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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忻看着颜琰,受到他决意的感染,也安静下来。“可是,你拿什么去跟他斗?”那人现在可是得宠的二皇子,虽然被深藏在后宫,但看今天的情况,肯定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王捧在掌上的。
颜琰,只是一个孤儿,被他父王遗弃的废皇子,拿什么跟人斗?
颜琰微微扬起嘴角,有些悲凉,有些狠绝,“赌我的命。”
潘忻的手微微抖着,不愿相信地看着颜琰,但是却人却像是被定住了,无法反驳一句话。
颜琰下定决心了,而且似乎是早就下定的决心,只是今天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不可改变了,这是颜琰的表情告诉他的一切。
颜琰看到潘忻发抖,有一丝无奈,他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友人对他的担心,但是这是他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从他十三岁那年看到母后被赐死,自己被放逐出王宫开始,就注定的选择。
颜琰将手轻轻搭上潘忻颤抖的肩膀,温柔一笑,“这些年在你们家的帮助下,我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财富可以说已经累计得差不多,只是背后的政治靠山还太薄弱,所以,我才娶了司马千蝶为妻,这样就能得到丞相派系强大的势力支撑,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爱那个女人却娶了她。”像是在解答潘忻当日的疑惑一般,颜琰望向他的眼底。
“忻儿,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有些事想跟你坦白。”
原来刚才那些都只是开头吗?他到底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潘忻不由疑惑,而且对颜琰这样的态度隐隐感到不安。
颜琰没有等潘忻回答,街角不知哪里冒出来一辆马车,颜琰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就拉着潘忻上车。
潘忻刚坐定,颜琰便继续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颜琰一句话,潘忻脑海中的画面立刻鲜明起来。怎么会忘记呢?
那是潘忻十三岁的那年,全家人在仇家灭门迁离后重新迁回王都的那一年。
那天潘忻来到了小时候初见舞儿的小山坡上,他离开王都的这些日子,总在想舞儿要是没有死的话,会不会也来这个山坡上找他?所以当他回到王都以后,就常常来这边放风筝,希望有一天能再遇见他的舞儿。
连续来了两个月,有一天,潘忻在山坡上跑着的时候,眼角突然瞄到一个跟自己同龄少年的身影安静地坐在一边的角落,似乎在朝自己这边看着。
是舞儿吗?潘忻激动地想,想也没想便把手上的风筝一扔,飞快地向那个坐着的人影跑去。
“舞儿!”潘忻跑到那人面前,这个人有着一张俊秀漂亮的脸蛋,和舞儿开始一样冰冷难以靠近的气质,淡淡的表情。
这个人和他记忆中初见的舞儿那么像,又在这等他,所以一定是他的舞儿。潘忻这样断定,又上前叫了那人几声。
那人淡漠地看着潘忻,既没答应,也没反驳。
“你不记得我了吗?”潘忻瞪大眼睛想想,也对,舞儿离开的时候彼此才六岁,过了七年了,稚子到少年外貌的变化是很大的,舞儿一下没认出自己很正常,于是潘忻解释道,“我是忻儿啊,你的小玉人小忻儿哦。”潘忻笑眯眯地凑过去给那冰冷的少年看。
少年还是没反应。
于是潘忻担心地伸出手去拉少年,“舞儿你没事吧?”
可手刚碰到少年,便被少年狠狠一把打开,“别碰我。”少年表情冷冷地,声音也冷冷地,让人仿佛坠入了冰窖。
潘忻默默自己被打红的小白手,疑惑而又担心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是满满的心疼。舞儿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所以性情变成这样了吗?
