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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买了万星股票,准备抛售?”她的做法是一报还一报,和当初梁歆怡一样,是落井下石之举。而且这次万星的灾难更甚于当初的迅达,恐怕子衿这个仇将报得无比痛快。
“嗯。”不出我所料。
“可不可以不要?”
“为什么?”子衿眸子盯着我,思索着我的话。
“坦白说,我想和梁歆怡谈判。我有信心说服她与你合作。”
子衿的脸上掠过惊诧和疑虑,但很快便隐去深处。
她嘴角一勾,柔声道:“我家彤彤真的长大了。”很快,语调归为平淡和坚定:“你对我的心我都知道,相信我,我也在做我认为有把握的事。”
“我知道。但就这件事,你也相信我一次,我保证会比你的做法更有成效。”以怨抱怨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算梁歆怡确定了心意真的喜欢子衿,她会忍受自家的产业被人豪夺么?不会。任何人都不会。
子衿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彤,你知道的。这件事关乎到半岛湾……”
我点点头,尽量用一种温软的语气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这么做为了牵制住她,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是适得其反,你想过么?梁歆怡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完全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甚至是疯狂的举动。到时候如何收场?”
她似是觉得跟我说不通的表情,笑了笑:“宝贝,我都已经部署好了,我认为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被她的表情刺痛了,但还是耐心道:“我的计划也已经运筹已久了,你就不能相信我,让我把它做完?”
任我百般说,子衿依然是不为所动,水火不侵。其实我能理解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谁不想抓住这可以说是上天赐予的机会?何况是子衿这样的人,她不允许失败,就必然会牢牢抓住。又怎么会听我的劝,把赌注压在一个未知?
她不会选择信我,因为她太看重迅达,看重事业。这些比我更重要吧?我自嘲地想。不想则以,霎时,寒意传遍全身……
豁然明白了长久以来一些情绪的来由,一段段,一幕幕。子衿的世界我是其一,而我的世界,她是全部。我想,我早知道没有我,她依然会活得很好;没有我,她依然可以得到半岛湾。
原来,是我自以为是了,我自嘲地想。可是,我真的没想当你的救世主,只是想尽我所能做你坚强的后盾。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是如此自我,你只信自己……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我虚弱无力的内心需要暂时的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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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6章
这个城市的阳光仍然饱满而明媚,让我每天清晨在睁开眼睛的刹那都会有一种并不明晰的欣慰之情。但是立即,这种美好的情绪就会被悲观代替。因为我不知道这样的清晨,我还能经历几回。想至此,心就会黯淡下来。
如果你问我怕死么?我可以很坦白地说,怕。但不是那种接受不了自此消亡的惧怕,而是怕再也看不见这世界,看不见父母,朋友……子衿。想起昨天跟她的交谈,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噬骨的寒冷。
不知道这种感受怎么形容,经历了那么多,依然还是我踽踽独行。
这些日子苦撑下来的精神,遭遇了灭顶的幻灭,让我产生巨大的失重感。像一只断线的纸鸢,轻飘飘的随风飞舞,缓缓落入波平入镜的湖中。
心便倦了,冷了,淡了。后来,竟连想也不消想了。
李总出国前,发给我一封EMAIL,他说他鬼迷心窍,沉迷于权钱陷阱,现在幡然悔悟,写尽了自己的罪行和赎过,言恳意切。如果他真心悔过,不再做那损己不利人的事,我也算做了件好事。
唉,可惜没给父母留下些钱财,想想就觉得不孝。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他们说了我过些日子需要出国一趟。身体每况日下,药量被我加了再加,最后连自己看了都害怕。对于帮助子衿的牵念已经化为乌有,看来是时候做手术了。这是我答应优洛的,也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打电话给优洛说了做手术的事,优洛说她会尽快安排。并嘱咐我手术前的调养事宜。其实她不说我也准备这么做。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的我心力交瘁,身体透支情况很严重。
我做了个计划,每天作息规律,饮食清淡,适当运动。并且把我许久不动的画笔也操起来,好让自己的心境趋于平和。
愿望是美好的,计划也很完美。只是,还没开始实施,就被宣告破产。子衿下午来了通电话,让我把汇到我名下的钱再转回去。
听到她这么说,原来失望寒冷的心瞬间绝望。她不仅没听我劝,反而连自己的资产也搭进去,看得出是信心十足,放手一搏。也是,万星这次股市崩盘感觉不是暗箱操作,看不出什么破绽。子衿岂能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算了,不去想它了,这些事情已不再与我有关。
我依照吩咐汇好款,暗下决心不可多想,一切淡然处之。可超脱于自己的意识,发现心里还是在意这件事。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你就这么放不开么?她不需要你,你还自作多情什么?另一个声音却说,你难道不怕子衿吃亏?不管她信任你与否,重视你与否,她都是你爱的人,你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伤害,不是么?
