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走过去,“珊瑚,发生什么事情了?”
绿衣服的宫女惊讶地看着我,“你是……你认识我?”
我一愣,反应过来。珊瑚是我在乾清殿伺候长孙熙文时认识的那个宫女,也难怪,当时的我跟现在的我模样相差太大。再说珊瑚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到最后微蹙起眉尖,眸波微沉,“莫、迟、歌……我以为你已经……”
她眼底锐芒一闪而过,根本就不像刚才那个俯首抖成一团的小小宫女。好眼力!单单从眼睛就认出了我。我悄叹,当初长孙熙文能派珊瑚来监视我,她的地位就一定不会低,现在她来到这里当哪宫娘娘的低微婢女,只怕也是另有任务。只好胡乱应答,“刚才田修仪好凶,你么怎么得罪她拉?”
珊瑚旁边的那个宫女也一直偷偷瞥我,听到我问,抢着回答,“曹娘娘胃口不好,拿下人出气,修仪就拿我们当出气筒拉。”
珊瑚叹一口气,道:“这几天厨房断了粮食供应,本来也没什么,大伙在林子里面打猎物,在溪边汲清水也能应付过去,就是少了新鲜蔬果比较难过。可是曹妃娘娘怀孕了,胃口难免挑剔,顿顿荤的嫌油腻恶心,非要我们整点果盘。可是眼下这个情形到哪里去找蔬果呢?”
我怔了怔,想起我房间里还有一盘葡萄和几个苹果,曹妃怀孕都没有得吃,我那里怎么会有?是了,我住在皇帝偏殿里,那些水果应该是专门留给他的吧。我脸上有些不自在,这个战火紧张的时刻,这些蔬果应该是很难得的了,我今天早上还毫不知情吃了一个苹果。
“我那里还有一点水果,珊瑚你跟我来拿吧。”怀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多吃点水果是应该的,长孙熙文不会这么小气吧。
珊瑚跟着我回到偏殿,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对劲,一把扯住正要踏进房间的我,“迟歌,这里是皇上的寝宫,你怎么摸到这里来了?快些回去吧,让人发现不得了了。”
我回头对她笑笑,“不要紧,皇上知道我在这里的。你在这里等我吧,我进去拿了就出来,小朱子不会说什么的。”
等我端着水晶盘出来,珊瑚接在手中,忽然很奇怪地毕恭毕敬起来,“珊瑚这就回去,谢谢姑娘帮助。”
说完她福了福急匆匆转身就走。我一愣,明白过来她误会了,忙追上去,“珊瑚,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和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早嫁人了。我和你到后山那里摘野菜吧,天天吃肉是不行的,长期下去将士们要得病的。”
呆在偏殿里也没有事干,闲着心里又会胡思乱想。我一个下午都跟珊瑚她们一群女孩子在山坡上摘野菜。她们有很多人来自乡村,懂得哪些植物能吃,哪些吃了肚子疼,那些味道苦涩,收集了好几大篮子的叶子。去掉茎杆,分开整理,味道好一点的要留给皇上太后和几个娘娘,稍差的要供给将士们,而最后剩下的就是宫女太监的了。我不禁感慨万分,要是我自己摘的野菜,肯定把最好吃的自己先煮了。鲁迅先生的关于中国人奴性的分析真是精辟极了……
回到厨房已是黄昏,混在宫女中间清洗菜叶,一大群宫女太监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感觉自己生活在一个大集体中,那种在大学时的感觉所有人一起洗衣服打饭的感觉又回来了。穿越到古代之后,好像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小姐,虽然日子很安逸,却远远不及眼,前这样热闹朴实的集体生活生动充实。
欢嚣间,珊瑚时不时看着我,心神不宁。正想说什么,忽然院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很多锦衣侍卫闯进来,迅速将整个院子包围起来,面容严肃。欢声笑语停顿下来,像按下暂停键一样,人人面面相觑,惶恐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跪地俯身,动也不敢动。水泼了一地,装着粮食的篮子也被踢倒了。
锦衣卫冲进来之后,四个黑衣人鬼魅般掠进来,然后皇帝也跟进来。我吃了一惊。
长孙熙文亦是一身黑色劲衣,却能清楚地看到腰间有伤,鲜血浸染了衣衫,嘀嗒嘀嗒往下掉,脸色沉得可怕,鸷猛的眼神一扫众人,停在我身上,眼底竟似有松一口气的神色。
“为什么到处乱走?”他冷冷问道,却不等我回到,转身朝四个黑衣人挥手,“你们跟着郡主,朕带人趁乱从前方进攻。一会儿堂主护送皇太后等人从西南口离开后,你们带郡主从北边锥臼峪撤离,不得耽误半刻。”说完他急急走了,再不看我一眼。
四个黑衣人走到我跟前,肃道:“属下奉圣上之命恭请郡主立即离开,随在下来。”
我一头雾水,但也知道战事有变,禁不起耽搁时间。等骑着马在穿梭在乱兵中时,一名黑衣人才大略给我说了情况。长孙熙文下的半龙堂格杀令,对象正是两军统领岳天泉。潜入敌营杀了岳天泉,长孙熙文却负伤了。长孙熙文到底怎么受伤的,黑衣人却没有告诉我,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叛变的御林军失去主帅,自然大乱,长孙熙文要在他们重新形成阵形之前率领行宫内仅有的三万人冲破包围,引开他们的注意。白林护送皇太后曹妃和其他后妃从西南口冲出去,而半龙堂四护法和三千护卫则负责送我和皇族子弟从北边碓臼峪突围。但是长孙熙文回到行宫却找不到我,这才气急败坏派锦衣卫四处寻人。
我大惊失色,“皇上仅以三万人突围,岂不是以卵击石,凶险万分?”
