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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知道我杀了华赫艮。”
慕容复听到段誉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心里突然就有根针在扎,很疼,很尖锐。但看不到血。他想,应该就烂在里面了。
之后,段誉就从他眼前消失了。慕容复想过去找段誉,可心里总叫嚣着把眼前的事做完,然后,意外许多,不饶人地在横空出现又阻拦他前行的脚步。一直到……到西夏公主的事沸沸扬扬传开,两人同去求亲。
多讽刺,当他们两个为了争取同一个女人,老天竟然安排了他们的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布局(四)
“两天。”薄唇抿起,他的目光冷冽。
段誉消失了两天!宽大的衣袍衬出修长的身骨,然泛白的五指紧紧攥住剑柄,莹白的剑身冷光乍现!
恍惚间,碧树绿叶在人影蹁跹低掠间轻颤枝摆。刀光过处,地面铺洒细密残枝败叶。
慕容复满身杀气,行动间凝固周身空气,眉宇煞气更有阴郁集结。
“哐!”院里盛水的大缸猛地裂开一道大口子。“噗。”水急涌而出。
方砖小地染上泥土的潮意。慕容复定定盯视被水流淹没的小砖地,然后小砖地中匡出的干瘪的泥土快速吸饱漫过头顶的水流。
潮潮的,黏糊糊,他用脚轻踩,轻捻,慢慢感受脚下的柔软。
“啊!……”愤然嘶吼,他双目狠戾。
手中的剑被大力掷出,直入远方树丛。慕容复在心里咒骂段誉混帐。
既然要质问,那就好好问!为什么要对他讲……“叔父知道我杀了华赫艮。”段誉的话在脑中不断回响,慕容复仍能想象出对方当时的沉默中透出的悲凉……和失望。仿佛他慕容复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虽然事实上就是如此!
胸口的窒闷让人不舒服,慕容复蹙紧眉强迫陷入沉思。
他承认,他很爱段誉,很爱。可他同样很恨!恨的心情很沉重,他忍不住有把人撕裂的疯狂,以及这种念头产生时的恐慌……他不想失去段誉。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只是……他不知道怎样才算成功。
段誉和他之间,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令人焦躁的隔膜。
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不管他怎么尝试靠近——在慕容复看来——总有那么一两个、两三个,甚至无数个人和理由出现,就那么拦截了他和段誉的相触!钟灵、语嫣、傅思归、段正淳……以及大理段氏,这个段誉依仗着的身份背景,还有萧峰、他的仇人。
他们是他恐慌的来源。
慕容复沉厉的眼神渐渐趋于平静,仰首深吸一口气,他面色缓和。
旦、求、玉、碎!
段正淳这辈子也没有经历过如今的无措。
他的爱妻、情人、女儿,今儿个全集聚一堂,甚至是他的儿子也一并出现了。
“俏药叉”甘宝宝嫁于钟万仇后仍是美艳无双,“最少妇”对她真是再好不过的赞美。除了“最有心计、毒辣”的康敏在一年前死去,段正淳的情人们似乎在这里相处得格外平安无事,没有人挑拨的缘故,大概。
“你是淳哥的儿子?”少妇风范的甘宝宝一开口就噙着为人母的笑,她问进得门来的慕容复。
“在下姓慕容,想必钟夫人误会了。”
“你的眉眼与娴姐姐有七分相似,只是你有男子的英气,娴姐姐有女子的柔美,”甘宝宝一样笑着说,容颜温婉,“语嫣同青萝姐同样是七分像,可你与语嫣却是一分不像。”
“在下怎会与公主相像,钟夫人说笑了。”
“娴姐姐与青萝姐可是极像的。”
慕容复的惊愕很快收起,随即他深沉的目光静静打量甘宝宝,不置可否。
“我没见过真人。是淳哥收了一幅娴姐姐的画像,我只看过一眼。”甘宝宝挽起鬓角青丝,“是见了青萝姐才发现娴姐姐,原来她们会是如此相像。”
“够了!”茶盏重磕桌面,李青萝沉下脸低喝,“他不是王爷的儿子!你够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娘!”钟灵站在甘宝宝身旁,怒视态度高傲的李青萝。
“放肆!”
