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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只是歪著头,一副不懂的样子。安丞远笑意更浓,半起身伸出手拉住了海棠,用力一拽,竟将人直直拽向自己的怀中。突然的力量让海棠根本无法反应,脚下一个踉跄就跌向安丞远。
安丞远再度就地坐回去,海棠则是跟著倒进他的怀里,半跪在地上,挣动几番才按著对方胸膛撑起身来,却对上那人近在眼前的面容。二人皆是有些怔愣地相互凝视。
望得久了,安丞远反倒不自然地撇过头去,但还是手扶著海棠让他侧身靠著自己,接著脱下外袍盖在对方身上。
海棠终於明白这个姿势,却关心地问道,“安大哥,你不会冷吗?”
“你忘了我有武功底子?身体好得很,怎麽会冷。”安丞远笑罢,又伸手将外袍替对方盖得更加严实,生怕对方受凉。
这般原本亲密无常的动作,二人倒是并未反应过度──当然,先做下大胆举动的安丞远,此刻怀抱心上人,虽满是欣喜激动,但自然是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海棠枕著对方厚实的胸膛,一颗心也渐渐平静。安丞远听著他的呼吸声,本以为对方将要渐渐入睡时,却听到低语传来,“安大哥,我会不会太自私了呢?”
安丞远一愣,却未言语,只待下文。而海棠径自继续道,“皇兄这麽想要药方,给他便是,却要弄得宣泽烦心,更又将你牵扯进来。”
安丞远只是背靠亭柱,仰起头看著亭顶回道,“先不论那药方到底有效与否,既然是你们族人代代单传的秘密,不告知外人,也无可厚非。至於我,你莫要感到负担,我只是将你放在心上,不愿你受任何委屈而已,想必辰王……也是一样。”
“太好了,”海棠喃喃道,“你也是这麽想的,我可以放心了……”
这话听在安丞远耳中不知为何有些奇怪,然而再想探究时,却发现怀中人似乎已经睡著。
深情凝望著对方毫无防备的睡颜,此时此刻,安丞远忽然觉得自己才真是堪比柳下惠。苦笑一声,他也不愿再作思量,就让自己放下种种,与心爱之人度过这宁静平和的漫漫长夜吧。
直至次日早晨二人醒来,也只是相视而笑,仿佛一切自然如常。而到安丞远又抱著海棠下山时,也不比前日那般紧张心跳,反倒是相依相拥,更添一丝亲密感。
安丞远心中倍感欣慰,尽管海棠没有表露心意,但他确信自己已感觉到,海棠对他必定也是有情。如今只待一切结束,期望著亲耳听见海棠要说出自己心心念念的话语。
辞别西黎国君,安丞远与海棠还有随行的众人便要回朝复命。只是从头到尾,安丞远都不见辰王。询问海棠,海棠只是淡笑称早已告别过,让他不必放在心上。
即便坚信海棠对自己的心意,安丞远却不敢揣度事到如今海棠对辰王是要作何态度。但毕竟已经上路,他也不便再问,只能将这一切压在心底,先要思量如何面对自己的皇帝主子才是正事。
一路上,海棠神色十分冷淡,安丞远倒是吩咐过其他人定要以礼相待。明白海棠只是故意作此表现,自己也换上了将军该有的威严态度,先前的亲密无常不复存在,但二人却仍旧了然於心。
安顿好一切,待到真正入宫,将要踏入正殿前,走在前方的安丞远忽然回过头,望向身後的海棠。那眼神中充盈真挚的深情与足够信赖的坚毅,而海棠也微抬起头,轻轻地扬起嘴角,以一丝几不可见的笑靥来回应。
只是短短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却情意绵绵如光流转,而这一瞬过後再度恢复如常,短暂又隐蔽得令旁人无从察觉。
随指引来到大殿之上,然而大殿内却空无一人,连领路的太监都只是弓身行了礼便缓缓退下。安丞远与海棠不动声色地跪在殿内,然而没过多久,便听到脚步声从某处传来。二人虽仍未抬头,但眼角余光见到那一抹明黄时自是心下一凛,明白要见的人已经来到。
第二十八章
皇帝站在二人面前,面色沈静,看不出是何情绪,接著便只淡淡一声,“都起来吧。”
海棠与安丞远旋即站起身,皆不动声色。而皇帝挪身一步,站至海棠前方径自道:“棠儿,你的病可好了?”
