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漂亮的姑娘望着惊魂未定的我乐得花枝乱颤。
倘若在平时,见她那么嚣张得意,我一定会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回敬她一下,不过如今我实在没心情。
*********
我不怪你,阿卜杜拉。我知道,这确实不是你的错,正如你所言,你没有亦无须承担责任,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没办法,我那个时候一门心思只想尽快将房屋出手,不经意间忽略了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正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挂牌的第二天,我的住处就奇迹般地迅速被一位名叫特拉克托尔·捷列金的买主相中了。据莉莉娅说,这个特拉克托尔是旅居日本多年的自由摄影师,前不久才回国,想要购买一栋大户型的房子作为生日礼物在八月二十八号送给自己刚结识的小情人。
鉴于当时已是二十号,特拉克托尔十分着急,希望次日就来实地考察,两天内办完房屋交接手续。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不同样也是我本人期盼的吗?
于是,喜出望外的我立即一口答应下来,美滋滋地开始打扫卫生、收拾一些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扔掉的物品、上网寻觅租房信息。
☆、Debris。93 外科重症监护室
Debris。93 外科重症监护室
外科重症监护室共有六张床位,全住满了,其间用葱绿色的布帘相隔。你躺在最里面的那张,左手腕裹有一层厚厚的纱布。
你的面孔苍白如纸,嘴唇泛着不吉利的青紫色,仿佛干旱多年的稻田般脱皮龟裂。
“符拉季连?”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你的手,紧贴你的脸,低声呼唤你的名字,你……跟现如今一样,毫无反应。
同时,我观察到你的指尖也有些发紫。
我遂把护士姑娘叫来,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轻描淡写地告诉我,那是缺氧造成的正常现象,无需大惊小怪。
“可是他好好的为何会缺氧?”我不解地追问。
她耸耸肩:“谁晓得呢?他八月份的体检报告就提示存在轻度心力衰竭的可能性,要他去做更进一步的详细检查,但他没来,不过反正几天前我们已经确诊啦,情况比原先估计的要糟糕得多,他目前是中度,但愿不会很快发展为重度。”
心力衰竭?这不是上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才得的病吗?
为什么你会得?
你只有二十八岁呀!
注意到我的困惑,护士同情地看看我,将征求许可的目光投向副局长舒宾。
他表情沉重地微微点头。
“哦,如果低压交流电长时间或多次电击人体,特别是当电流回路通过心脏时,就有可能产生此类后果。我们曾在他身上某些隐秘的部位发现几处电流烧灼的陈旧疤痕,据估计是七周之前形成的,不过他拒绝透露原因。”
“那孩子就是这样倔,唉……老是玩失踪,回来的时候又带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伤。”舒宾补充,“还死活不肯解释。”
七周前?
这不恰恰是地场卫收到贝尔那份居心叵测的寿辰贺礼的日期吗?
不断变花样折腾你……莫非就是这意思?
我看过有关美国大兵于阿布格莱布监狱以电刑残酷虐待伊拉克犯人的新闻,我非常清楚,那是怎样一种惨绝人寰的暴行。
不!
我都干了什么?
你都干了什么?
贝尔和其他人又干了什么?
安拉!
双腿一软,身体一歪,我不受控制地以一种颇为滑稽可笑的姿势跪倒在白花花的防水磨砂地砖上,膝盖磕得生疼。
你总是如此,你老是如此,你一直如此,你始终如此。
你去黑暗帝国做卧底的事情,我们不晓得。
你被麻里惠丧心病狂报复的事情,我们不晓得。
你万念俱灰自杀未遂的事情,我们仍不晓得。
倘若舒宾没打电话找我,是不是将来有一天你无声无息地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却依旧蒙在鼓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呀,符拉季连?你是我从小即奉若神明的偶像,怎么能对我如此冷漠薄情?
“没事吧,先生?您振作一点哇!”
