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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子衿,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还是我的,我也还是你的。如果有下辈子,那个雨季的年少光阴,我必不会荒废,争教了那十年的与你相爱相偎。
如果有来世……
临死的平静,让我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也忘却了剩下的人里,还有一个王叔。
我坠落的速度不快,大概从推子衿浮上去,到等待死亡放弃求生,只下落了数米。王叔突然遭遇暗流的冲撞,到躲在珊瑚树后面也只是一分钟不到。所以随着我的下落,他已经看准时机,在珊瑚上一蹬,便游到我身边来,捞起我又转身抓那珊瑚。
这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办法憋气,大量的海水灌入我的气管里。就算王叔立刻施予援救,我想我也很难被救活。
这是我意识还没有完全失去时最后想的事,我还想用嘴型和他说:不要白费力气了,让我沉入海底吧。
你们一定想象不到王叔做了什么……
他把自己的氧气罩摘下来套在我头上,自己则憋着一口气等待救援。如果当时我有哪怕一点点意识,我想我会轮流把氧气罩供给两个人,只是那时候的我已是濒死状态,我没能这样做。王叔也没有,他把仅存的一点氧气,全部给了我。
同去的七个人里,两个人被甩到外海抓住救生圈获救。一人坚持到营救人员下海,由于氧气支持不够而休克,好在最后并无大碍。王叔的一名手下由于潜入了暗流的核心地带,被漩涡卷起跌入深海,直到现在也没能寻到其下落,定性为失踪。
而我和王叔处于深度昏迷。由于有了氧气的支撑,我的情况还稍微好些,只是王叔的情况不尽人意,他的的肌肉百分之八十出现萎缩,被医院发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这无疑是最惨无人道的灾难。而我只负责没有良心地躺在医院里,全然不管不顾要处理一切善后工作心力交瘁的子衿。
没人知道子衿因为这件事扛下来多少责任,抚恤亡者亲属,两国政府的问责等等。还好,由于子衿做事一向谨慎心细,人员、船只配备和潜水手续等都没有差错,这起伤人失踪事件最后被定性为自然意外突发事故,没有人为因素。
但是这件事对我和子衿的影响却极其深远,这个以后再说。
总之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想不惊动子衿的外公是不可能的。最后也是由他出面让武军长调用了一台军用直升机,直接把我和王叔送去了北京陆军总医院接受治疗。
后来,还是王叔的体质够好,先我一步苏醒。而我的情况比较复杂,肺充水,心脏机能衰弱。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情况属于高危,又叫来了我爸妈……
而这些还都算不上是最最可怕的,最最可怕的是,我醒来后该如何面对子衿?我为了救她,让自己滑下海底深渊,这任谁谁都得生气。岂止是生气,简直要气爆了。
我特别害怕子衿生气,她真生气起来是不会指责你什么的,而是冷战,无休止的冷战。
所以恢复意识后,脑中翻腾出这烦恼的种种,心想还不如一死了之。尤其是我还没睁开眼,就听见病房里,我妈在那儿哭。
她和我爸一直在说我傻什么的,我爸就唉声叹气,说这都是这孩子的命。
然后我妈又说,和她谈过,硬拆是拆不散的,这傻孩子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爸说,孩子大了由她去吧。孩子也不容易,她选择这条路不好走,我们做父母的就不要再加以阻力……
我越听越觉得我是被出柜了?难道是子衿和他们说了什么?
