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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舞儿,你不可以不喝药……”潘忻颤抖着跑到仇舞身边,一阵头晕目眩,双手无力地扶在仇舞双肩上。
“你看你现在这样,我还不知道我能继续喝多久的药。”仇舞咬咬牙将潘忻的手从身上打开。
潘忻浑身一抖,站不稳跌在床边,“舞儿,我还有血,你还能喝很久的……不然,不然我把古藤惜的药一天吃两粒吧,应该就能多补点血……”
“你那样血怎么也补不够的,而且你这样能活多久?你要是死得比我早,我最后还不是要跟你一起死?”仇舞打断潘忻的话,努力不去看潘忻不停落下的眼泪。
这个小玉人,自从开始为自己割腕放血起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如今重见他哭,却比什么时候都更让人心痛。
“我想,我还是彻底解开身上的咒毒好了。”
潘忻仰起头,含泪的眸子晶晶闪亮,“有彻底解开的办法?!舞儿你怎么不早说!”
潘忻看起来是那么高兴,仇舞深深地凝视他的脸,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左冲右撞,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了。
“因为要你的心做药引。”仇舞话音刚落,完全没给潘忻反应的时间,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手上寒芒一闪,一把匕首没入潘忻胸口。
潘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本能地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以没入到柄的匕首,又慢慢抬起头看着仇舞。
没有憎恨,没有失望,有的只是慢慢的悲伤,那悲伤溢满了他的眼眶,最后再顺着俊美的脸颊滑落,仿佛那积累的千万世的悲哀,却在这最后一刻灰飞烟灭,仿佛泡影一般。
潘忻颤抖着将自己的双手伸去握住了仇舞的另一只手,仿佛是握着自己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那样的小心,珍重。
“应该的……舞儿都是为了救我,才染上这个毒,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还好……还好还有救……”潘忻温柔地笑,一直地笑着,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丝委屈与不舍,“舞儿,对不起,但是,我就要死了,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爱着你……”
仇舞握着匕首的手没有抖,眼中却浮起了泪。
潘忻轻轻地摸他的脸,“不要这样,你今天才告诉我,我的心是你解药的药引,呵呵……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这就够了。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也会把心给你的,因为,它早就是你的了……舞儿……”
那样痴情的眼,那样绝美的笑,彷如月下昙花初绽般的惊艳与绝美,却预示着下一刻的凋零。
让人心动心喜,却更加没顶地绝望。
仇舞揽住潘忻下坠的身子,手再次拂过他的睡穴,再也不压制地放任自己的泪如奔腾般涌了出来。
“啊…啊……!!”仇舞跌坐在地,抱紧潘忻,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深深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浑身颤抖地,像个孩子般无措地哭了起来,隔着墙门,都能听出里面人的肝肠寸断。
※
“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送他走?”小絮看着主人小心翼翼地将潘忻抱上马车,环绕的手臂怎么也舍不得松开,第一次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若是不送走,难道让他就这样看着我死,最后陪着我死吗?”眷恋的目光停在俊美的脸上,没有眼泪,表情却比声嘶力竭地哭还更悲伤。
“那有何不可?”小絮问。
仇舞轻轻抚过潘忻略微凌乱的发梢,指尖轻轻划过他苍白的面颊,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又悲伤的笑容。
“因为舍不得。虽然知道这么做他很难过,虽然知道我离开了他会很难过。但是,如果继续活下去,时间慢慢过去,总有一天,他会渐渐淡忘我,会爱上别的人吧,就像当年我们分开一样。这样,他也许还能再过一段幸福的生活。
人生太短暂,希望他幸福的时候能多一点。本来像他这样的人儿,就不该有那么多的悲伤,他是应该轻快地站在阳光下,面迎着清风,幸福地笑着的人啊。”
一瞬间,小絮突然错觉,眼前浮现了主人描述的画面,春日暖阳之下,绿叶繁茂,那温暖俊美犹如三月桃花之人站在树下幸福的笑着,满眼温柔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绝世妖美的人,而那神祗般的人也温柔地微笑回应着。
那是要有主人你在才可能出现的场景啊,若是……这温暖的画面残缺了一半,不知里面的人是否还会如此完满?
