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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现在想起来,这真是最恶毒,却也最真实的预言呢。
“赤红……”
我觉得我在动摇,我伸出手,想要带他一起离开。
“不行啊。”
他后退一步,笑笑:
“我是朱雀。”
是这个城的城主。
“辰,你看这个城正在死去。”
他看着窗口之外。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城,现在就这么渐渐的死去了。我起码要陪着它到最后不是么?”
“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就逃掉……就算是被两边的排斥的‘蝙蝠’,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啊。”
他回过身,微笑着。
我原来总是嘲笑他当首领也没有王者的气质,可是那一刻,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帝王。
即使已经穷途末路。
其实根本无需烦恼,其实……早就决定好了不是么,所有的事情。
我扶起他办公桌边先前被撞倒的靠椅,坐下来: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不解的看着我。
“跟着我家使魔混这么长时间,隐藏自己的身形还是办得到的。”
我伸腿把脚架在桌子上,向后靠了靠: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朋友,我起码要为你送终吧。”
“你可真无情。”
他笑着扔了早就不再用签署的厚厚的文件过来。我歪头闪过。文件在撞到墙壁后散落,又被窗口吹进的风扫起。漫天的白纸就像在祭奠谁的葬礼。
我的眼睛穿过重重飞舞的白纸,落在独自立在窗边的朱雀身上。
漠然的勾起嘴角:
“用魔蛔虫控制那么多人类让灵界头疼,其实你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选择
我们在巨大的魔镜前,看着幽助藏马飞影桑原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的接近塔顶,向我们奔来。
我摊开书,翻到某一页,于是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接着又恢复平静。光和影的折射配合,让我明明就站在这里,但是你们不会看见,绝对不会。
然后长长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吐出来。
就那样坐在那里,等待着这个城堡发出最后的哀嚎,然后粉碎坍塌。这样就足够了吧,大概。
。
幽助在与朱雀的一战中耗费了大量灵力,桑原为了救他不顾个人安危强行输送灵力也虚脱昏迷。四圣兽全面溃败,三位战死,战败的朱雀被灵界逮捕归案。
于是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黑色的空间,白色的蜿蜒的阶梯。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刚刚传出,便被黑色的空间吸收殆尽。阶梯旁一个挨一个的牢笼里面或者会伸出绝望的手,拼命想要抓住什么;或者是声声的哀求;或者是放弃一切的死者的淡漠目光。
在某个拐角处,我停下,扭头。
正对着我的笼子里面,一个伤痕累累却又熟悉至极的身影蜷缩在角落的阴影中。外衣上的口子和身体上的伤痕狰狞的交错,头发也被血污染得乱七八糟。
牢门上面贴满了符咒,几乎能够看的见的强力结界覆盖在外面,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却让人感到有如千万把锋利的刀刃一般危险,而且疼痛。
我伸出手去,手上是我拜托树先前给我画的奇妙古怪的花纹。触碰结界的瞬间花纹与结界中和,于是我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门。
“赤红,你这个样子,可真是够惨的啊。”
我停在他的面前,顿了顿,对着这位失去城堡的领主开口道。
他发出模糊不清的一声,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嘲笑。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仍然是低着头,右手藏在怀里似乎抓着什么,左手紧紧的按着额下,就好像眉间有什么疼痛难忍的伤口一般。
我静默了一会,转身坐到牢房里唯一的一张窄床上。
“听说灵界对你的判决下来了。”
“啊……我知道。是死缓吧。”
他应了声,抬起头来:
“竟然不是立即死刑,估计会让你很困扰吧?”
他诡谲而嘲讽的微笑:
“难得你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作出了选择。”
然后又忽然敛起笑容摇摇头:
“摇摆不定,优柔寡断……这样可不好。站在十字路口左顾右盼,是个坏习惯。”
我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却忽然转变了话题:
“好啦!我开玩笑的。对了,死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听说是把犯罪被抓的妖怪通过洗脑放回人界,从反面替灵界树立良好形象然后再抓回来处理掉的一种制度……”
我说着,看见他慢慢放下了一直捂着额头的手。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丑陋的伤疤,完全和当时乱童的脸上那个……一样。聚集在额头正中心,然后通过几条细细的裂痕蔓延开来,新鲜而可怕,就像一只在吞噬宿主脑髓的贪婪的蜘蛛。
“啊,怪不得我这两天脑子里总是乱糟糟的。”
他说的轻松,好像事不关己。
我伸出手去碰触,然而他刚被碰到便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毫不客气的伸出带着浓烈妖气,雷电缠绕劈啪作响的爪子把我拍开去。
我摸摸电的发麻的胳膊,疑惑的看着他。
“哦?这个?”
他举起环着雷电的手,捋捋那两根头发一样的,已经损坏的触角:
“的确是这个被损坏了就不能聚集雷电了没错,不过嘛,灵界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我现在要比以前强很多,已经可以自己创造雷电了。”
“……喂,要不要我带你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可以吗?”
他看看我,说不上欣喜或者别的什么。然后又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这样子很危险的。”
“不会危险,以我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
我不明所以,以为他对我没有信心,便承诺着伸出手去,心中有一丝喜悦蔓延。
他极其高兴的笑起来,妖气剧烈的沸腾着,高歌着。
“那可真是好,我实在很想早一点出去呢,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我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你说……什么?”
我难以置信的开口。
“咦?你没有听清吗?”
他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的眼睛望向我,那里面隐着深不见底的杀意,安静而危险:
“是妖狐藏马啊,或者你更愿意叫他南野秀一?”
“不用在意,说起来之前我不是说过我新学会了一首曲子嘛!结果都没有让你听到咧。”
他毫不在意的再次突然转变了话题,然后拿出笛子来。笛子的做工很好,但是再怎么精巧的东西,时间长了也会变得破旧,细心一点就能看见手握的地方,工匠精细篆刻的花纹已经磨得几乎趋于平滑一片,笛孔的地方也掉了漆,变得又秃又难看。清雅的颜色早就黯淡了下去,整个笛子简直像一根随手捡到的木棍。
“难得这里这么安静,不如我吹给你听吧,也算是纪念一下我难得的灵界监牢之旅。”
朱雀晃了晃手里,我很多年前送给他的那支笛子,然后站起来走到屋中央,调整了一下气息开始吹奏起来。
那是怎样的音乐,又或者有着怎样的曲调表达怎样的心情,我全然没有去注意。
脑中唯一不断放着的,是朱雀不经意的那一句话。
——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和杀意。
妖气在我的周围环绕着,不断的提醒我刚才那并不是幻想或者错觉——
因为我啊……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呢。
。
“哎,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雀已经一曲收尾,他放下笛子抬头问我。
然而我却被好像强迫症一般反复回想的那句话围困,茫然的抬起头。他正向我走过来。
妖气。
脑中再次不受控制的回放。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浓烈安静的杀意。
忽然间,就感觉四周围忽然时光停止了一般,环绕让人窒息的死寂。眼前猛地出现的,是哥哥没有呼吸,不会笑也不会动的身影。
猛然弥漫全身的绝望的冰冷感。
我的瞳孔强烈的收缩。
“哧”的一声。
声音轻而短。
。
我以为我会恐惧,但是没有。
我以为我会颤抖,但是没有。
。
汩汩的鲜血像粘稠的糖浆浸湿了我的整条手臂,又爬上我黑色的外套,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