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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连流水慢慢侧过头,狠狠擦了一把眼睛,才将寒墨看清,面前的人全然透明,一碰就会碎的似的。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寒墨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冥界有轮回道,姻缘司有忘情水。”
像是要教小孩走路,寒墨绕到他身后,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外走。
连流水全身不受控制磕磕绊绊地跟着寒墨的脚步。
仿佛万年,又仿佛只有一瞬间,压迫感不再,他便踏出去了。
脚似乎还在向前走,从始至终紧握着的白螺仿佛嵌进了肉里。他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世界死一般地寂静,视线也仿佛被光剥夺了,只剩一片刺眼的白,终于,漫无边际的黑暗向他侵来。
☆、第四十五章 梦中来去
“来了。”
云深之处突然出现一只鸟,那鸟青羽白尾,翎上佛光清曜,竟是西王母送信的青鸟。
自西王母涅槃,青鸟一直待在天池,极少现世,此次出现,竟带了个人来。
青鸟背上坐着个白衣男子,那只是个元魂,真身不知在何处,他似乎刚刚由仙成神,神息尚不稳,佛息却十分强硬。
白衣男子的视线扫过月树古佛左手里的佛塔,然后波澜不惊地望着月树古佛:“她叫我来做什么主?”
时间紧迫,月树古佛直言不讳:“可愿移居冥界?”
白衣男子仰鼻笑了一声:“把我丢在荒山野岭不管不顾一万年,出了乱子倒是想起我来了。”
月树古佛道:“那是你自己选的。”
白衣男子怒目而视,在青鸟背上站了起来,指着月树古佛骂:“叫我帮忙还敢胡言乱语!”
众神:“……”他们不知道该感叹这男子真性情,还是该感叹月树古佛脾气太好。
月树古佛道:“快来不及了。”
白衣男子极度不甘心,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帮!”突然一笑,“不过我的真身在碧海涯。”
月树古佛右手心里慢慢出现另一座白塔,那白塔慢慢化成一棵树的模样,这是一棵月桂树。
原本镇守十八狱的佛印也正是一棵月桂树。
白衣男子显然没想到会如此容易,表情空白了一瞬,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莲花并蒂,树有两枝。
新的轮回门已归位,新的佛塔亦将前往镇守怨气之门。
……
一场恶梦,连流水睁开眼睛,脑袋昏沉沉的,如同喝得烂醉如泥的人醒过来。眼前是红绡暖帐,门外一片喧闹,还是平常的姻缘司。
连流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挨着床沿的手一撑便滚下了床,还没爬起来就四处摸寻。
被子上面,没有。
被子下面,没有。
床底,没有。
衣服,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摸了摸眼角,甚至连伤也没有,难道只是一个梦么?
梦太真实,无法不当真;梦太恐怖,不想当真。
连流水蓦然心灰意懒。
月老进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凌乱,连流水摊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见到他便扑了过来:“我手里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月老笑眯眯地,“徒弟,这是怎么了?一起来就发酒疯。”
发酒疯?连流水看着月老:“我喝酒了么?”
月老嫌弃道:“怎么一觉醒来脑子都不好使了?”
连流水一把拉住月老的袖子,大声道:“那冥……”到了嘴里话像是被胆怯挡住了。
“对了。”月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冥界?”
连流水脑子被糊住了,真的只是一场梦?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他现在正要带着姻缘册前往冥界……
月老还在说:“师父觉得还是提早动身比较好,毕竟冥君脾气大……”
姻缘册!
连流水一把将月老推倒,从他袖子里搜来姻缘册,手指微颤着翻开,他好不容易才敢将视线落上去。
姻缘册掉到地上,他突然大笑起来,却更像哭。
“笑什么?”月老嘀嘀咕咕着把姻缘册捡起来藏进袖子里。
“寒墨死了。”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月老总算弄明白连流水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为什么了,连流水一向没心没肺惯了,这副样子实在难得见到。
月老看够了,才开口道:“冥君脾气大,你再不随他回去恐怕天庭要给掀了。”
字好像是一个一个地进了脑袋,在神经里打转,他茫然地转头看月老。
月老叹了口气,从连流水脖子上勾出个东西,连流水低头看过去,正是找了半天没找到的白螺,红线和一丝发系着,仿佛从来没有断开过。
没有死?连流水怀疑自己现在才是在做梦,将舌头咬了一下。
刺痛神经的疼。
眼睛微润,他抬起头问:“他呢?”
