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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你关起来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颜琰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住潘忻问道,显得十分担心。
“没没没,他们什么也没对我做,”潘忻连忙摇头摆手,发现自己说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后又忍不住心里给自己一巴掌,“我是说别人没有把我关起来,我只是到友人家中去游玩,小琰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潘忻僵硬地笑着。
颜琰显然不信,狐疑地打量着潘忻。
“你啊,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不爱相信人。”潘忻拍了拍颜琰的手,拉着他坐回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不是我不爱相信人,是人心太难测。不是世上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心掏出去给别人。何况那封信上又没对方地址,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提到,你只寥寥一句话,叫人怎么放心?就凭那谁都可以模仿的字迹?就算不模仿字迹也可以胁迫你写不是吗?”一提到这事,颜琰万年冰山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怒容。
“又不是对谁都掏心…你这么讲得我跟笨蛋一样……”潘忻抓着头呐呐地说,颜琰这番话倒是猜对了一半有余,这点他是无法反驳,心虚得很。
颜琰斜了潘忻一眼,这件事没再深究,“不过你到底是去哪了?要是真让人欺负了就告诉我,我不会让你白受欺负的。”
潘忻看颜琰敛了怒气,露了个京城第一公子招牌微笑给他,无比亲切,无比温柔,任谁也不忍心对着这么一张讨人喜欢的俊美笑脸生气,“小琰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担心我,不过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没这么容易受人欺负的。就算万一受了欺负,自己也会给自己讨回公道来的。你不用总是这么保护我。”
颜琰没好气地瞥了旁边这个一脸堆笑的少年一眼,从初见他的时候,在他眼里这没头没脑冒冒失失的家伙就没长大过。于是轻哼一声,算是原谅他了。
潘忻看颜琰这么在乎自己,之前的那些苦涩稍微好受了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
“我完婚的第二天。”颜琰自己端起一杯茶,不急不躁地说。
“什么?!你完婚第二天就来找我,你不是应该还有一些礼要完成的吗?而且你完婚以后就一直往我这里跑,叫你的新娘子独守空闺作何感想?”潘忻一副天塌下来的脸似的说道,仿佛他才是做了这些失礼事情的人。
颜琰白了潘忻一眼,“我家中无长辈,不需行那些繁琐的礼,你要是担心那女人独守空闺,不然我把你塞进去同她一起?免得你一天到晚到处乱跑。”听起来像是问句,话语里尽是威胁。
潘忻听了颜琰这话两眼一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喂,她可是你娘子吧,什么我塞去同她一起!还有我什么到处乱跑了,我出去走走也叫到处乱跑?”
“她是我娘子,可你也很熟不是吗?既然你有空到处乱跑,还不如帮我陪陪娘子。”颜琰这话说得一脸淡定,仿佛顺应天理,理当如此。
“我……!”潘忻知道他斗嘴一定斗不过颜琰,颜琰虽然平常不爱啰嗦,但说起歪理的时候就绝对强势,自己的脑筋还总是比他少几个弯,绕不过他,所以每回到最后都注定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嗯?”颜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威胁意味十足地反问了声。
“好吧,你不要陪你娘子了!”潘忻一口气吼完,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心脏怦怦地跳,心虚的紧。怎么说这都像是句挑拨别人夫妻的话,再加上自己原本也居心不良,这样被颜琰逼出的话正好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让自己良心不安得很,忍不住眼神往颜琰那边偷瞟过去,瞧着反应。
颜琰却放下茶杯,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这混蛋,故意的!潘忻一看颜琰这表情就明了了,自己怎么总是被这些混蛋耍得团团转,难道自己真的太笨了么?连潘忻都不由信心不足地自我质疑起来。
“今天去哪了?”颜琰又开始他的首席家长态度。
“亚贡街,结街,什巷,煌任街,陵奎街,林街……”潘忻掰着指头算着,一边想一边说。
“你今天游街去了?”颜琰面无表情地睨着潘忻。
第四章 不告而别
“嗯……”潘忻在颜琰的眼光下莫名心虚起来。
不过颜琰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稍微想了一下,问:“你明天还准备去哪?”
