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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赵孟昕的心里可算是有了底,但碍于面子他又不能痛快的答应,若拒绝的话他就丧失了嘎尔迪的信任,所以这个差事他是必然要应下来的。
他喝干了酒后,便不紧不慢的说道:“多谢将军器重,但赵某怕不能胜任呐。”至少得卖个官司,要不卑不亢。
“赵校尉就不要推辞了,像您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我大元真是求之不得呢。”嘎尔迪知道这位宋国校尉其实是要摆架子,但他就顺着人家心意好了,但凡有才之人都会多少有些骄傲,爱面子的。
赵孟昕望着笑盈盈的蒙古将军,婉转的说:“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要能留在嘎尔迪身边,他就有机会见到忽必烈,除了为大宋搜集有用的军情,但眼下他必须要让此人更加信任自己才好。
“先生不想念在泉州的家人么,您可将家人接来大都团圆的。”他知道要想让这个宋室皇族尽心尽力的为大元效劳就必须让赵孟昕的家人都迁到大都居住才好,否则难保哪一天此人就会找机会逃往南方,继续为宋国效劳去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忽然听到帐外传来士兵们的喊叫声。
候在一边的斯热匆忙跑出去查看情况,没一会儿便返回了帐内,跪下对主子说道:“将军,有些兵士中了毒,好几个已经咽气了。”在他们帐篷周围的都是嘎尔迪的亲卫队,多年来行军打仗的伙伴,被将军视为家人一般,若是有了死伤将军都会亲自发放银两和牲口,安排将士们亲属日后的生计。
“怎么会出这种事?”嘎尔迪拍案而起,立马奔出帐篷,来到了料理伤员们的大帐内。
只见几个大夫正忙乱的给中毒的十几个兵士催吐,停放在帐外的几具尸体已被盖上了白布,中毒较深的十来个军士面色铁青,口吐白沫痛苦不已的躺在毯子上辗转。
“究竟怎么回事?”嘎尔迪猜想肯定是这几人吃了不干净的晚饭,可食物腐坏会让人口吐白沫,瞬间毙命么,这定是有人故意投毒。
军营里的汉人许大夫连忙施礼回道:“将军,是赵校尉帐内的宋国女子煮的晚饭我怀疑是她投的毒,不过她已经毒发身亡了。”
嘎尔迪听到这话,青筋都要暴出来了,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以后再不允许兵士们一同饮食了,都各自准备干粮,若是再发生这种错漏,定然严惩不贷,尽力救治中毒者,把那女人的尸首脱光了吊起来,挂在大营门前暴尸七天。”
“是,将军。”两名士兵慌忙跑出帐篷,将停放在帐后的佩兰尸体拖了出来,用匕首将她身上的衣裙割破,直到j□j为止,随后二人便用粗麻绳五花大绑的挂在了军营外的木栅栏上。
路过的百姓和蒙古兵纷纷驻足观望,在寒风中纹丝不动的女子躯体冰冷僵硬,唯有发丝迎风飘动,在她微垂的眼眸之下,留下的最后一许光彩便是和赵大官人渡过的十来天美好的日子。
夜深人静之时,嘎尔迪正要放下书籍熄灯睡觉,便听到帐外有人说话:“将军,赵孟昕有事相求。”
门外的男人双眼通红,冒着深夜的严寒站在帐外,只是为了曾和他有露水姻缘的女子能保有最后一丝尊严去往阴间。
“先生请进。”他从床榻上坐起身,将书放到了一边,并没有把衣衫披上,就这么赤着上身接待访客。
赵孟昕掀开门帘,走进帐内,先是施以一礼,然后才用恳求的语气问道:“将军,赵某恳请您将佩兰的尸首入土为安。”虽然他猜到这是佩兰在为父亲和丈夫报仇,女流之辈鱼死网破,孤注一掷的做法却不逊色于沙场上征战的男儿,他为她惋惜,为她心痛不已,同时又羞愧自责。
嘎尔迪尽管是自小在汉人老师张晋教育下长大的,但他毕竟是个生长在塞外的蒙古人,性格暴虐无常,对于任何怀有敌意的人都很难做到宽容。
他听到赵孟昕为死去的汉人女子求情,便立刻怒火攻心,咬牙切齿的沉着脸低吼:“她死有余辜,暴尸七天已是对她的宽容了,赵校尉若是再为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子求情可别怪我翻脸不留情,因为她我失去了十四个肝胆相照的将士。”今日甚至还有人提醒他,不要轻易的相信这位宋氏皇族出身的校尉,此人貌似老实,实则却是个工于心计的狡猾之徒。
赵校尉的双手慢慢的垂了下去,心中翻腾着对蒙古鞑子的愤恨,前几日重伤被俘的张顺统领因不愿投降被杀,加上今日佩兰复仇毒死十四个蒙古兵的义举就像狂风巨浪冲击着他的心魂。但为了活下去,为了给蒙古人更为沉重的回击,他必须忍耐,但他却越来越觉得生不如死,倒不如给他个痛快了结了好。
“将军,且不谈蒙人,汉人,若佩兰是个蒙古女子呢,您恐怕还会请巫师为她办盛大的法事,风光厚葬吧?将军可知她的老父亲和夫婿都是被你们的将士所杀,她孤苦无依,只有满腔的仇恨,她每活一日都像在地府中被油煎,被火烧。她除了豁出命以卵击石,别无选择,将军读过圣贤书,明事理,就请宽容这个可怜的女子吧,让赵某找个宁静之处好生将她埋葬!”他紧紧的抱拳,深深的鞠躬,舍下了宋国皇族和武将的颜面,作为一个普通的男子为佩兰哀求这个掌握着他生死的蒙古人。
噶尔迪凝望着油灯下的宋国男子许久,才冷冷的反问:“那校尉心中又是何种想法?”
