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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卑鄙。”小三闷闷吐词,末了又加上两个,“下流。没用。”
“你说什么!”公坤泥黑下脸。
气氛僵持,突然小三一脸惊讶地跳起,嚷道:“你背后看,是猪!”
然而正对崖边的段誉清清楚楚地看到小三指的方向,压根儿没有猪这种动物。接下去段誉却是瞪起眼——小三很矫健地趁公坤泥转身的功夫一脚踹上去,后者很幸运地独臂勾住松动的树枝——少年下面,就是空荡荡的断壁悬崖。
“你暗算我!”公坤泥咬牙切齿,荡在空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哈哈哈哈……”小三一指老天,“今天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哼哼。”从鼻子里哼唧两声,他抬脚作势踩上那只苦苦攀在山崖上的手指。
“你敢!”
“我听不见。”小三得意地眨下眼,笑笑,“掉下去就半身不遂,我就要你半身不遂。”说完用力猛踩。
段誉吃惊,在原地怔怔无言,那两人不是相好的吗?
“啊!……”凄惨的叫声。
又见那人在空中做扑腾状,“会死人的!……”
“死了就好了。”小三拍拍手。
他捡起丢在地上的弓弩,自言自语,“以后就靠你保护我行走江湖了阿。”
空中荡气回肠的绝响已经消失,小三凑到悬崖边向下望,渺渺烟云根本叫人看不见底。撇下嘴,小三不甘心地气哼:
“真死了我就改嫁!”
段誉回神后重重吐口气。
“那种高度,”他对的警惕少年说,“普通人掉下去一次就够死透了的。”
“他不会死。”小三吊眼做不屑状,“我亲眼看到他把死人救活了活蹦乱跳。”
“他死了谁救他。”段誉一语戳中要害。
“唔……”小三很努力思考,结果皱起眉看着眼前的人不爽,“你干嘛咒他死!我说死不掉你还偏让他死不成!你这人真没劲!”
这人真是口是心非得厉害。
“你笑什么!”小三鼓起脸不高兴,“你这人有毛病吧你。有病。”
绿水山庄。
当时段正淳痴痴的目光久久凝望虚空,他多情的桃花眼灰扑扑失去生机。
秦红绵照顾病情反复的木婉清,甘宝宝让钟灵拉回房讲母女间的悄悄话,段夫人李青萝在阮星竹对她夫君殷勤周到的看顾后终于沉下脸一声不哼回了绣阁。就在那时,只余段正淳和阮星竹的房内,阮星竹牵起一双冰凉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唇口呵气。
“淳哥,”她美目忧忪,“不要吓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淳哥,不要再丢下我一人。”
段正淳僵硬的肩膀已经酸痛,然而他没有意识到。他沉浸在一段时光里:李娴的笑豪爽,有女子没有的气魄。李娴左脸笑开来的酒窝触动人心。
他记得阿娴见到他时那满是欣喜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娇态。可快乐的背后……阿娴转过身,背对他的是层片阴沉的云和失去了光泽的骄阳,他记得阿娴坚定的步伐带上某种决绝离他而去……他记得伸出手抓住一把微凉空气时的绝望!
“阿、娴……”
“淳哥,淳哥,什么?”
