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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刚要转身,突然听见那片灌木丛里有人喘息的声音。
大竹露出八卦的眼神:“野战军?!”
我听着觉得不对,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里夹杂着痛苦的呻吟。我扶着吃得爆撑的肚皮艰难地想移近了细听。让大竹一把拉住,“别打搅人家啦!”
我摇摇头,专注地听,在细微的停顿之后,那个声音又传来,夹杂着痛苦和折磨。
我抓住大竹的手臂,“有人受伤了!”说着便走向那灌木丛。
当我们寻到声音的源头,不顾安危地扒开枝繁叶茂扎人的树枝之后。我看见了这辈子从没见过的触目惊心的一幕——
在灌木丛深处,一处还算光洁的地面上,一个女人长发铺地,倒在血泊里。
我喉咙发紧!
大竹更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惊声尖叫:“啊!!死人啦!!”
那奄奄一息的女人听到叫声抬起头来,月色下一张污垢和血迹混合的脸,头上一个大洞已经干涸。
我一看,牙齿直打颤——正是我隔壁的那个台湾女孩!
大竹拉着我的手慢慢软而无力,我转头,看见她一翻白眼,惊厥滑倒。
这个没出息的!
我不知是先去救那女孩,还是先扶大竹去休息。正在我犹豫的时候,那女孩说:“你先扶她坐下,再帮我打个急救电话。没事的,我被人打了,头上的口子已经不流血了。”
我傻傻地看着她,说:“哦。”
正文 第 55 章
第54章
后来的事情真可以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大竹的不省人事非常“壮观”,引来两个美国小青年又按人中又按胸。我连忙解释旁边还有更严重的伤员。
幸亏有了他们,迅速叫来了救护车。实际上通过这件事,让我从之前的生活状态中觉醒过来。因为我不知道美国的急救电话是911。不要嘲笑我,我确实不知道。我在美国半个月来的“为宅女”生活如同给自己砌了一道墙,把自己和美国社会隔离开来。造成的直接后果是:我的英语没有进步,和人相处隔阂严重,生活常识方面一窍不通,社会风俗更是格格不入。
台湾女孩的伤势算是稳定,血口并不深。我后来才知道其实爆头没有想象中可怕,只要不是打到关键部位造成脑震荡,凝血功能不比其他部位差。
救护车一车拉了俩,还有我在旁边做照应。由于语言沟通费劲,台湾女孩在做简单包扎的间隙还要回答护士的问话。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大竹也苏醒过来。她并没有为自己的胆小行为作出辩解,只是一味埋怨我的好管闲事以及让她出了这么大丑。我气得没话说。
台湾女孩没多久就从诊室出来,看见我俩吵吵嚷嚷,面有愧色。
她诚恳地跟我说了谢谢,并向大竹诚挚地道歉。这才让大竹泄了气,忙笑嘻嘻地说:“是我胆子太小,跟你没关系。”
我们一行三人打了的士回到住处。路上台湾女孩的礼貌让我印象深刻,她对大竹因她晕倒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以至于屡次对大竹显出体贴之意。大竹总体来说还算有良心,并没有得便宜卖乖,她问:“你是被谁打的?为什么不报警?”这也是我想问的,医生貌似也问了,只是女孩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她说:“不瞒你们,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他曾经因为酗酒闹事被强制关押。如果这次再被送回去,可能会比较麻烦。”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个占了她位置的流浪汉,我曾在走近他后,闻见过浓浓的酒精味。
别人的事我不方便再细问,只是沉默着听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之前担惊受怕的情绪瞬时松懈,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伤感和寂寞。望着美利坚特色的灯红酒绿,遥想起在车内感受微风拂面的华灯初上,是舒心和畅怀;而现在,是数不清的低落和思念。
今夜细数心情,片片凌乱,点点忧伤。
大竹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纽约,她的小破车虽然外表寒颤却是辆性能颇佳的越野名车。它的主人曾驾驶着它跑遍了北美西海岸各个城市。在知道台湾女孩也喜欢自驾游之后,兴奋地约她一起去赌城拉斯维加斯游玩。
台湾女孩欣然接受邀请,并告诉我们她的名字是:Kenzie。
大竹走后,Kenzie光临了我的房间,发表了她的看法:“你这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烟火味,是不是不常煮东西吃?”