四人皆抿紧唇,不再说话,紧护在我身后。一时间我心内五味杂陈。周围乱兵游勇差不多都被四个护法一剑解决,乱箭也射不到我身上。
急驰了将近十里路,我脸快被风吹僵了,终于到了碓臼峪范围。碓臼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出口是一个狭窄的山口,四周是险峻高山,成一个瓶子形半封闭的高山。
本来碓臼峪出口有岳天泉派的兵马守卫。但是长孙熙文在前方虚造声势,牵制敌人兵力,这边的人马大多已调动到那边去了,也料不到会有一部分人选择在这易守难攻的地方突围。
刀戟相碰,热血飞溅,双方兵马接战,眼看就要冲出瓶子口,忽然前方的护卫忽然不动了,四护法脸色连番变了几变。我抬头望过去,不由得也倒吸一口凉气。
瓶子口外,黑压压的兵马一望看不到头,连绵铺满了整个山道,却不是御林军的部队。
队伍前方一将当先,赫然是楚泽王府铁卫的服饰。
我的心当即凉了又凉。
31。西垂落霞
话题重回到今天早上。
京都郊外一座似人人悠闲实际防卫严密隐的秘院子里看,青砖绿瓦下时不时传来沉重的咳嗽声。
“咳咳……”白衣男子纤长的手指把一方手帕按在唇上,身体强烈的不适感折磨得他面白如纸。青青竹叶滴下晨露,冷冽一如他的心底。
他吃力地看了看手中的素帕,轻轻抚摸绣在上面的几丛墨竹,秀美的眉微微蹙起。
他这么做,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他默默问了自己千百遍了。虽然得不到确定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一步一步地实现心中的计策,如一幅鸿图慢慢展开在他面前。当这幅图展到最后,他就会永远失去她,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幅图后面隐藏了怎样的残酷和痛心。
楚泽王宇世子,永远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一旦出手做了,就绝不会留一点余地给自己后悔之地,给它人喘息之机。
他刚把手帕收进怀里,水琪轻而快地走进来,看见他的少爷一如往日静谧地坐在竹丛下,却比往日少了一分清淡温雅,多了一分幽寂坚韧。
“土部领主传回了暗报。”水琪简明地报告。
“竟然劳他亲自传报。长孙熙文要动手了吧。”长孙洛宇收起所有表情,淡淡道。
“如少爷所料,洛阳王已经率部悄悄潜出狩猎园林。皇上得知洛阳王竟然抛下众多皇室子弟自己离开,当即亲自领半龙堂四大护法去暗杀岳天泉,半龙堂堂主反而被留在行宫。”
长孙洛宇沉吟半晌,眉宇间愈加淡远萧索,手指紧攥着,仿佛身体某一部分正在忍受剧痛似的。调整了一会儿呼吸,他方慢慢说道,“你去,调动水部天宫十八铁卫,立即赶到狩猎园林,潜伏在岳天泉附近。一旦半龙堂的人动手刺杀岳天泉,就装作岳天泉的护卫与他们纠缠,无论任何手段总之不要让他们轻易得手。当然不可能拦得住长孙熙文,在他杀了岳天泉之后,十八铁卫立即撤回来,要故意留点线索,让半龙堂的人知道有楚泽王府的势力在暗中保护岳天泉。”
水琪略有点惊讶地看向他。长孙洛宇却不打算解释什么,自他开始这盘棋,已经不会让任何人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