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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有经验地告诉我一定要看仔细,免得受骗了。
然后,你又如何趁天未亮,在集合号吹响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床上,脱下外套,钻入被子,伪装成刚刚睡醒的模样。
符拉季连啊,我俩从来都不是守纪律的人,规章制度对我俩而言根本是一堆大粪,所以我俩才中意彼此。
反正我这么想。
我小时候也特别调皮,捣蛋的点子层出不穷,且大多针对女孩……我很迟才留意这个。
我拿火柴烧过一个小姑娘的辫梢,曾把另一个丫头的长辫子偷偷绑在靠背椅上。
我往她们的文具盒里放蚯蚓和切断的耗子尾巴。
我把图钉与胶水故意洒在她们的凳上。
我拎起一只小鸭的尸体作势要往一位女生的怀里扔,吓得她尖叫着四处乱跑。
但我毕竟不如你:我只能戏弄女人,通过让她们害怕而获得虚假的快乐;你则有取悦她们的本事,令她们真的喜欢你,心甘情愿地臣服,任你摆布。我多么羡慕你!我办不到的,你可以办到;对你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在我看来却困难重重。
大概你觉察出了我的沮丧,于是使劲捏了捏我的胳膊又拍拍我的肩膀,你的力气真大,我疼得呲牙咧嘴并险些趴到地上去。
末了,你笑吟吟地宣布我的肌肉很结实,骨架也大,早晚要长成健壮结实的大男人。
我拿不准你讲的是实话还是为安慰我而随口编造的善意谎言,可无论如何,我现在确实成为这样的男人了……多好,这多好呀。
不过你同时警告我,仅凭一副好身板就企图征服女人是白日做梦,她们的要求非常非常苛刻。你一口气举过一大堆例子,我全忘干净了,不好意思……我只记得你最后总结道,一旦我顺利实现那一切,变为真正优秀的人,女人们便将宛如雨滴似的主动投怀送抱。
*********
……
……
(没有意识。)
☆、Debris。3 巴拉莱卡的弦
你背着一把吉他来找我,优雅的深红色木吉他。我看得眼直,头一回发现严肃刻板的军营居然允许有如此张扬的消遣。
你告诉我,你这么做是准备回答我一直想弄懂的某个问题。
我瞅瞅那笨重的乐器,又瞅瞅你,立即领会到你的意思。
你常为我介绍各式各样俘获女人的方案,却从不肯透露你自己用的究竟是哪一套,我琢磨了很久也猜不出。
没有多余的解释,你熟练地拨动吉他的弦,合着音乐轻轻地唱。我原本对艺术并不热衷,但……天哪!当一串串旋律由你的指尖流泻出来,当一个个音符由你的唇中跳跃出来,飞进我的双耳,我陶醉得几乎无法呼吸,这是天国里才有的圣乐啊!
……在遥远的地方,那里云雾在飘荡,微风轻轻吹来,掀起一片麦浪……
……在亲爱的故乡,在草原的小丘旁,你和从前一样,时刻怀念着我……
我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美的歌声,这么美的歌声竟能让我听到。
这是仅为我一人演奏的乐章!
……伟大的俄罗斯啊,她是这样的宽广,这就是我们最爱的祖国……
你的声音那样动人,仿佛山林里缓缓流淌的小溪,清澈、绵软而悠扬。
……我时刻保卫着你和祖国,为了你的幸福,为了祖国的安全,永远不准敌人再侵犯边境……
……我守卫在这边疆,在紧张的生活里,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最亲爱的人。
恍惚中,分明已是初冬,我却看见春回大地,看见冰雪消融,看见衰败枯黄的小草重新披上绿装恢复勃勃生机,青翠鲜嫩的树叶再度缀满枝条,阴霾的天空转眼间蔚蓝晴朗,到处是铃兰幽沁肺腑的浓郁芬芳,金黄灿烂的向日葵开遍山坡,远方依稀有布谷鸟在歌唱。
我晓得姑娘们就喜欢这个,难怪她们要迷上你。女人和男人不是同一种动物,她们太敏感,太脆弱,像小鹿。
她们不会对刀啦、枪啦、火箭筒与坦克之类的发生兴趣……大多数如此,她们更偏向温和无害的东西,比如艺术,音乐或诗歌。
还记得后来我跟你开了个玩笑吗?当然不是恶意的,我只是想借此表达自己对于你的崇拜及景仰。
茨托洛纳,人们那样称呼巴拉莱卡琴的弦,而你的姓是茨托洛尼柯夫。
正如符拉季连这名字不过是符拉季米尔·列宁的缩写一样。
我最擅长给人起绰号,我取的绰号总能很快被传播开,因此,你瞧!你获得了“列宁的弦”作为一个挺别致的绰号。
不是所有姓茨托洛尼柯夫的皆如你一般才华出众,就好像并非每一位姓科马罗夫的都同蚊子似的爱哼哼,每一位姓涅巴巴的都决不是村姑,每一位姓瓦拉彼尧夫的都跟麻雀似的成天说个不停……所以你配得上我送的绰号。它不是贬低,是褒奖。
我觉得,若我是一名女孩,也会有理由爱你。我不愿违心地恭维你英俊,可你唱着歌弹起吉他来真像一张美好安详的印象派油画。
*********
阿卜杜拉?你在吗,阿卜杜拉?你还在讲故事吗?我突然听不清楚了。有很大的噪音……嗡嗡地响,你……还在我身边吗?