我说:“不是不常,是根本不煮。我比较忙,没有功夫做饭。”
她说:“饭还是要自己做的,不然营养跟不上。我看不如这样,用你们北京话叫搭伙,我负责买菜和做饭,你负责柴米油盐和煤气的开支。”
这么大的诱惑不可能不动心,但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我说:“还是谁空闲了谁去买,让你做饭已经够辛苦了。”
她无所谓的眼神,“好啦,听你的啊。”
那之后,我的住所终于响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也脱下了大竹牌“白骨精”头衔。
有些读者私下里跟我反映说,去了美国之后,子衿又去遥遥无期的地方打酱油。
我反思过后觉得,我在美国的日子有必要写一写,因为对我的影响很大。但是不免又有些流水账之嫌,这其中的取舍,让我很难把握。
所以从现在起,在美国的一切,我尽量言简意赅地叙述,不再计较于细节问题。如果有铺垫或过度不好的地方,请各位见谅。
接下来的生活,我和Kenzie成了朋友。多亏有了她,让我知道很多美国的规矩规则,也在逐渐接受着这座号称“天使之城”的地方。要知道,当你习惯了北京浩荡平整的十里长街,是很难一下子习惯这座丘陵海滨城市。我对它最直观的感受是马路、街道宽阔,绿化做的不错。哦,还有,由于城市面积大,楼与楼、房与房之间相隔较远,人就显得特别稀少,和国内到处是人的景象不同。
说了这么多,我无非是想阐明,交了一个朋友,让我从被动地接受改为积极去了解这座我生活的城市。
有人可能会问,难道你没从英语预科班和舅舅的公司得到善意的帮助么?答案是没有。也许那时的心理负担比较重,加上语言障碍,虽然华人也有不少,却没有机会深入交往。
Kenzie是个白羊座女生,比我小两岁。很早就来美国闯荡的缘故,性格很独立。玩起来的时候也是不管不顾,偶尔会和她美国的帅小伙男友通宵嘿咻,令睡在隔壁的我不堪其扰。大竹知道之后,失望地说:“唉,原来有男朋友。”
这句话让我心生疑窦,当然对于这个比钢管还直的姐妹,我并没有多想。
Kenzie在一家中餐馆打工,饭点之外的时间用来在街心公园卖唱。我成了她的固定观众,并发现这个差事其实真不赖。卖花女安娜,退役老兵汤姆都成了我的“练语”对象,比英语角还管用。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我可以跟汤姆流畅地谈论他去墨西哥湾钓鱼的经历了。
在这期间,我和我舅之间出现了问题。源于我在他公司实习,却没能学到东西有关。
都快2个月了,我除了帮公司的行政秘书处理文档和抄字,做会议记录,几乎没有任何几乎接触专业领域的机会。我和他谈过,他说让我不要心急,要从基层做起。还说我现在应该把时间用在学习英语上面,不要想其他的。他一方面这么说,一方面让我做各种基金、期货和股票的资料和数据分析,并且在一次会议上,还采用了我的观点。
但他那次说把我当女儿培养的言辞太过情真意切,令我坚信他现在所做也许有他的道理。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当我和大竹她们从拉斯维加斯旅行回来,又要每天面对枯燥的毫无用处的工作时,我崩溃了。
当我又一次找他谈话无果之后,我终于不想再任凭他处置。
我决定辞职。
Kenzie介绍我到她工作的餐馆打工,她说小费可观。但也许是我心中有更广阔的理想,我总觉得我的前途不应是在收小费就乐开花上。于是婉拒了她的邀请,在杂志上找到一份要求会讲中文的销售代表的工作,是一家给餐馆配送食品的公司。
这份工作对我意义重大,它从一开始就给我出了两道难题:考驾照和找路。
考驾照是从网上联系到一个教练,给了我一些复习资料,我看了都非常简单,批卷的老太太说:“You passed”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然后是路考,一路绿灯,总算拿到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