我被这两个念头搅得心绪烦乱不堪。
百般纠结之后,我厚着脸皮又给子衿写了一封长长的EMAIL。我知道她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收发邮件。在邮件里,我真是苦口婆心,把各方利弊说得清清楚楚。真的没办法了,希望有转圜的余地。
整个下午和晚上,我都在忐忑和渴盼中度过,能做的我都做了,子衿,只要你相信我,我就给得起你一片天空。
可苦盼来的结果却是子衿寥寥数句话,她说她不想我再参与这件事,让我专心养病。
好,我就听你的。
赶巧的是,我爸下班带回三张机票,兴奋地说:“单位发福利,海南七日游。咱们三口子好久没出去旅游了,彤彤最近又在家,正好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看着我爸妈开心的模样,想想以后未必能有很多机会陪他们二老出去游玩,又加上现在也没心情按部就班的调理身体了,只好答应。
行程定在三天后,晚上优洛来我家吃饭。千叮咛万嘱咐游玩的时候不要劳累。
我妈端进来一盘水果,唠叨了两句才出去。我怕她听见,就说:“好了好了,别让我妈听见。”我小声提醒她道。
“你做手术的事必须让你家人知道。”优洛以医生的口吻严厉地说。
“到时候再说。”我心虚地说。其实我是不打算告诉他们的。
我俩边吃水果边聊天,说起梁笑然,优洛皱眉道:“她这几天精神不太好,我问她什么也不说,好像是和她姐有关。”
梁笑然出院之后没回自己家,而是搬到了梁歆怡的住所,琪雅负责打理她的起居。我正打算明天去探望她。听优洛这么说,一时担心起来:难道梁歆怡在法国发生什么事了?算起来她这两天也应该回来了,也许明天还能碰到她也说不定。
我特别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我想着明天去见梁笑然,她的表情、神态、动作,也假设了梁歆怡可能在场的情景。我想这很自然,会顺理成章地发生。但人生的际遇真的很神奇,它其实早在你认为的“明天”上设下了定数,一个你怎么也无法预料的命数就此展开。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的时候,门口有人拍门。我妈开的门,门外是两个男人。他们掏出相关证件,并指明要找我谈话。这事如今还被我妈数落,可想而知,当时那情形是多么令人触目惊心。
我看了那两个一脸严肃官派十足的男人的证件,发现来头还不小,是组织部商业调查科的。他们说:“李德凯现在被隔离调查,银行那里查到你前些日子给他汇了一笔巨款,我们希望你能解释清楚。”其中一个人说。
我爸不在家,我妈突临变故,不知所措道:“什么调查?巨款是怎么回事?”
我示意两人不要再说下去,把我妈推到另一个房间,关上门:“妈,我朋友出了点麻烦管我借了笔钱,现在他可能在遭受调查,所以办事的人想让我帮我协助一下,不要紧的。您别担心。”看我妈的情绪被安抚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