舒宾与小护士吓了一跳,赶忙一人抓住我的一条胳膊,一边关切地询问,一边试图把我搀扶起来。
我理解他们的好意,我明白自己应当配合,然而我已经无法动弹,更失去语言的能力。
真的。犹如一台执行了错误的程序而导致重复运算,结果搞得系统内存资源严重不足的电脑一样,我的大脑暂时性地死机了。
两人并不在意我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半拖半拽地将我弄出监护室,扶到走廊的木质长椅上,护士还体贴地为我倒了一杯热水。
我的躯壳继续保持不听使唤的木僵状态。
“先生,不要这样沮丧嘛。我知道您十分难过,但情况未必有您想像得那样不可逆转。您大概不知道,其实呀,监护室的六位患者中间,符拉季连·彼得罗维奇的病情算是最轻的呢,倘若没意外,他明天就能够转到特护病房。”
“嗯,她讲得没错。只要医药费的问题解决,医院积极治疗,他本人愿意配合,康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到“医药费”一词,我不禁打了个激灵,转瞬恢复正常。
我差点忘了,现在可不是天马行空想东想西的时候,赶快回家取银行卡帮你偿清欠符拉迪沃斯托克市立医院的钱,才是正经事。
*********
正因为我深深地理解,你曾经是如何地爱慕我,如何地崇拜我,有些事,我才不希望你知道。
阿卜杜拉,亲爱的,我的小男孩,对不起。
我只是不愿让你看到我污浊、丑陋的另一面,不愿让你童年的梦想一次又一次破碎,因为我清楚,对你而言那是多么残酷的打击。
☆、Debris。94 贵宾级特护病房
Debris。94 贵宾级特护病房
负责照顾你的那位小护士——我后来知道她叫达莉娅——没骗我,第二天上午你果然顺利出了外科重症监护室。在我的要求下,你被送进市医院一间设施最为高档先进的贵宾级特护病房,不仅带陪护床位,甚至配备有价格不菲的台式电脑。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样一来,三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就可以见鬼去了,我想何时去看你就何时去看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哪怕一直赖着不走。
不错,我是这么打算的,医院也同意。
在东京的别墅里收拾了一些牙膏、牙刷、拖鞋、剃须刀、换洗衣裤之类的东西,我刚要回你的病房,手机忽然响了。
你堂弟古舒达的号码。瞅瞅时间,十点八分。他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嗯,先接了再说。
“喂,干嘛?”
他吞吞吐吐地说,十年前,即一九九四年四月的某一天,元麻布港区立十番中学的一对小情侣——十六岁的杉山翔央和十七岁的菊池幸——于结伴从学校返家的途中离奇失踪,三年后,警方在一处已被废弃的垃圾处理厂找到了两名孩子的尸体。
尸检结果显示翔央与幸生前皆遭受过极端残酷的凌虐,被捆绑、被侵犯、被毒打……最后被细铁丝勒死了。
于是,当时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暴力犯罪三系肩负受害者家属们的重托,顶着极大的社会舆论压力,开始全力侦破此案。他们废寝忘食,忙得鸡飞狗跳,累得筋疲力尽,总算于半年内将二名犯罪嫌疑人锁定。
佐佐木萨沙,男,时年二十一岁,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是日本人,出生于哈巴罗夫斯克,拥有日本和俄罗斯的双重国籍,无业。
穴水空流,男,时年二十九岁,日本国公民,自由职业摄影师。
然而,不知是不是有谁走漏了风声,警方尚没有来得及展开花费很多精力才布置好的抓捕行动,两人即畏罪潜逃。
“真可惜。但和我有关系吗?”三心二意听完他的叙述,我兴趣索然地撇撇嘴。
“有啊!托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的福,就在七天之前,警视厅得到消息,那两名作恶多端的逃犯销声匿迹若干年后,再次以类似的手法于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实施犯罪活动,结果被我们俄罗斯的同行逮个正着。本来这是好事,可由于他俩如今皆已成为俄罗斯联邦的公民,滨海边疆区公安局拒绝将二人引渡回日本,也不允许我们对这起发生在国外的新案件做进一步的调查。”
“……我还是没搞明白。”
“拿拉达!这么说吧,我想私下里同该案的受害人谈一谈,或许能从他那儿找到什么突破口。谢天谢地,那位小伙子很聪明、很勇敢,而且很走运,他活着逃出来了,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