颜琰见潘忻在自己成婚后就整天往外跑,似是回避自己,自己拦不住,于是想干脆把他抓在边上为好。
“啊?”潘忻做贼心虚,对着颜琰想关于美人的事的时候总有种自己在红杏出墙,背夫偷汉的感觉,所以对颜琰突然转移话题完全没反应过来,只在担心自己是否泄露了心事。
“你明日要是没事的话,随我去游湖吧。”颜琰看了潘忻一眼,擅自决定道。
“哦。”潘忻诺诺地回应。
本以为会因颜琰成婚而终止的关系,又不知不觉被拉回了远处,不远不近,不暧昧不疏离,就像是亲密的好友,仅仅是亲密的好友,而痴心妄想的,好像只有自己。
潘忻常在夜里想起那不知名的美人,想他如今在哪里。每当他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去寻找美人的线索,可是找了许久也一无所获,而那美人也没再来找过他,自己就好像被遗忘了。
果然自己只是被当成随手可弃的玩物了吗?潘忻时常自暴自弃地想,而且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心下就莫名其妙地痛。
自从从美人那回来以后,对着颜琰的感觉似乎就不若最初那般,两人间总像隔着层雾一般,不真切。
潘忻知道变的是自己,美人的一言一行,在那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强烈那么深刻,虽然一切虚幻如梦,但是他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比那更真实,在美人洒脱任性狡猾的言行中,似乎可以触摸到的是一颗真实温热的心。
而对着颜琰没有这种感觉。
只是在体会到自己可能已经被抛弃以后,心里莫名地乱,莫名地痛,莫名地脆弱,想找人依靠。这是哪怕在颜琰成婚的时候都没有过的复杂感情,虽然不若那时痛,但却远比那时更让人纠结烦心。
中秋节,国宴赏月。
皇宫这日十分喜庆,邀请了文武百官富商贵人前去赴宴。
潘家如今是全国有名的茶叶世家,在当初仇家被灭门后,潘家一度举家迁离王都,隐姓埋名了些日子。但近年来经过父亲这些年的妥善经营,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已经垄断了国内所有茶叶生意,因此潘家几乎每年都能收到宫里来的请柬。
但今日却是潘忻第一次随父母前来赴宴。
以往那些年,潘忻都是陪着孤身一人的颜琰过的,颜琰是孤儿,潘忻不想让他在这个该举家团圆的节日里格外冷清,所以颜琰没有家人,他就去当颜琰的家人,颜琰没有人团圆,他就每年去跟他团圆。
只是今年颜琰不再需要他陪了,他已有了妻室有了家人,他应该跟他们团圆,如今自己再去,无名又无份,只是多余。
凌月国王宫里的中秋盛宴可赶上新年的盛大程度,潘忻听闻如今的凌月国国主膝下无子,于是曾猜想他可能是因为觉得寂寞,所以才年年都要这么多人进宫陪着他团圆过节。
随父母见过了一些大人,贵人,潘忻刚要落座,突然被人从后拉住了。
潘忻惊讶地回头,可回了头更令他惊讶……居然是颜琰。
颜琰微微笑着,眼神中还有一丝温柔,这在他以往的表情里是相当少见的。
“咦,你怎么在这里?”潘忻问道。
颜琰眼神突然移开,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
潘忻趁着这个空挡突然想到,对了,人家现在是丞相独女的女婿,当然是随着丈人来的。一想到这,潘忻就不由得想跟颜琰划开距离,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颜琰突然说:“走。”于是拖着潘忻就走。
“啊?去哪?”潘忻还来不及反应,声音就消失在了风声里。
潘忻虽然一直知道颜琰武功相当高,但是还没怎么被他抓着用轻功带着跑过,尤其这里还是皇宫,要是到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人,或者被什么不该看见的人给看见,那可都是要命的。
可颜琰不知是没想到这一切,还是不在乎这一切。
潘忻刚想提醒,颜琰便已落步。
颜琰向来是个深思稳重的人,做事说话从来没有任何疏漏,如今这看似疯狂随性的举动,让潘忻不解,除非这宫里有什么颜琰想要的,但是他又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来取?有自己跟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