※
马车的颠簸震醒了潘忻,胸口传来阵阵的疼痛,睁开眼,适应了黑暗以后,潘忻发现自己不是在以往睡着的床上,耳边传来的车辘声和颠簸让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在马车上被带往某处。
“舞…儿……”声音虚弱干哑得简直听不出是人在说话。
“我们正在去潘府的路上。”
“潘府……?”潘忻艰难地重复着,辨认出黑暗中传来的是小絮的声音。
自己为什么没有死?自己既然还活着,那仇舞拿什么入药?自己被送走,那仇舞拿什么续命?
潘忻的疑问太多,一着急想坐起来,却被胸口传来的剧痛痛得又倒回车底的毛毯上。
“你的伤口太深,还是别乱动的好,不小心再裂开的话,可能会死。”小絮淡淡地说道。
“我……”潘忻躺回去,抚着胸口。他现在根本没空关心自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仇舞的药有没有好好喝下去?
“主人本来是要挖你的心的,不过那是仇人给的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催命的,所以就没有拿你的心入药。主人已经找到新的续命方法,他说不想再见你,念着往日情义,还是把你好生送还回来。主人说跟你恩怨已尽,让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去找他。”小絮没有去看潘忻的双眼,尽量没有感情地把仇舞交代的话说完。
“他怎么续命?……求求你,带我回去见舞儿,让我再见见舞儿!”潘忻挣扎着爬起来,不管胸口传来撕裂的疼痛,又去揪着小絮的袖子。
潘忻是主人的心头肉,既然主人交代的话已说完,就没必要再让他挣扎撕裂伤口,于是小絮往潘忻颈后一拍,潘忻两眼一闭又往后倒去。
小絮忙抱住潘忻,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回毯上,看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幽幽叹气。
※
再醒来的时候,小荷儿守在床边,靠在床头睡着,满脸的憔悴。
潘忻动了动身子,小荷儿便立刻醒了过来,一见潘忻醒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立刻溢满了水花。
“少爷,您醒了,您真的醒了!”小荷儿激动地拉着潘忻的手,又急忙往外跑去,“来人,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少爷醒过来了!”
吩咐完下人,小荷儿又转回来,小心翼翼地守在潘忻身旁,生怕一个冒失就让人又昏睡过去了。
“少爷,您渴吗?您饿吗?先喝点睡吧?”小荷儿把水递到潘忻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了。
潘忻抿了口茶,开口第一句话又是问“舞儿呢?”
“少爷,您还问他!”一听这话,大眼睛再也装不住里面的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少爷您这半年去哪了?我还以为您去找颜公子了,结果到颜公子府上又说您从没去过那里,一下消失这么久,老爷夫人找你都快找疯了。昨日被人送回来,浑身这么多伤,胸口还那么深一个刀口……”小荷儿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是谁这么狠的心,我们少爷这么俊这么好的人也下得去手,真没人性!”
潘忻努力喘了口气,慢慢道,“是我……自己下的手……”
小荷儿听着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潘忻,从小照顾着他这任性的小主子长大,知道他最是怕疼最是娇气,可知这身上深深浅浅的刀割的口子已不下百道,居然是那么怕疼的少爷亲手所割?!到底发生了什么少爷会这么做!
“小荷儿……扶我起来……我要去找舞儿……”潘忻现在挂心的还是舞儿,不知道他这么久没吃药怎么样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想到这里,就心急得不得了。
“少爷,您都这样了!还去管别人?还是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小荷儿红着眼睛生气地叫道。
“求你了……小荷儿……快带我去找舞儿……我怕我不在,他会死……”潘忻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他死就死吧,死了活该!”
“他不可以死,他要是死了……我也……我也会陪他一起的!”潘忻浑身颤抖着,若舞儿真的死了,他定不会犹豫追随而去,只怕自己走完了,黄泉路上,奈何桥旁,追不上他的脚步。
“少爷……!”
潘忻转头望向小荷儿,脸上带着浅浅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