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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小心翼翼地开口:“别哭,你已经坚持了三个钟头,我若不干涉,你……肯定能够挺到最后。可是,如果那样,我担心你可能会……死去,像马特洛索夫、葛卢布科夫一样化作飞翔的白鹤。这对你而言很美好,但对我……太残酷了。”
你困难地翕动双唇,似乎打算说点什么,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知道,你努力过了,很努力,特别努力,我不会再怨恨你,也不再生你的气了,好吗?”深吸一口气,我狠狠抹去腮帮子上的泪痕,继续往下说,“符拉季连,你没有令我失望,你依然是我的英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微微睁开通透晶莹的浅蓝色眸子,你黑漆漆的瞳孔中攸然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然而不等我看清楚,很快就又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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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意识。)
☆、Debris。130 不速之客
Debris。130 不速之客
自那天起,你又陷入了昏迷……不,说昏迷也不确切,你偶尔还是会神情恍惚地睁眼四处看看,只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昏睡着。
医生们和护士们“安慰”我说,这是“正常现象”。
“他的身体状况就像一个滚下坡的小球,而我们目前所能给予的治疗措施就像挡板,可以减缓小球下降的速度,但只能减缓,不能逆转。随着病情的逐步发展,他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的日子,希望您及早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紧握你冰冷的手,想到在不远的将来,它会枯黄、干瘪、腐败,最终化为一把骸骨,我就感到一阵窒息的恐惧。
你的堂弟古舒达不请自来了,还带着朴木麻里惠这个泼妇一起。虽不晓得两人具体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我清楚他们绝对没安好心。
“滚出去,坏女人!”
我粗鲁地把刚从门缝中探出半个脑袋的古舒达往外推,破口大骂躲在他身后的小寡妇。
“正人,别胡闹,我们是来找符拉季连谈正事的!”古舒达抵住门,不肯后退。
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去,却怎么也弄不动他,我不禁恼羞成怒地大叫:“鬼才信你们,快滚!不然我叫保安!”
“呜……不!”
岂料,话音未落,安安静睡在病床上的你,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啜泣。
我顾不上和二个不速之客纠缠,三两步奔到你的身旁。
“不要……不要这样!求……咳、咳……求求您,饶了我,别……别再打了,痛……我错了,我改,我听话……呜呜……我不跑了,真……真的再不逃跑了,你们相信……我……啊……放过我,发发……慈悲吧,先生、长官……”
你嘤嘤地哭着,在被子里面缩成一只球,瑟瑟发抖,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含混不清、断断续续的俄语中开始夹杂车臣语。
我试图将你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可是我的手只要一触到你,你就厉声尖叫、奋力挣扎。
你望着我的目光满是惊恐,仿佛你面前的不是你最亲密的好朋友、好兄弟,而是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
“符拉季连!你看着我,我是阿卜杜拉啊!”
“长官,别……哇!我那儿好疼……”
“安拉呀,这是怎么回事?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不,不会的!”
“呜哇啊啊啊!不要……碰我!”
见你这样的情况,我不得不狠下心来忽略你的眼泪与哀求,压制住你全然不值一提的反抗,不由分说将你一把抱起,模仿小时候妈妈安抚我的方法,像哄小婴儿一样缓缓晃悠你的身体,同时温柔而富有节奏地轻拍着你的背部。
“乖,好宝贝,没事的……妈妈在这儿,妈妈陪着你,妈妈爱你,不怕……”
哈哈,这招确实有效。你的哭声渐渐变小,抖得也不那么厉害了。
接着似乎是处于一种生物的本能反应,你出人意料地抓住我的肩膀,闭上眼睛,犹如一只想要吃奶的灰毛小羔羊一般,往我的胸前拱了拱。
“妈妈……痛……”
我的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宝贝,哪里痛?”
你不回答,自顾自地哭。
“应该找医生。”古舒达冷不丁开口道。
我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有脸一直站在门口看热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滚!这儿没你什么事,不用你假惺惺,滚蛋!”