天,为什么这样难受?就像是……就像……上帝啊,不!再说点什么吧,劳驾,别让我分神,别叫我睡过去……
☆、Debris。4 证明
Debris。4 证明
有一段时间,在我看来你就是个谜。不瞒你说,我始终无法理解作为一名入伍不久的新兵,你为什么竟活得如此逍遥自在?
你想去泡妞就去泡,想来找我就来找,训练几乎与你绝缘,没人管你……这怎么可能?莫非你是来度假的?
直到以后由于我的强烈恳求,你终于轻描淡写地吐露了秘密,我这才明白原因其实简单之至,仅仅是一个词……钱。
你的妈妈是一位非常富有的女人,并且,她很宠你,见不得你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虽然你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你是孤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是谁,但是这无关紧要。
你刚刚学会爬便作了她的养子,她犹如天底下所有伟大的母亲那样用全部生命无私地爱你。
她毫无保留地尽量满足你的任何愿望,她雄厚的财力足以使你在条件简陋的军营也能够过上潇洒快活赛神仙的好日子。
然而,这样一来,我的脑子里又添了个大问号:既然如此,你干吗要当兵?找理由拒绝服役岂不更省事?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这是你自己强烈要求的,你出人意料地告诉我,你的妈妈尽管几千几万个不情愿,结果还是拗不过你倔强的性子。
常有些人讲你的坏话,他们说,你是被女人豢养的贵族少爷,是纨绔子弟,你穷得只剩下钱了。
完全是嫉妒!赤衤果衤果的嫉妒!
更可耻的是这帮狗娘养的下流痞子居然敢断言你必会凭借养母的帮助逃避兵役!
你感到很愤怒,你绝不让大伙看你的笑话,你决定令他们的阴谋落空。
你说,你要为自己争口气,让所有人统统见识到你的实力,不是通过武力或高压,是通过铁一般的事实令他们心服口服。
我一下子就懂了,我明白你的心情,虽然我不太赞同你的作法。要是换了我,才不乐意为他们浪费大好青春。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如此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样活着多累。你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形容的那类人,这就够了,何必还要他们承认?不值得,他们不配。
我坚信你是最优秀的。
你高大挺拔,身材匀称,犹如一抹苍劲的柏树,我喜欢抚摩你胳膊上微微隆起的光滑肌肉,同时幻想哪天我也能变得这样强壮。
你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力气,你可以轻松地让我吊着你的手臂荡秋千,你可以把我扛在肩膀上走过一片片树林。
你的眼睛比老鹰的更为敏锐明亮,你会用一枚随手捡到的石子击落一只离你很远很远的小斑鸠或别的什么小动物。
哈……提到小斑鸠,符拉季连,你有印象吗?
我依然没忘我们是怎样剥下它的皮,用拾来的树枝把它烤熟的。真香啊!可惜小了点,吃着不过瘾,即使你后来又为我打了五只。我之前没有,此后也再没吃过那么美味的烤肉了,甚至在五星级的餐厅。只因为不是你打到的,不是我俩一块烤成的。
你还会打冰球;你的芭蕾舞跳得非常棒;你还会滑雪、溜冰,能喷出一串串好看的烟圈。
因此当时年仅十岁的我非常非常地崇拜你,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你,你不是一无是处的娃娃,是真正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