“你放肆!”她激烈反击,“你不过是人家的替代品!做了人家十几年的王妃除了把自己的丈夫逼得整日出去风流,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你!……”
“我?我就在这里!你以为你比谁高贵到哪里去,以为自己……”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钟灵接下去的冷嘲就此终止在段正淳一个巴掌上。
李青萝的冷眼,甘宝宝和钟灵俱是责怪的眼神,段正淳知道甘宝宝是痛心,而钟灵是在恼怒。无论是怎样的心情,忽然就要长长叹息一声。“不要说阿萝是替代品这种话。段正淳眼里的女人没有一个谁是谁身上的影子,从来都是独一无二。”
“而你,”段正淳正视慕容复,“是我和阿娴的孩子。”
“我不是。”慕容复轻缓有力地拒绝。
“如果你想承认这层关系,”他勾起一抹哂笑,“不觉得你对我的伤害会翻成几倍,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有多深?你承担不起。”
一下下砸在段正淳身上的字眼令这个高大的男人身形不禁晃颤。连日来段正淳困乏的面上不仅有疲惫,还有深深的无力。而此时这个可怜的男人强作坚强地偏还要在他的儿子面前挺直身板,不再迟疑的目光诚恳而又怀有愧疚。
他对慕容复说:“我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词卡在嗓子里,又继续,“你要是心里面无法原谅我,我这条命由你处置。”
“你仍是没明白。”
慕容复好笑的表情再次刺伤这个脆弱的男人,然而那眼底正变本加厉加深的是真正的阴霾,他声线压低后冷酷,“今天我一旦成了你的儿子,认了你这个爹,我想,你不明白,这就不是你一死了之可以解决的事了。”
“你不原谅我,我明白。我明白你心里恨我,可你无法忽视我们身上的血缘羁绊。”
“段王爷,我姓慕容,我身上流的血我自己知道该是谁的,与您半分关系也没。”慕容复彻底收起脸上的假笑,语气断然,“想必您不清楚我已经有一个儿子,慕容诀。诀儿并不需要您这位王爷亲人。”
“断绝。段决。”段正淳轻喃。
“假使您现在明白了这个孩子对于我、对于您的意义,段王爷,您就没脸见您祖宗了!”
段正淳瞪大漂亮的桃花眼呆呆地看着慕容复,一时不能明白的样子。
“王爷,我们一年前见过。”
段正淳苍白脸呼吸一滞。紊乱的呼吸下他看到走来的慕容复,对方阴鸷的目光让人心口绞痛,顺势落低视线,可对方冰冷的态度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心,疼痛难忍。
“一年前的事不忘。诀儿,您当时做下的好事让我有了诀儿。诀儿的出生得自您的恩惠!”
什么!段正淳猛抬眼望向慕容复,眼神意外地吓人。
“诀儿……”
颤抖的声调只昭示了段正淳当下的惊恐。他的眼神近乎看怪物似的盯住慕容复,然后一阵抖声又是抗拒,“你、不会!你不可能会!”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日我认您作父,诀儿就认了您爷爷,王爷觉得可妥当?”
“你是男人!”段正淳忽然亮高嗓子喊,模样堪比见了鬼怪。
“王爷真是说笑,慕容复不就是一男儿身?”嗤笑地嘟嘴,钟灵热辣辣的一面脸令她对段正淳讲话的语气很冲。
两日来阮星竹都帮衬着秦红绵在照顾木婉清。眼见着对方孩子不知中了邪还是脑子糊涂了,整日喊着杀你杀了你。为难地看着,阮星竹心里多希望这孩子可以好起来。今日难得木婉清安静下来,阮星竹却不想她的淳哥好端端就在她眼前,忽然就梦魇了!
阮星竹的两个女儿。阿朱一年前为了段正淳让乔峰杀了,阿紫一年前认下父母后就执意跟在了乔峰身边。阮星竹打孩子小就把她们送了人,不比秦红绵做了木婉清的师父,更没有甘宝宝这样把段正淳的孩子养在身边。
其实自己是最没立场出现在阿紫面前的人。阮星竹想起那孩子抓住乔峰不撒手的样子心里就酸,酸酸的,说不出的难过。
看眼钟灵倔强的小脸,阮星竹又看向甘宝宝的温婉的脸孔。
她们都在争。可这么些年她们哪一个不是把这个男人放在心尖上?最后还不是放了手让这个男人飘,谁也没想过真就把他就拴在身边一辈子。因为……她们是那么地爱他。
段正淳有情,却胜似无情。
“淳哥。”阮星竹上前把人扶到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