闻言,一旁的安丞远微微攥起双拳,心下毕竟有些难以镇定。而海棠却是一派波澜不惊,虽仍未抬头直视皇帝,但还是轻声道:“多谢皇上挂心,罪民一切安好。”
皇帝挑了挑眉,脸色阴沈了几分,然对面二人均是低头未见,他终是敛了神色,“棠儿,此处并无他人,你不必介意太多而这般言语。”
但海棠依然反应如常,沈默无言。见状,皇帝放缓了语气,甚至可闻声音中的一丝沈重,“棠儿,你可是一直记恨朕?”
海棠这才抬眸看向皇帝,态度却显得十分疏远,只是淡淡吐出二字:“不敢。”
安丞远见二人交谈却是这般诡谲气氛,实在忍不住抬头道:“皇上──”
然皇帝却摆摆手打断之後的话,倒是转头看向安丞远,“丞远,你这次做的很好,先回去休息吧。”
没料到皇帝竟然这麽快就让自己离开,安丞远先是一愣,接著心中暗暗担心起海棠来,但碍於场合无法表现,一时间站在原处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安丞远没有反应,皇帝面露惑色,“怎麽了?”
不敢让皇帝起疑,安丞远只得沈住气应道:“……谢皇上,那臣先告退了。”说罢,又行了一礼。低下头时,忍不住侧目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海棠,见他毫无反应,自己也无法太过冲动鲁莽,此时只能放下一切,相信对方。
海棠,一定要小心,莫要勉强。
明知对方绝不会听见,却似是为了令自己镇静一般,安丞远在心中暗自说了一声。悄然收回视线,他终是转过身去,缓步离开了大殿。
殿内沈静许久,忽闻海棠轻声说道:“皇兄,对不起。”
一直表现沈稳的皇帝闻言一怔,许是多年不闻面前这人此般称呼,一时间竟有些怀念。良久,才是轻叹一声,“朕相信你自有苦衷,何须道歉,况且当年也是朕有错在先。棠儿,你可愿原谅朕?”
海棠禁不住面露伤感,但仍是压抑著情绪道:“……已经那麽多年了,我没有再记恨什麽。”
明白海棠这是在重新回答之前自己的问题,皇帝摇了摇头,“朕一直都很後悔,後来知道你竟还活在世上,真是欣喜若狂,但见到你变成那样,心中愧疚只增无减啊。”
海棠蹙眉,沈吟了一会才道:“以前一直太多顾虑,所以才闹出那麽多荒唐事……如今都已想通,因此才会站在这里见皇兄一面。我愿意说出一切,只是也想求皇兄几件事。”
“何事?”皇帝立即问道,面色急切,却隐隐闪过一丝欣喜。
海棠自是不会漏看,但依然苦涩又犹豫道,“三王叔照顾我几年,也因有他,我才能存活下来。而他已承诺此生不再回朝,求皇兄不要再追究他叛乱之事可好?”
皇帝微眯双眼,却是轻扬嘴角,“……的确,念在辰王救你这点,朕也算得以放下心中亏欠。罢了,只要他不再作乱,愿意安稳待在那边便随他吧。”
“多谢皇兄。”海棠似是松了一口气,也不若之前那般谨慎伤感,又十分认真道,“还有……我只愿告诉皇兄一人,望皇兄千万莫要将药方透露给他人。”
“棠儿放心,这是自然。”皇帝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海棠这才仿佛卸下所有重担,却又忍不住垂眸苦笑,“早知这样便能皆大欢喜,我却误了这麽久,还牵连他人,真是太不应该。皇兄虽然表面不说,心中怕还是怪著我的。可现在还这般关心我,迁就我,我实在……”
皇帝却上前紧握住海棠的手,“不!棠儿,不要这麽说。你当时还小,加上父皇病重,是朕太过心急。况且此事重大,如今你肯告诉朕,朕高兴都来不及!”说著,露出如兄长般温暖关怀的笑容。
海棠抬头望向对方,忍不住红了眼眶,也扬起安心的微笑。
安丞远回到将军府,众人只知自己的主子这次是成功出使,府内上下皆是一片喜色。但见安大将军一脸凝重回来,丢下一句“莫要打扰”便径自回屋,大家只得面面相觑,无人敢前去询问。
这厢安丞远回房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後,才静下心来回想回朝前一日海棠同自己所言。
“回去见皇兄,定是我与皇兄单独交谈,之後便会直接住在宫内。我已写好密信,当日傍晚你便去辰王别院,晚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