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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出房门时撇眼已然冷却多时的尸身,随后双目向前从容离开。
就在慕容复离开不久,公坤泥在外面绕玩一圈后终于无所事事地回到了这间客房。
死去的人依旧躺在门口附近无半分移动,灰败的脸则面向前方流露出生前最后的一丝诧异。公坤泥把“人”打量结束后叹息着晃了下脑袋,从怀里掏出包粉末洒在这灰败死气的脸上,接下去他则退开一步打了个响指。
惯于嘻哈的脸敛去玩弄,神色肃穆。他说:
“到顶楼自己跳下去。”
奇迹般地,躺在地面的尸身随着话音最后一个字消失竟开始动作。先是缓慢迟钝地从地面支起短胖的身子,然后是双目无神地呆看公坤泥,似在接受指令后想确认正误。于是在后者点过头后它慢慢转过身迈出门槛,不协调的动作却带着坚定的目的性,渐行渐远。
公坤泥静静站在房内,修长的身形笔挺伫立。带着冷然表情的他全身散发出浓重的漠视。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漠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背后的抉择(五)
窗外,楼下不多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闹哄声。
提前赶来的嘈杂哄闹声比往常少了一份人性的温和,几声尖锐难听的叫骂以及连串的冷嘲暗讽。他们是为谁落井下石,抑或是为谁沾沾自喜?公坤泥凛然不可侵犯的面容忽然在一声爆开的嚎叫中化为乌有。
他疑惑地扬起眉打算凝神细听悲恸产生的缘由,楼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此时清晰入耳。
“老头子……”哭号不止,“老头子啊……你怎么就抛下我们娘俩撒手就走了……你好狠心啊!你……呜呜老头子……”
公坤泥打开窗户,看到四询妇人正抱着死去男人悲鸣哭嚎。
男人破裂的头颅中暗红的血正汩汩流出,流走在妇女胸脯的衣裳上,弥漫开一朵巨大的血花。泪水纵横在那张年老色衰的面皮上,脂粉分割了原本就算不上美丽的面容,惊见之下怪吓人的面皮此刻正声嘶力竭地表露出来自内心深处的悲戚和绝望——妻子对永远失去丈夫的绝望。
“老头子……你怎么就走了啊……潋儿的喜事你都不管了……我的老头子啊……”
剧烈起伏的胸脯,哽咽粗喘的话语。
妇女把头凑向自己丈夫已惨不忍睹的头颅,她始终把他抱在自己怀中。公坤泥看到妇人青丝中夹杂的几许花白,在这个清晨突兀地晃到了他的眼睛。于是他转开目光,便也看到人群外正奋力挤入包围圈的少女。
那般急切而惶恐的颜色。
“爹爹怎会无缘无故从楼上跳下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到少女如何努力挤入人群最里边,然后在看清躺在地上的人,一刹那清澈的眼睛变得无神。看到少女摇着头咬紧下唇一步步后退,然后她在他眼中无措抓住离她最近的人不停问着,再然后,在得不到回应后像溺水的人,要抓住浮草,于是急切问着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公坤泥关上窗落上锁。
回转身时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顽皮的嬉笑,年轻的脸上有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快乐。接着他脚步轻快从房间走出,没有一丝滞留。
段誉不顾朱丹臣的挽留巧步夺门而去。
即使身后朱丹臣一口一个公主正在为他这个哥哥做早点,就算知道钟灵不会乖乖听话定会一路暗中跟随,以及随后而至语嫣的担忧,段誉仍是头也不回地奔向外间。决定甩开所有人独自上路不就是想着速战速决后可早去早回?