阮星竹握紧了那双手。然而段正淳却紧闭唇口再不发一言。泪水咸湿,它成串划下面颊后滴落在交握的指尖,阮星竹强牵起一抹笑将段正淳拥进怀里。
一手抚过男人发顶,她用自己温暖的胸怀给予慰藉,以及平静。
“我不管你在想谁,我不管,”她低柔轻语,含着对孩子的娇宠,“我,只是爱你。”
“阿朱已经走了,咱们的阿紫也不需要人照顾了,淳哥,现在我还在你身边。一点都不怪淳哥,生下阿朱和阿紫,她们是我最乖的孩子。”
“可是,也会恨啊。为什么在给了我希望后又离开,明明知道是有妻室的人,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真的好恨。那时候多想结果了你的性命。”她傻笑出声,“不管当时有多少怨言,可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淳哥,永远是星竹的淳哥。”
阮星竹闭上眼,脸贴上对方发顶,双手环住段正淳的肩膀。泪打湿发丝,她轻轻呼吸。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淳哥。”她说,满足而幸福。
时间悄然溜走,阮星竹的伤感仍在渲染,但搭上腰间的手掌令阮星竹蓦地睁开眼。立马她带上惊喜的眼眸望见段正淳的发顶,对方微微低下脸。“淳哥。”颤抖的,然后她看到男人紧闭的双眼下一道泪痕,流进她的心坎里。
段正淳的唇抖动,他的额头还在冒着冷汗,阮星竹难过地替男人拂去泪水。
“淳哥,听见了吗?星竹不怨、也不恨。”阮星竹红唇亲亲对方脸颊,最后吻轻轻滑到那双不安的唇。
房里一瞬寂静,无可名状的温馨包住两人。阮星竹慢慢扬起的笑和她满面的柔情,段正淳逐渐清晰的眼里倒映出一张美艳的脸。他们长久凝望,情意悠绵。
轻轻的柳风吹拂走他的恐慌,于是他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桃花眼多情。
“阮妹,”段正淳说,“真好。你真好。”
“淳哥……”
他想对她说,“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可,段正淳眼角酸痛,这个躺在地上的冰凉凉的身体,这个女人熟悉的眉眼,他明白自己再没机会让她听到了。现在的阮星竹成了一具尸体,没法感受到人的感情的尸体,那么冰凉凉,隔绝世人。
他想说这个女人前一刻还在安慰他、给他永不离弃的誓言,然而现在,即使要诘责她的言而无信都办不到,伤心哽咽在心里——段正淳只能做到哀悼的余地!
“阮妹,”段正淳跪下,他将女人湿淋淋的身体抱在怀里。心,凉下一片。
有多少体温丢失,随这个女人而去?
夜,很深。夜温,很低。他衣裳单薄下感受夜风的刺激,刹那肌肤冰凉,牙关轻颤。
慕容复漫散的步伐悠悠然走近,灯火下俊美容颜一丝丝魅惑轻佻。他先抬眼打量湖边低首伫立的管家和侍从,然后眼神似轻蔑慢慢扫过李青萝那高傲离去的背影。
最后视线落在男人宽阔的背上,慕容复踢踢脚下的碎石,靠近。
黑影笼罩下挡住视野光亮,段正淳迟钝地抬起头。
无声的对视,双方的表情在夜幕下变得模糊。慕容复只听到段正淳痛苦的责难——
“你要恨我、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
然后慕容复笑了,突兀的,不合时宜地笑了。他晃了晃脑袋,对段正淳说道:“段王爷真是断案神明有助,在下佩服。”慕容复还想夸这个男人有十分犀利的常人非能比之的断案神经,可最后慕容复只是咧开嘴闷笑。
少年口吻过于平淡化,平淡到令人听出了里面的自嘲,隐隐有苦涩藏在里头;许是心懵了,就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一时口快伤了人;又或许是心底的情绪压抑后要胡乱找人做出发泄。看到慕容复决然转身离去的身影,段正淳猛然放开怀里的人上前抓牢少年手臂。
大概是少年的身影和心里面那人离去时如出一辙道。那种决然离开的姿态。面对慕容复阴冷的表情,他忽然胆怯后失了勇气。
“复儿,爹对不起你。”
话落,抓住慕容复的手开始发颤。
少年潮红的脸在脑中变换成一双迷离湿漉的眼睛,喘息和j□j在脑袋里鸣叫喧响……段正淳忽然松手倒退一步。
“我很让你害怕?”慕容复气极而笑,“你看我是一个怪物?”
“我是怪物!”又尖锐叫喊,随后迫近僵住的男人,慕容复不给段正淳反驳的机会,他用坚定的语气低喃、诉说,“是你让我变成了你心里恐惧的怪物。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染指的爹,段正淳,你真是风流多情哩。”
尖酸刻薄的暗嘲冷讽达到目的。段正淳的目光闪躲,忆起少年的挣扎和那怨毒的目光。
“但另一方面,你做下的好事让我解了情蛊。”慕容复低低笑,“一年前的鱼水之欢,”他说,“让我从此摆脱了‘恶贯满盈’,从他的手里挣出来。诀儿就是我往后争锋的筹码。”
“你说什么?”段正淳迟疑后问。
“我说你要把王位传给诀儿。”慕容复语气冷硬,不容人置喙。
这是个不吉日。段正淳将阮星竹的身体摆放好,然后他跪在一旁静静打量陷入了永眠的女子。明明是在看阮星竹,段正淳的脑中却挥之不去慕容复哭泣嘶喊的画面。他真是个混蛋!心里极度的自我厌恶。
“阮妹……”又喃喃低语。
清晨的光署打散夜黑的无望。段正淳双目充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夜未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