一线生机搏一搏。
“回皇上,想救大阿哥,确实是有另有法子,只是臣和几位御医商量后,皆是无法下定决心,只因此法仅有三成把握,若是一个不好,大阿哥便真的……”说着,胡御医抬起头看着乾隆,只等乾隆做这个决定了。
乾隆阴沉着脸,与胡御医对视片刻,终是点点头,“起来吧,给朕拼尽全力!”三成的把握吗……其实所有的可能都是五五分成的,要么赌赢了,要么赌输了。
乾隆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能赌赢!
就这一次的输赢,沉重的让他不敢放下。
胡御医再次来到床边,就见永璜的脸色已是开始泛青,好似快要窒息了,急忙招呼了钟御医暂时缓解永璜的症状,又差使人去准备一些东西。乾隆虽然说尽力而为,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和今儿个这屋子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是和大阿哥的安危挂了钩的,大阿哥生,他们便能得到丰厚奖赏,大阿哥死,他们便绝无生机。
“呜…嗯……”忽然,轻微的呻/吟从永璜口中传出。
乾隆比任何人都先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了床边,中途一个颠簸差点跌倒,被吴书来扶住后,他的脚步也丝毫不停。
坐在床沿,乾隆小心的伸出手去,却只是在距离永璜的脸颊一寸处停住,好似害怕一个触碰,刚才的声音便成了错觉。
乾隆一颗心都放在永璜身上,即使刚才和胡御医说话,都是分出了一些心神留意着永璜,因此才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永璜的‘清醒’,而此刻,乾隆却不敢触碰永璜,深怕这梦醒了,永璜还是危在旦夕。
直到听到永璜再一次的小小呻/吟,乾隆才急忙小声的唤道:“永璜、永璜……”
床上的人却只是嘴里溢出几个模糊的音色,根本没有说出什么来,双眼连条缝儿都没有打开。
乾隆一叹,这心情一起一伏,倒是让额角出了些汗水,嘴唇竟也干涩得很,有些翘起了干皮。乾隆仍不放弃的继续的叫了两声,却始终没有得来永璜的回应,只能闭了嘴,眼底复杂的看着永璜的脸,停在半空的手微一上前,便触到了曾经碰触过的柔软的脸颊,不若当初一般安和,此刻,永璜的脸上却是密布冷汗和痛楚。
乾隆心里一痛,却在感到永璜那微弱的呼吸后,燃起了一丝希望,幸好,还没到绝境。
“御医,快,看看永璜!”乾隆感到永璜还有救后,反应过来此刻的永璜最需要的并不是他,而是医治,便急忙叫了几个御医,自己站起身就想要往后退。
而就在这时,永璜的呻/吟声渐渐大了些,让想要退后的乾隆停了脚步,就那么站在床边像是丢了魂似的。
乾隆模模糊糊好像听到永璜叫痛,这脚步怎么也迈不出了,行动快于意识,反而又坐了下,小心的再次伸出手,却不知是不是要扶起永璜拍拍人的后背以此来安抚。
而永璜在呢喃几声后,呼吸渐渐急促,猛地泻/出几声轻咳,头一撇,就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淤血擦着乾隆的衣服溅在床沿的床单上,晕染开一片,暗红得刺眼。
即使并没有血溅到他身上,但乾隆却觉得这淤血落在了他的心里。
乾隆的双眼微微睁大,像是惊慌,又带着恐惧,双手急急的在永璜的脸庞抚摸碰触,嘴里语无伦次:“永璜怎么了,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有大碍的,永璜别怕,皇阿玛在这里,别怕。”连‘朕’都顾不上说了,乾隆慌乱的动作在一干人看来,却并不可笑,反而有些跟着急上火了。
“皇上,请让臣替大阿哥看看。”胡御医急忙说道,还没等乾隆回答,便上前几步欲查看永璜的身体。
乾隆还处在恐慌之中,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直到胡御医伸手握住了永璜的手腕,才猛地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对着其他的御医道:“快,快给永璜看看!永璜若有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命了!”
乾隆的心随着胡御医的脸色上下起伏,看着胡御医的脸色由凝重到纠结,再恢复平静,乾隆的心就没有安稳过。
“永璜如何了?”看着胡御医许久没有开口,乾隆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皇上,大阿哥吐出这一口淤血,便是散了胸口淤积的浊气,实在是一件好事。”胡御医看着乾隆的脸色随着他的话开始好转,没了之前那疯狂的模样,而是夹杂了一丝欣喜,竟觉得接下来的话无法言说,但却只能继续道:“不过,大阿哥的身体却并没有浊气散去而有所好转,因此,之前臣所说的办法还是得尽快试上一试,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大阿哥怕是越不好。”胡御医的话已经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了。
乾隆在胡御医说出‘不过’这个转折词时,便知道这下文定是他不愿听的,却只能听着记着。
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记得永璜现在所受的苦,以此警戒自己,他有多么无能!也以此鞭策自己,他必须继续变强,强到能护住永璜再不受伤,亦不会如 此刻这般,让他心疼……
乾隆点点头,算是允了胡御医所说,并开口给了胡御医承诺,期间所需药材等等他全权负责,只要永璜得以安好,他定重赏!
几个御医听了,却也没感到丝毫放松。
虽然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