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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庶出有错么?凭什么贾环如今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只能在这区区四品校尉的内宅里看丈夫和宠妾的脸色?
是了,他定是讨债鬼托生,能吸人气运的!
王子腾明明是要做宰相的,一撞见这讨债鬼便失了前程,定是他吸了人家命数!
她与他一母同胞,也必被他吸了许多造化。。。。。。
不成,他还会来害她的!
“来人!来人!本夫人要去佛堂!”
“都是死人啊!滚出来。。。。。。”
。。。。。。
侍书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对院门口的两个护卫道:“两位大哥。。。。。。时辰到了,夫人定是饿了。。。。。。”
一个矮瘦些的哼道:“疯子还这么费事,一天三顿的送,端个盆给她拉倒!”
侍书咬了咬唇,她自小便一心一意地跟在三小姐身边,如今姑爷好心脱了她奴籍,她却不知日子如何过了。
另一个清俊些的护卫道:“你是好心,可里头人是分不清的,上次的印子还没消,这回又想送命么?”
侍书不自在地拢拢脖颈间青花蓝的绢巾,低头道:“可夫人。。。。。。”
那清俊护卫道:“李姑姑会管她,你先养好伤是正经。”
侍书还想说些什么,却正和那双暗藏关心的眸子对上,登时羞红了脸,把食盒往他怀里一递,跺了跺脚,跑远了。
。。。。。。
“齐进,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人家可是在高门大户做过事的,眼界怕不低罢?”那矮瘦护卫促狭地笑着。
齐进放下食盒,道:“什么人家人家的,迟早是我齐家的。”
那矮瘦护卫撇了撇嘴,又道:“说来那疯子也奇,我干娘有回念叨呢,说曾为于次辅提亲,叫人轰出来了,想聘的正是里头那个。”
齐进怀疑道:“人家于次辅何等人物?你干娘编的罢?”
矮瘦护卫不服气道,“当年那聘单名帖还在我干娘家里供着呢!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于、尚、清!”
里头喊叫的声音忽顿了顿,齐进心下一疑,正欲查探,却听里头那疯子忽掐出个少女嗓音道:“他们可曾为我考虑过?那于尚清一介文书。。。。。。却叫我日后如何有脸去见闺阁姐妹?”
☆、第10章
第九章
王府宴饮,吃喝倒是其次,待入了席,沈瑜林只用了几道面点,这般方不易醉。
果然,待说的话说尽了,上首便有人朝他敬酒。
沈瑜林抬眼望去,正见一眉目俊逸的玄衣公子朝他微微颔首。
“那是卫家公子,卫若兰,”沈襄压低声音道。
除了这句话,他并没有提点什么,这卫若兰虽是个人精,在自家徒儿面前却是不够看的。
沈瑜林微微一笑,起身道:“卫兄客气。”
举杯欲饮,卫若兰却似想起了什么,笑道:“沈兄年纪尚小,五十年的长安白酿过烈了,这不该你饮的酒强饮了。。。。。。伤身呐。”
沈瑜林的功劳太扎眼,又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前程似锦,不眼红的很少,却都是沈襄那一辈的了。
所以周围人虽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却无一不注意着这边,眼见卫家公子发难,更是竖着耳朵。
沈瑜林听了这话,轻笑道:“却是叫卫兄见笑了,瑜林虽量浅,倒也能饮上些许。”
卫若兰笑嘻嘻道:“只怕不止些许罢?我听人说沈兄可是海量。”
“不敢当卫兄此话,天下美酒何其多,我向来只好自已掌中这一杯。”
沈瑜林瓷杯轻晃,凤眼略眯了眯,对光看着杯中酒色,却是透澈。
不待卫若兰接话,他又道:“瑜林体寒,只爱饮些烈酒,虽醉得快,却是酣畅淋漓。”
被他眼底锋芒一慑,卫若兰一怔,强笑道:“男儿爱烈酒本是人之常情。。。。。。”
沈瑜林奇道:“既是人之常情,卫兄拦我作甚?”
卫若兰哑口无言。
立时便有人笑道:“卫家小子!平日总是不服你林叔夸小瑜林,今日见了人,才知道被比下去了罢?”
