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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燕一心见白兰若在院里石凳上坐着发呆,想是兰儿应该消气了吧,又见四下无人,于是走近白兰若温柔道,
“兰儿,今天的事听我解释好么?”
燕一心的话犹如一阵微风,让白兰若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漾起层层涟漪,不知不觉中眼睛又红了。燕一心看见白兰若如此更加心痛了,连忙走到白兰若面前,抽出怀里的手帕给白兰若擦着脸上的泪,
“你,为何又要如此?”白兰若的眼泪更多了。她白兰若不是脸皮厚的人,只是娘从小就给她说过,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要让他知道,再加上她娘死得早,从小就跟着爹在外帮人看病抓药,早就养成了一幅开朗、直爽的性格,可人家再怎么开朗到底还是女儿家啊,羞耻之心不比别人少阿……
“兰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燕一心看着白兰若的眼睛,平静道。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白兰若点点头,垂下眸子不去看她。燕一心索性转身,去看天上的月亮,缓缓道:
“从前,在一个山谷中住着一对师姐妹,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医,一起练剑,一起上山采药,一起玩耍,快乐的过着每一天……”燕一心嘴角漾起一丝幸福的微笑。
“还有呢?”白兰若停止了流泪,专心听燕一心的故事。
“渐渐地师姐妹长大了,师姐对师妹的无微不至,让师妹感动不已,不知何时竟喜欢上她的师姐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师傅却要将师姐嫁给师兄。就在师姐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师姐告诉师妹,她喜欢她,她要她,幸福快乐,所以她不得不离开她,不得不嫁个师兄。师妹伤心欲绝,她知道师姐的苦,她们不可能会在一起了。所以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那个满是她和师姐回忆的地方,可就算离开了,她心里满满的却还是她的师姐……”燕一心说着说着一颗眼泪不留痕迹的划过了脸颊,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心里不住的在呐喊:师姐,你可知道师妹心里满满都是你,都是你!
白兰若听到了燕一心颤抖的声音,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头伏在燕一心的肩上,
“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会遇到喜欢的人,她很爱你,你还会幸福快乐的!!”白兰若很激动,虽说燕一心忘不了她的师姐,可她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很高兴,她可以等她忘记,她可以给她幸福的……
燕一心被这一抱,心里很乱,没有再推开白兰若了,她不可以再伤害兰儿了,她是一个如此好的女子。月光下,一个女子抱住另一个女子,唯美的画面,不带一点的惊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自然……
时光似箭,转眼间两三个月又过去了,燕一心和白兰若相安无事,想斗嘴的时候还斗嘴,想玩笑时还玩笑,两人在一起还是挺开心的,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多了些什么,缠绵悱恻。转眼间这一年一度的七夕节就到了,街边到处都卖有花灯,这年轻男女都买上一个,而那胭脂水粉、珠钗玉环什么的,买的也就更疯了,这情人之间那些东西难免。晚上燕一心和白兰若一人买一花灯,玩笑着要给对方找一如意郎君,看看今天是谁先找到,一路嬉闹来到了主办的地方,白雾溪。此地是流水潺潺,暗香浮动,这溪边更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今天燕一心被逼着带了面纱,没去猜什么灯谜,倒是穿梭在行人之间看这买那逍遥自在。溪水顺流而上,是一小亭子,老远就听着一人念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完后众人一片笑声。这是人的感情就是含蓄,顺着这一溪清水倒也贴切。燕一心听后不禁莞尔。后又有一女子写了一首,一书生念道:
恨寄朱弦上,含情意不任。早知云雨会,未起蕙兰心。
灼灼桃兼李,无妨国士寻。苍苍松与桂,仍羡世人钦。
月色苔阶净,歌声竹院深。门前红叶地,不扫待知音。
这书生念完,燕一心不禁皱眉,写诗之人看似豁达,实际也是一寂寞之人,哎,不去管他们,抬头去找白兰若。此时白兰若正在放灯,看这自己的灯缓缓飘走,合起手闭着眼睛在默念些什么,完了看看那飘走的灯笑了。
“兰儿,在做什么呢?”燕一心走近
“在许愿呢,你也来吧”白兰若递了一纸船给燕一心,放眼望去,这一溪潺潺的流水尽是稀稀疏疏的灯上面还有字,于是燕一心也学着将灯点燃在纸船上写道:心不息,情不已。将船放入水中,随她而去。这时,一船灯倒倒歪歪好像要翻了,燕一心顺手将其扶正,可那灯一下就息在了燕一心手中,燕一心无奈,只得将她拾起,却见里面有一支红色纸钱,
上写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含烟
燕一心眼前一亮,好一个多情的女子。此含烟,不在别处,正在那亭子里,而她旁边的却是那日拦住燕一心的人,唐含月,刚作诗之人便是她。
燕一心将船灯点燃重新放回溪水中,白兰若从怀里抽出一香囊递给她,
“将原来的香囊扔了吧”白兰若作势要去取燕一心腰间的香囊,燕一心按住白兰若的手,
“两个一起带着,可好?”燕一心笑嘻嘻的,感觉像是在恳求,到底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人,便也舍不得那人给的东西。
“好”白若兰被燕一心抓着手,心里甜甜的,柔柔的回答道。
子夜,起风,那白雾溪升起袅袅白雾,可惜人早已散去,唐含月坐在轿子里看着外面的风景,无意中竟发现白雾溪边一带面纱的女子握着另一女子的手深情相对,银色月光洒在二人身上,白雾溪边烟雾缭绕,犹如仙人,不禁有些看痴了,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妹妹,看什么呢?”一旁的含烟笑着“难道看中那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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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场那么多风流才子都没见你动心,怎么这会子变了?”含烟继续调笑,含月不语,地下了头。含烟不以为然,她这妹妹一项如此害羞,经不得别人玩笑,这下又脸红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期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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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此情可待时,回首确已是惘然。
自七夕之后,白兰若对燕一心是越发的温柔体贴,甚至会偶尔在大白天燕一心坐诊时给她端来自己亲自熬的汤,做的点心什么的,弄得在场的人都好不尴尬。话说这知道的,就以为是她俩姐妹感情深厚吧,这不知道的,便以为他们这是恩爱的小情人,真是叫人既羡慕又妒忌。外人可不知道,这燕一心还不知道么,她对她无以为报,至少现在无以为报,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子,一个是深爱自己的女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还在纠结,还在挣扎。每每到此时,她只有强颜欢笑,将所送之物照单全收,再给白兰若一个大大的笑脸,单单如此而已,白兰若都总会脸红,会小媳妇似的不好意思起来,恋爱中的女子大抵都是如此。这样也有一好处,那招惹燕一心的狂蜂浪蝶们只有失望的黯然离去,给燕一心省了不少的麻烦,想到这里还是很好的,燕一心常常这样想。
一日傍晚,这百草堂正要关门白青在柜台记账,白兰若也在和燕一心点药材,一小姑娘匆匆走了进来,
“白大夫,请您快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这白青没听清,只知道有一人在和他说话。
“姑娘莫慌,你细细说来,我也好对症下药啊。”
“我家小姐腹痛不止,脸色惨白,你快去看看吧”小姑娘吞吞唾沫,上气不接下气又说。这下白青听清楚了,连忙拿起药箱走到小姑娘面前,问:
“府邸在哪?快带我去。”
“嗯,随我来,就在城西风花雪月苑。”小姑娘也不敢慢待。
“啊?”白青连忙止住脚步,整个人向前一仰,回过身来,
“这,老夫……”白青不想去。
“白大夫,这是为什么?还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