“妈……”我想问他们个明白,奈何叫出的声音何其微弱,就连自己听了也几不可闻。看来转醒是一回事,让大家知道我醒了是另外一回事。
我妈还在那儿哭:“我要是早发现苗头,把它扼制住就好了。都是我太粗心,把彤彤给害了。她原来不这样的,是我不想着她和小白那小子好……”
我爸没吭声。
我妈接着说:“那时候就觉得她看那女老板的眼神不忒对劲儿,我也没太放心上。直到上次彤彤心脏手术住院,那女老板挺冷清的人哭成了泪人,我这才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我也没提高警惕,还让彤彤搬出去住。不在身边管着能行么?你看看现在……”说着又哭起来。
我爸貌似拍了拍她肩膀,道:“都说了,孩子长大了。她选择什么路,我们做家长的管不了,就只能看着她别再受伤害。”
“你说是这么说。我倒不是怕人家笑话。可是两个女人怎么过日子?又不能结婚。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彤彤原来真不是这样!你看我昨天说她的时候,她那水火不侵的样子。”
我爸有点着急地说:“你可不要再像昨天那样去找她了。你可知道她周围都是些什么人?”
我妈也气急败坏道:“就是当官的又怎样!就准她祸害我女儿?!”
我爸哀叹一声:“只能怪咱女儿不争气了。孩子醒了也不要提了。我的意思是,孩子的事我们管不了,倒不是因为那女人后台太硬,而是孩子身体不好,又对她痴心一片,我们态度强硬反而害了孩子。”
我爸说得确实也对,虽然这之中夹杂着太多的矛盾和莫大的无可奈何。让我一阵阵鼻子发酸。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让他们为我陷入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地。
最终我妈屈服了,只是还坚持不承认我俩的关系,等我身体恢复了,会慢慢疏导我走入正轨。
不知道子衿和他们说了什么,但我想,这样子的局面已经卸下了我一半的心理负担。本来就不善于说谎的我,最大的心理负担就是向父母期满这件事,活在骗局和自责下。
父母的问题解决了,可子衿呢?我又该如何面对她?
虽说当时是情势所逼,又是以救她为前提。可是以我的命换她的命,万一我真一命呜呼了,置她于何种境地,让她下辈子活在对我的愧疚中?这太负责任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能因为怕面对她,就装昏迷一辈子不醒过来。
179
179、第177章 。。。
第177章
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我爸妈的病房对话刚告一段落,说是回家煲汤喂我喝。我也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进来,然后说:“正好你在这儿,我有话问你。”我姐的声音。
我渐渐转醒,才知道病房里其实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动作很轻,先前没有察觉。
我姐又说:“外面不太方便,就在这说吧。”
那个人似乎同意了。
于是我姐接着说:“我表哥,也就是冯柏,他现在被起诉,是不是你做的?”
那人终于开口说话:“是。”竟是子衿?!
我姐的语气不太好:“你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做生意的哪有完完全全清白的,因为一点由头就让他成了丧家之犬,你这么做太狠了吧?”
子衿静默片刻,说:“他不该动彤彤。”
“他也解释了那天是去劝架的,就算他泼油漆的事不对,也不至于被起诉,还证据确凿。现在我姨妈来求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子衿冷淡的声音:“那是你的事情。”
我姐憋了一口气似的:“翁小姐,你是不是把气都撒在旁人身上才能舒缓?我表哥是受谁指使你应该了解,你就不怕把他逼急了,供出你父亲?”
子衿似乎笑了笑,道:“那样的话正合我意。”
我姐惊诧道:“你……你真的很冷血!”我姐说完便不再问话,而是走到我跟前,我轻轻抬起眼皮,发现她正一脸愁容地注视着我。
“彤彤是个善良的人,她也不希望你这么做。”我姐服了软。
我没法去转头看子衿的表情,只听见她说:“善恶终有报,我只是替她讨回公道。”
“我就说,彤彤被欺负,你怎么会没有反应。原来不是不报,而是隐忍。听说孟倾凡家里也闹翻了天,甚至会破产,这也是你的‘功劳’?”我姐的语气越来越无可奈何起来。我想,毕竟子衿所做是为了我,我姐无法再多说什么。
可我却清楚,冯柏,孟倾凡都只是马前卒而已。我想子衿运筹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要对付的也不仅仅是这两人罢。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也只有子衿懂得什么时候该蓄势而发,什么时候才一击必中。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她不置可否,只淡淡回应道:“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说罢,声调转忧:“和她为我做的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的谈话便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