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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听得出这玄渡是什么人,几乎就在一瞬间,黑面人抬手朝一方位轰出一掌。
内力暴涨所及之处木屑碎裂尘土翻飞,临时搭建而成的简易会坛顿时缺失一角。
又接连三掌内力大出,一招狠毒一招,终于在第三掌击出时一道更为浑厚的劲力将黑面人的掌力一一化解。
从尘土飞扬中慢慢走出的人一身迦衣,正是少林寺的玄渡大师。
“阿弥陀佛。”喧声佛号,玄渡随后把身上的迦衣从容扯落。
“今后玄渡与少林寺无半分干系。”他朝玄难露出释然的笑容,“师兄,今后世上再无玄渡。”
“玄渡,”玄难脸色不佳,“这是作何?”
“哼!叛出少林寺!”黑面人盯视玄渡的目光阴毒,“你以为这么做少林寺就可以逃脱罪责?”
“究竟是什么事?这里边究竟……”
“什么都不知道。”玄渡冷静打断玄难的疑问,看在黑面人身上的视线不曾转移,“我对这些个事没有一分半解。”
对峙不过数秒,之后黑面人突然攻击坐倒在地上的虚竹。掌风凌厉毫不留情。
下意识地,身体下一刻已经挡在没有求生意志的人面前。段誉在黑面人一掌拍在他身上的时候身体自主将这只手黏附住。顷刻,体内化功大法自行运转。时间不过在外人眼中眨眼功夫,然而黑面人的身形不易察觉地晃动了一下,相比较的段誉,他的唇色突地变浅,额上汗珠粒粒显现。
化功大法,专吸取他人的内力,并无任何负面影响的情况下化为己用。
段誉原在虚竹真气暴走时吸纳了虚竹体内狂躁猛劲的真气,且由于虚竹深厚的内力源于无崖子一身修为,功力自是世上罕有,因而段誉在虚竹恢复神智前已免不了受到创伤。如今黑面人的内力亦是不容小觑。
不过短暂数秒,段誉在受过一掌后吸取内力便如火中取栗。
内力源源不断冲刷筋络带来的疼痛使他面色苍白,紧抓黑面人的手也开始不能自控地颤抖。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一个不能离开,一个不愿放开,一道真气硬是打来,将段誉与黑面人分开。
急促喘过口气,段誉原本站立的身体轰然倒下。
虚竹忙放开怀里的叶二娘,抬臂接上倒向他的段誉。
“居然是化功大法!”
黑面人瞥眼一脸痛苦神色的段誉,“不自量力!”轻蔑的语气,轻蔑的动作,黑面人之后没管虚竹和段誉,而是警惕出手相助的玄渡。
慕容复抬手迅速点上钟灵的穴位。
不顾瞪大眼恶狠狠看着他的钟灵,慕容复沉声对早已赶到附近的朱傅二人,以及担忧于段誉安危的语嫣说:
“全都不准去,段世子不会有事。”
玄渡没有想开口的想法,所以他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看着黑面人。
“玄渡,今日我就要将一切旧怨仇恨终结。你杀得了叶二娘,但并不可能保住玄慈的声誉,也保不住少林寺的名誉!因为他!”黑面人厉指一脸关切段誉安危的虚竹,狞笑出声,“这个小杂种可是罪孽的确实证据。哈哈哈哈,至于你——”
“包庇凶手。”一字一字咬出,其间的疯狂仇恨有多深?深几许?
“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一个玄慈隐藏了十八年的真相。这秘密玄慈死也要守住,但今日他守不住!关于一群所谓中原‘侠士’犯下的滔天罪恶——残杀妇孺!”
面对黑面人的疾言厉色,沉静如水的玄渡露出一丝疲惫,他悲悯的目光投注下方,不知是对世人愚昧的伤心,还是为自己一生悲悯。沉重叹出口气,玄渡慢慢向前走出,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慕容复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平静收回。
“今日杀死叶二娘,”他说,“必定血债血还。”
唇上的笑很苦。抬手,一掌击向天灵台——
破空声。两道真气共同袭来。
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招“少商”首先点中这只击向头颅的妄要自我了结的手臂,另一道真气则恰好擦过玄渡的天灵落空。
——有惊无险。
一声“不可!”较慢一拍传来。话语中的急切有着浓烈的悲痛。
这又是一个黑面人。比之上一个出现的黑面人,这人身形瘦削。宽大的衣袍在空中飞掠而至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风鼓吹起发,凌乱的长发画出一道凄美。
玄渡的双目在这人面前倏忽瞠大,而后是不可遏制的愤怒:
“你来这里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滚开!”