帐篷内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唯有炭炉中的火苗在“噼噼啪啪”的响着。
“赵某上有老父母,下有妻儿,唯有保全性命才能和他们团聚。”赵校尉轻声答道。
蒙古将军靠在椅子上笑了,凡是敢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都是不惧死亡的,但父母亲人却是割舍不断的牵挂,所以这番话他信了。
“赵校尉。。。。。。只要您安心的为我办事,我便会差人护送您的家人北上大都与您团圆。。。。。。至于那个女子的尸首,我即刻就派人殓葬,这都是我敬重您,尊重您,并非我对那女子有任何的怜悯之情。”嘎尔迪正色的说道,希望这个宋人不会令他失望。
“谢将军,赵某不胜感激。”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这怕是对方用的苦肉计吧?但无论如何,佩兰总算可以入土为安了。
冒着凛冽的寒风,在六名卫兵的“守护”下,赵孟昕为薄命女子挑选了一个靠近汉水的山坡为安身之处,一口单薄的棺材加上几件随身的衣物,便是佩兰全部的随葬品。
他矗立在北风中,焚香敬酒祭拜了片刻才返回了蒙古军大营,他花了三日用木板为佩兰刻了一枚灵牌,打算日后携带在身边以妾侍的礼数相待,以便逢年过节祭祀。
作者有话要说:
☆、夜半惊雷真龙现身
出场人物:
刘整:原为金国降将,金末之时降宋,反抗金军,因积累战功成为驻守南宋西区边防四川的一员猛将,然其本性桀骜不驯、倨傲不恭,遭到其他宋室宿将夏贵、高达、王坚等人的嫉恨。
在镇守泸州的战役中被评为末等功因而破口大骂,宋室四川制置使俞兴及荆湖策应大使吕文德得知后,便召其急赴制置司。刘整认定俞兴等镇将欲加害于己,遂在投诉无门的惨况下毅然率领部众以卫城泸州全区辖境投降元廷,受元帝忽必烈册封为潼川汉军都元帅。
在襄樊之战中曾受命劝降吕文焕被流箭所伤,因此怀恨在心,一心劝导元军屠戮襄阳,杀死吕文焕,但幸而阿力海牙没有采纳此人的建议。
1273年三月,嘎尔迪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被回回炮攻陷的襄阳城前往元大都。
襄阳都统范天顺自缢,副将牛富战死,力竭的吕文焕只能开城投降,蒙军炮帅阿力海牙兑现了承诺,没有再伤城内百姓和兵士分毫,相持六年的襄阳之战落下了历史的帷幕。
赵孟昕在马车内望着硝烟四起的襄阳城,旧伤未愈,心情郁结,令他一度染上风寒之疾,终日与汤药为伴。他身边的包裹里放着佩兰的牌位和张贵统领的遗物,还有那张神秘的龙脉图。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元大都燕京,在南迁之前曾是宋国疆土,历经辽国,金国的异族统治,如今怕是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他作为宋国武将非但不能收复河山,痛击敌人,还要摇尾乞怜谄媚奉承新主子,他的心情是无比的颓废和悲惨的,但一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在事宜的时机拿到对宋军有利的情报,他却又燃起了希望,这希望尽管就像寒冬腊月里的一点薪火,却足以让他冰冻三尺的心底获得一点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