另外,他想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与那人见面。
缠绵后的余韵在周身痴缠,那人用带着低迷绵软的声调在他耳旁轻语。“明日午时少寺山,我们见面谈。”
段誉想起那人情动时茫然无助的双眼,不禁目泛笑意,荡出无边柔情。
脚下凌波微步,身旁的景物开始急速后掠。悄静的风吹拂走段誉墨长的发,在身后拉长弧度。
姿态写意的身影穿过集市人群,穿越树丛密草。翩然行走在动静相宜的尘世,这清影给人遐想遥思。万般念,遥不可及。
段誉在少林寺的小沙弥的指引下找到萧峰的时候,萧峰正在给一个和尚行跪拜之礼。
和尚背向正门礼佛因而不让人看不见真容,然而段誉在门口分明瞧出来萧峰对此人的敬畏和亲近之意。从头至尾,礼佛的和尚都没有回头,只有在萧峰言辞恳切行完跪拜礼道明离去时开口说了一句“珍重。”
“爹,孩儿走了。”最后一句话结束时萧峰阔胸昂首仍是铮铮铁骨。
但回转身离开庙宇大殿,那眉宇间的忧愁在硬朗的面容上刻上了一道软弱之殇。
“三弟?”萧峰略微讶异地看到段誉出现在这里,而后语带歉意,“昨日倒忙于生父之事忘了你这个兄弟,你可莫要怪大哥不关心你啊。”
段誉摇头却是从身上解下一佩饰,边同萧峰说:“怎么会同大哥计较这些。”
双手在配饰中间的凹槽一拧,笔形的玉石装饰顿时从中间断开。段誉取出里边的信纸交到萧峰手中又说,“这是一年前阿朱姑娘托我交给大哥的。这年里四处找寻总是落后大哥一步,现在我把它交给大哥了。”顿下,“这信我看过了。”
萧峰听到阿朱的名字在恍惚,萧峰在双手颤抖地接过阿朱信,段誉心中沉重,眼前这个人是行事正派而具英雄气概的萧峰。而他段誉对不起这人。
“阿朱的信……”萧峰自喃。
段誉以为萧峰会迫切打开信件,看那个女子的衷诉,然而萧峰只是片刻的失态后就神色如常地把信件放入怀里。动作小心谨慎。
萧峰问段誉:“这是阿朱留给我的?”
“确切说,是当日阿朱赴大哥的约,留了下来交由我保管,还嘱咐了,若是三日后她没有回来则转交给大哥你。”
面前的男子虎躯一震,随后段誉听萧峰自语。“原来她早就算好了。她早就安排好了。”
“信是阿朱姑娘留给大哥的,肯定有考虑过原因。大哥还是看后再想。”
萧峰目露茫然,显是陷入回忆中
心里藏着伤痛的人总是会执着于一些事或一些人,他们会耿耿于怀一点小事就因为它触碰了那些往事。对萧峰来说,那个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仅无辜而且是他要厮守一辈子的心爱的女人,这根本就超出了小事的范畴,简直堪比天降大任。
所以萧峰这辈子对阿朱永难忘怀。
当这封迟来的信件终于落在萧峰的手中,萧峰对其中写道的事与人,会带几分执着?
段誉侧倚在树杆上思索萧峰往后的打算。
这是少林寺的后山,少寺山。段誉与慕容复约好在这里见面。他们曾在这里认识。
碧空如洗的天上没有一片云朵。白晃晃的太阳在上空不紧不慢灼烧,发热散光。头顶密林遮下一道荫凉,带着生机的枝叶,仿佛可以听见它们抽长时欢快的笑语。这是一个美好的天气,连一丝叨扰人的风都被大自然乖乖束在腰间休得逞狂。
段誉轻合眼睑,手抬起抚平几绺妄自飘飞的发丝于胸口安妥好。接下去沉思。
萧峰总归是要打开信封,这就意味,即使已经解决的事有既定的事实为依据,可它仍将受到被改动的危机。丐帮……慕容复,思及此轻敛眉头。要是萧峰真如他本人所言会带着阿紫回辽国做那辽大王……
“你总要给我添麻烦。”倾吐出无奈,段誉睁开双目微抬首望前方一空碧洗。
“大哥总要找到你的。总不过早晚罢了。”慕容复……
段誉放任思绪远走,只微微低头侧倾在树杆。
伶仃孤影似的苍白残影。
脚步声传来时目光已经紧紧落实在方向上。
少顷,段誉看到那人微垂头徐徐出现在视野里。垂下的眼眸掩去阴冷较平日多几分亲近,那人就这样小步调慢慢斯磨到他面前。一言不发的面容上似在想着恼人的事因而双唇紧抿,竟也没有要顾暇这早已等候的人。
“来了。”一句招呼自是不知从何开口的缘故。段誉随后对倏然抬眼的人温和一笑。
“让你早候了。”慕容复目不转睛,“不过正午还没到。”
“是我想早些与你相见。”
慕容复狐疑打量段誉。
“是吗?”他问。见段誉面上的微笑不曾因这句话的无礼而消退一分,眼中的怀疑慢慢消散。
“我想过了,”他先对段誉说,“既然我们中了潜化花露散,昨晚的事可以当做不存在。”
段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