作出回应的不是给人一身哀戚的人,却是带着仇恨意念的黑面人冷嘲道:
“他不来?他要是不出现我这边还能进行得下去吗?玄渡,把你那副凶煞的模样收起来,你没看出他——快受不了了么?哈哈哈哈!”
“你不能死。”声线清哑,口中被人期待出现的黑面人重复道:
“你不能死。”
“我让你滚!”
众人印象中极为和善的玄渡忽然面露狰狞,这真是令人胆怵。形成的反差如此强烈,连玄难都忍不住锁紧眉头。可玄渡对周遭完全不在意,他甚至都未在意自己受制的右臂,他只一味逼迫眼前的人离开,更甚于忘了一旁极其危险号人物——黑面人一号。
慕容复看着眼前的一幕浑身打起冷战,他感受到……他又要失去那个人了。
“爹,陪复儿一起睡。”
很久很久,久到记忆已经褪色,久到慕容复只记得微勾起的唇角含着一丝笑意。只记得那唇角的宠溺和疼爱。之后是什么?慕容复想起他的幼年再没了那色彩明艳的笑容,再没了男人抱起他给予的温暖。他的幼年时光在男人走后只是在寒冷中度过,受尽冷漠地被对待着的……
“我死。”
男人面巾后露出微笑,他的眼中沾染上斑驳的暖意,“不用你替我,这次我来就够了。”
“你疯够了就给我滚!”
“你知道我没疯。”
“滚!”怒吼的玄渡危险地眯起双眼,“不用逼我出手。”
不知何时手臂的穴道强行挣脱,他抬起手慢慢走向打算赴死的人。周身真气带动的气流里有危险的杀气。可对方态度过分坦然。
密切关注细节的慕容复一闪身快速奔向无动于衷的人。生平第一次憎恨自己的功力不到家。
还不够!心里愈发焦急,猛提气加快速度。
好在比玄渡的手快上一分,他牢牢抱住黑面人闪至一边。
心里无可避免地轻舒口气,慕容复即使留恋不舍,还是缓缓将怀里的人放开。可当抑制住满身的战栗,他从对方身上解下禁锢的双手下一刻又捉过男人的一只手掌。不肯放开。
“嗬!现在人该到齐了?”
暂时保持作壁上观的黑面人看着玄渡,以一副令人厌恶的虚假的惋惜口吻说道,“可惜你们这帮子人是圆满了,我呢?”
“带他离开。”玄渡对慕容复说。
“谁也别想离开!”黑面人一声大喝敲落,狂狷的杀气猛然加重,“今天是我们的复仇之日。”
他强调“我们”二字,仿佛在预示其他人的参与。
“逃了十八年的债今日来还!可怜我儿我妻!一封子虚乌有的信件便害了我一家!”黑面人撇下玄渡目光落向人群。继续:
“当年的‘带头大哥’收到一封信,这带头大哥就是死去的玄慈。哼!这没用的老秃驴凭一封信就认定我家三口是辽国来的奸细、敌人,什么要掀起武林风波造成浩劫!什么对大宋是危险的存在!我只知道那日天很蓝,云很白,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忙于迁徙。阿女当时是在哄宝儿睡觉,我还在驾车赶路……”
“可没想到迎接我们的不是往后的幸福!一大群武林高手突然出现,怜我一介武痴又怎能双拳敌四手!阿女就在我眼前被杀死了!宝儿没了,我也快死了。就是玄慈找的人来屠杀!十八年的恨,十八年的恨!它们就像虫子每天在啃食我的骨血,提醒我要报仇!”
黑面人如杜鹃滴血的悲鸣换来一片静默,但黑面人要的不是迟来的关注和假意的同情怜悯,而是——杀人报仇!桀骜的神情冷酷地扫视丐帮的弟子和少林寺的一个个光秃秃脑壳的和尚,黑面人眼中的狠戾带上一丝嘲弄。
慕容复执拗于眼前的男人。
男人似感受到了慕容复的目光,视线从玄渡身上收回后开始落在近旁。
“丐帮的宋陈两位长老可是死于你手中?”
人群里猛地一声洪亮的质问,质问中带着异常的犀利和慑人气势。只见从人群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