不过潘忻很快振作起来,不管他的舞儿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要帮他重新找回快乐,因为舞儿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一无所有了,但是还有我啊,从今以后我会做你的家人陪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不会让你孤单,会好好保护你的。”潘忻柔柔地说道。
这话似乎说到了少年心里,少年身子微微一震,露出难以置信而又隐隐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潘忻温暖如春日的笑容,对人失望绝望到已经封闭了自己内心的冰冷少年似乎有了微微的动摇,心中那厚厚的城墙,似乎裂了一条缝,给眼前这个看起来单纯过度,温柔过度的家伙钻了进去。
“舞儿……”潘忻再度试图伸出手。
少年露出疑惑的神情,低头沉思一会,没有回应潘忻,径自转身离开。
那天潘忻跟在少年身后一直跟到少年的家门口,死皮赖脸地要进人家门,结果被对方丢出来。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潘忻就开始每天在少年家门口蹲点,守株待兔,终于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得知了少年的名字叫颜琰,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虽然知道了对方不是他的舞儿,但他和舞儿那么多相似点,潘忻心里早已不知不觉地把他和舞儿等同,想了一个晚上以后,还是决定要和对方做好朋友。
就这样,朋友一做就七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他,发现的时候却已深深不可自拔。潘忻无奈地笑,甜蜜地笑。
而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接纳了自己,虽然常常还是摆着那副冷冰冰谁也不感兴趣的脸,但是跟自己的话渐渐变多,也会约自己出去了。
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以为对方也知道自己喜欢他,一切到对方娶了丞相的女儿为止,结束。
“我本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开始和你交往,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为了借助你们家的人脉,来拓展我的生意。我从十三岁起就决定要复仇,从那时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也不打算把任何人放进心里拖累自己。可是只有一件事例外,”颜琰看向潘忻,“在这个世上我有了一个完全信任的人……你是这世上我唯一一个信任的人,所以告诉你这些事,希望你以后离我远远的,不要被卷入这危险的是非里。一切,就要开始了。”
潘忻很惊讶,他没想到颜琰今天晚上告诉他这么多竟是为了同他告别。
“不行,这么危险的事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潘忻想也没想就反驳。
“你也知道危险,就不要跟进来。”颜琰态度强硬。
“那司马千蝶他们呢?为什么他们就不用离开远远的?”潘忻激动地声音不由变大,他知道再不阻止,颜琰真的就会一个人去干这件事。
“这件事万一失败,就是掉脑袋的事,而且株连九族,我没有家族,司马他们是陪葬品,但你不同,你还有你的父母,还有很多东西,而且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珍视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准你被牵连进来。”颜琰坚决地说完,马车突然停下来,颜琰把潘忻轻轻往车外一推,潘忻踉跄地踏到地上。
眼见颜琰放下车帘准备离去,潘忻一着急吼道,“你要是不让我帮你,我就把你这件事说出去!”
颜琰微微一笑,潘忻从来没威胁过他,没想到第一次威胁他是在这种情况,心里有什么暖暖的,柔柔的,一如最初见他,“你不会的。”颜琰淡淡地说道,马车也同时起步,咕噜噜地滚着车轮离去。
此生,有如此一有人足以,他颜琰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日成王败寇,即使埋骨九泉之下,也知这世上有一人会为自己落泪,会为自己缅怀,会记得自己。
“颜琰,你这个混蛋!”潘忻对着马车远去的影子怒吼,泪水盈满了眼眶。
今夜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自己只有在一旁看的份,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帮他,可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险境吗?潘忻望着已经没有马车踪影的方向,一个劲地在心中默念着不可以,不可以。
※ ※ ※
“不过是收养了个孩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身着水蓝色绸衣的男子面若桃花,样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带着一种中性诱人之美,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似笑非笑望着他的紫衣美人,不悦地微叱。
“潘公子此言差矣。”那紫衣女子一开口如泉水击石,清彻洌然,声声如汩汩清泉直入人心。女子面若牡丹,绝色风华,一双素白的手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只不知是这白玉茶杯白,还是她的那双玉手更白。
“紫牡多言,看颜大人对那少年似乎不止是收养而已……”名为紫牡的紫衣女子以袖掩嘴低笑,一抬手便由袖间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衣上栩栩如生绣着的朵朵牡丹,也仿佛在这阵香风中都活了一般,随风轻摆,媚态百生,妖娆惑众,偏偏女子的骨子里却又别有一种高贵气质,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