“才出去,我趁着他出去了才敢来看看你。结果……”月老哼哼两声,不满道,“徒大不由师啊。”
“出去做什么?”
总算也见识了一把什么叫泼出去的水。月老拳头紧了紧,不耐烦道:“见佛祖。”
“见佛祖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月老终于怒了,“我还得帮你问问看么!”他倒是想,敢么!
☆、第四十六章 欠一杯水
寒墨一进门便有个影子扑过来,他好歹看清脸,任那影子将自己压倒了。连流水压在寒墨身上,对着那张脸便是一拳。
寒墨正过头,挑眉看连流水:“王妃脾气有点大。”
连流水打得不过瘾,拎着领子又给了他一拳。
寒墨虽觉得给他打两下不要紧,可此情此景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觉得不符合发展规律。
他正想着“重振夫纲”,一抬眼便见到连流水脸上两道泪痕,抬起的手轻轻落到了连流水背上,声音不自觉放轻:“挨揍的是我。”
连流水眼里的杀气一点不退。
寒墨下巴在连流水手上蹭了蹭,果断装可怜:“我本已只剩最后一魄了,差点收不回来,幸好还想着要和你喝交杯酒。”指腹轻轻地给连流水拭泪。
连流水只顾着解气,此刻才意识到寒墨是差点死过一遍的,一慌就要起身,中途却被寒墨一把拉了下去,头颈相交:“在天池修养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了,给我抱抱。”
连流水跟皮球一样被放了气,反手搂紧寒墨。
平缓的呼吸就在耳边,因着姿势的原因,连流水慢慢心猿意马起来。
“咳咳。”苍启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和不好意思,眼睛却一眨不眨,脚也一动不动。
“……”连流水有点不满,慢慢爬起来,然后将寒墨拉了起来。
苍启一本正经道:“众仙家想办个宴会,一来招待冥君,二来庆祝一场祸事消弭无形。冥君和流水要来吗?”
寒墨看向连流水,连流水想了想,点头。
“嗯。”寒墨算是同意了,看向苍启,脸上眼里写满了“好走不送”四个字。
苍启装作没看见,对连流水笑道:“流水不请朕喝杯水?”
寒墨脸一沉,挥了下袖子,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连流水道:“我确实欠天帝一杯水的。”
“不还。”寒墨斩钉截铁。
“若非少奉了天帝那杯水,我本不会去冥界。”连流水觉得缘分这东西果然很奇妙,初见寒墨之时怎么也料不到会有今日。
寒墨不知此节,顿了顿,继续斩钉截铁:“他不怀好意。”
“流水,那朕先走了,你们继续忙。”苍启暧昧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连流水咳嗽两声,看向寒墨,问道,“冥界后来怎么样了?”
寒墨漫不经心道:“地藏王留下的南阎渡莲和月树古佛手里的月桂枝建成了新的轮回道和佛印。”拉起连流水的手往床的方向走。
“那南阎渡莲……”
寒墨顿住,冷声打断:“你关心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连流水道:“我和她好歹有过几面之缘。”
寒墨勉强接受这个解释,继续一边走一边道:“她没事,只是从此要在冥界生根发芽了。”
连流水灵光一闪:“你怎么能离开冥界?”
寒墨将连流水推到床上:“南阎渡莲和佛塔都自行修炼万年,佛塔更是已经成神,效力比起从前的都大不相同,如今冥界失了我也无大碍。”
连流水盯住寒墨放在他腰间的手:“做什么?”
寒墨盯着他的眼睛:“愿意吗?”
连流水想抬手掀人,却抬不起来,“不愿意”三个字在嘴里打了半天转,终究没能吐出嘴。连流水闭上眼睛,自弃一般:“你来吧。”就当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