这却是给卫若兰台阶下了,沈瑜林看去,正是林致远。
果然卫若兰立即笑道:“瑜林兄口才了得,若兰不及,林叔便莫要取笑侄儿了。耽误瑜林兄这许久,若兰自罚三杯。”
说罢,仰头连饮三杯满,却是利落。
沈瑜林缓缓勾唇道:“卫兄客气。”
也一口饮尽杯中酒。
再坐回席中时,众人看他的目光俱是一变,若原本还可用这小子运道好来概论,如今却不同了。
卫若兰是圈中有名的笑面虎,不少资历更胜他的谋臣门客都曾在他手底下吃过亏,此番对上这横空出世的沈瑜林,却是一个照面便落了下层。
沈襄令身侧侍从端了果盘放在沈瑜林酒案上,道:“乍饮酒应是有些不适的,且用些水果罢。”
沈瑜林见那盘中四五样果子摆得极是漂亮,不由动了几筷,虽冬日水果稀贵,但也驾不住无数人工物力堆砌,很是新鲜。
此刻宴饮行了大半,厅中台上不少新晋才子正在赛诗,沈瑜林听了几耳朵,颇觉无趣。
曾几何时,他也曾是那文昌会中少魁首,鹿鸣宴上第一名,只是仕途已将他磨成了一个大俗人,文笔还在,却早不复当年心境。
轻声一叹,忽然忆起他主审的那场考试,一个被人陷害落榜的学子满心悲愤,于他府邸门前题的诗。
“往昔天下才十分,却道唯君占七时。
可怜半生功名误,当年纪郎复谁知。。。。。。”
不知不觉,又饮了几杯。
。。。。。。
“可怜。。。。。。半生功名误,当年纪郎。。。。。。复谁知。。。。。。当年。。。。。。纪郎,复谁知。。。。。。”
。。。。。。
他已半醉,迷蒙着眼反复低喃着,却无人听清。
卫若兰酒量极好,因方才失了颜面,此时却想于诗词上扳回一城,因笑道:“瑜林兄一直低头不语,可是心中有了良句在斟酌?却不妨说来让吾等。。。。。。”
话未说尽,却见那如玉少年撑着头微抬眼帘,双颊晕红,凤眼如丝,已是醉得厉害。
不由失笑,这人果真量浅,便改口道:“瑜林兄既已醉了,吾等便不。。。。。。”
沈瑜林菱唇微勾,凤眼轻挑,“谁说吾醉了?”
“琴,棋,书,画,今日公子爷若输了一样,明儿便收拾东西滚回江南。”
这人怎生如此猖狂!
台上不少才士朝这两人看来。
沈襄发觉沈瑜林情况不对,抬头看他,却见少年眼中是难得的愉悦与兴味。
不由失笑,便随他去了。
倒是隔了几个座位的苏明音紧张兮兮地看过去,心中准备随时圆场。
却见沈瑜林又道:“可是无人敢比了?公子爷便说这京中无甚才子,师父偏说是我狂妄。。。。。。呵。。。。。。”
旁人只道他是挑衅,却是不知沈瑜林触景生情,又兼这世第一场醉,朦胧间彷彿以为回到了年少最恣意的时光。
文人相轻,很快便有人不服道:“沈公子也太目中无人!锦州白予秋,在此赋诗一首,也算抛砖引玉。。。。。。”
沈瑜林眯眼听着,唇边的笑意纨绔而轻狂。
待那人念完,他轻笑一声,“这位兄台果真怜香惜玉,闺怨诗写得倒是不错。”
话落,便是哄堂大笑,那人涨红了脸。
其实他只是以落花流水作喻,暗指自己怀才不遇,被沈瑜林这般一曲解,连他自己都觉出了那种浓浓的怨妇口吻。
“唔,你既写落花流水,我便也同你一般,如此才好分高下。”
他摇摇晃晃起身,步子却稳,一路闲庭信步,走到台中。
姬谦坐在主位,见沈瑜林上台,唇角一勾,对身后的内侍道:“为沈公子换一套最好的笔墨。”
内侍应喏。
待到了近前,那些个文士哪还不知这少年已是醉了,便有人劝道:“沈公子醉成这样,白兄即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妨先记下。。。。。。”
沈瑜林偏头笑道:“谁胜之不武?”
他又自顾自道:“欺负他是新来的,是有些不妥。。。。。。”
那白予秋正欲应了,却正听见这两句话,气个仰倒,冷哼道:“沈公子还是快些罢!”
此时内侍正好换了原本笔墨,沈瑜林立到案前,铺纸铺到一半,却是一顿,疑惑着伸手摸了摸纸张纹路,又嗅了嗅墨,笑道:“薄玉宣,碎金墨,主人家这么下血本,可是想将公子爷的诗裱起来?”
狂!果真是狂!
永宁王是什么人,还裱你的诗?不少人幸灾乐祸地想着,这人如此狂妄,便有天大的功劳王爷只怕也不喜了吧。
见没人应声,沈瑜林也觉无趣,便铺好纸,唰唰唰写了首七绝便扔了笔,如来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