你的堂弟瞅瞅你,又瞅瞅我,尴尬地咳嗽两声,转身挽起麻里惠的胳膊,准备离开。
朴木太太却不乐意了,动作夸张地甩开他:“干嘛?我……我什么都没有问呢,我不走!”
“他这种情况,问不出什么来,以后再说吧。”古舒达皱眉。
“我不信!那个杀人犯是故意的,他俩在演双簧,早就串通好了!”麻里惠神经兮兮地高叫,“我不会上当!”
该死的,她讲得还算人话吗?!
要不是怀中还抱着神志不清的你,我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她生吞活剥。
“朴木麻里惠!!有胆量你给我再说一遍!说呀!”
你猛地抽搐一下。
我赶忙安抚:“乖孩子,别害怕,不是指你……没事……”
“够啦,照顾好你的病人!”古舒达白我一眼,随后一把拽住他的免费小保姆,“我们回去!”
结果两人就这么一溜烟地跑了,哼。
本来我很想追过去理论一番,顺便教训教训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寡妇,但考虑到你身边也离不开人,只得作罢。
不过不要紧,早晚我要找机会狠狠收拾她一顿,揍得她哭爹叫娘,揍得她鼻青脸肿,连她亲妈妈……不,亲儿子也认不出她,嘿嘿。
“这种疼痛对于慢性病晚期而言并不少见,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能够消除。倘若患者疼得非常厉害,那么就……必须依靠中枢性止痛药了,比方他正在使用的盐酸曲马多。要是仍无法缓解,可以再加一剂例如杜冷丁、吗啡这样的阿片类止痛药。”
他们走后,我立刻按下呼叫铃,于是某位不知姓名的、跟达莉娅一块过来的值班女医生详细检查了你的状况后,得出上述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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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意识。)
☆、Debris。131 保证书
Debris。131 保证书
古舒达递给我的是一张米白色的便笺纸,用黑色签字笔写着几行英文,虽略显潦草,但依然能看出的确是你的笔迹。
什么玩意?
——上帝作证,我符拉季连·彼得罗维奇·茨托洛尼柯夫承诺,与朴木麻里惠女士的纠纷到此为止,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我之前不曾、以后也不会追究朴木麻里惠的责任,更不会做出伤害朴木仁的事。二零零四年八月二十三日。
颇正式的语气,字里行间印着几枚红艳艳的指纹。
这就是他指的保证书?
嘁,这种白痴的东西只有你这样的笨蛋才写得出来,我真怀疑当时你的脑袋瓜被驴踢了!
不过破纸一片而已,我现在就毁掉!
凝神将精神力集中于掌心,然后一点火……呼啦!两秒钟不到,你堂弟看作宝贝的东西即化作焦黑的灰烬。
我向来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所以,我说要找机会收拾朴木麻里惠,就一定会找机会收拾朴木麻里惠。于是,两天后的一个上午,我故伎重演,用和几天前相同的借口再度将你托付给好姑娘达莉娅,返回自己在东京的别墅。
积达不知去向,而赛西达正悠哉悠哉地躺于我的沙发上看电视。
我把那小鬼拎起来,要他帮我问问古舒达是不是上班去了,朴木太太是不是独自一人在家带她儿子。赛西达好奇地问我原因,还表示我如果不讲清楚就休想让他帮忙,不过当我塞给他一大把日元后,他立刻改变主意了。
你可爱机灵的表弟很快在没暴露我这名幕后主使的情况下用一通电话证实了我的判断,我连忙按预定计划瞬间移动至古舒达的家。
我现身之际,朴木麻里惠正抱着一大堆衣服往洗衣机里塞,受到惊吓的她“啊!”地大喊一声,怀中的衣服散落一地。
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小保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她,我掐住她的脖颈,将欲转身逃跑的她牢牢控制住,然后干净利落地一拳把她打晕。
你知道吧?我的别墅附近有一片幽深茂密的树林。我想,那应该很适合作为演技优异的朴木太太展示她“才华”与“魅力”的舞台。
为方便她表演,我还专门从中挑了一棵高大、粗壮的松树。
我的时间控制得刚刚好。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