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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院子,海棠一直低头跟在安丞远後面,陆氏兄弟也并未觉察与平日有何不同。直到回到府邸,安丞远又送海棠回房,安丞远正要转身离去,海棠却轻声说道:“你……什麽也不问?”
安丞远回头,只是低笑了一声,“我就算问了,你也不会说真话,不是吗?”
瞧见海棠眼中泛起的疑惑,安丞远略感无奈,明明自己才觉得疑问重重才是。忽然想起进宫的事,安丞远转过来正色道:“我之前进宫面圣,不过没有问那些事情,倒是皇上说过几天要来府里看你,所以你还是先别去辰王府那边了。”
“看我?”海棠顿时露出不悦的神色,“一个疯子有什麽可看的,难道他知道我是装的了……”
“皇上是关心你!”安丞远著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麽如此对皇上不满,但他毕竟是你的兄长,而且一直都很担心你。”
“你说什麽?”海棠不屑地反问道,“你又知道些什麽?”
“我是什麽都不知道,可我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很关心你,今天还说希望你早点好起来,不要认不得他这个大哥。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装疯作傻,可皇上如此记挂著你,你应该……”
“够了!”海棠克制住自己而努力压低了声音,但那股就要爆发的怒意还是流露出来,“不要给我说这些,哼,你以为龙亦卿是真心实意?”
闻言,安丞远也跟著愤愤不平起来,“手足亲情天经地义,又岂会有假?我不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麽,但你一定对皇上有所误会,为什麽不冷静一下趁此机会好好谈谈?”
“手足?亲情?我对龙亦卿有误会?”海棠怔怔地重复了几遍,忽的捂住嘴低声哧哧笑了起来。见他又是这番违心的故意嗤笑的模样,安丞远有些生气,拉过他的手低吼道:“别笑了,有什麽可笑的!”
海棠则一把甩开他,倒是收敛起笑声,望向安丞远的眼中却更添几分阴狠,看得对方一怔。
“你还记得,当时那个老御医给我看完病後对你说的话吗?当时我虽躺在床上,却是都听见了。”
没料到海棠忽然提起这个,安丞远平稳下心绪而点了点头。
“他说,我多年前受过箭伤,”海棠顿了顿,声音却出奇得平静,“是这个对麽?”
话音刚落,海棠轻轻拉开自己的衣服,竟是露出了自己左胸口。安丞远顺著方向看过去,却清楚地看见在对方左肩靠下处,竟有一个狰狞的疤痕!
久经沙场的他,自然看出那是中箭很深的伤痕,而且还离心口不远,著实危险之至。虽然现在看起来只剩下可怖的痕迹,但他能想来受伤时的严重程度。比起听到贺御医所说的,此刻亲眼所见更让他惊讶数倍。
“这──”安丞远过於震惊,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海棠径自拉好衣服,冷笑一声,抬头回望安丞远,眼眸中是对方看不透的幽黑深沈,“如果我告诉你……这就是龙亦卿的杰作呢?”
安丞远当场愣住,一时间竟是不明白海棠在说什麽。海棠似是很满意对方的反应,继续说道:“你看,他当年射我一箭,力道方向都真是不错,令我差点当场毙命。可惜没想到老天爷不遂他愿,我最後还是活下来了。”
字字句句传入安丞远耳中,令他愈发震惊不已。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海棠所言,安丞远只是摇著头喃喃道:“怎、怎麽可能……”
“真奇怪,你看起来好像比我当年还要惊讶。”海棠嘴角挑起,“也对,龙亦卿是你心中的圣帝明君,怎麽可能做出此般残害手足之事,你是这麽想的吧?”
安丞远想要点头,但还是强压心中震惊而张口,声音里是他不曾料到的颤意,“皇上怎麽会……那如今为何还要我救你?”
海棠倒是一派轻松,“你放心,龙亦卿现在才不会想杀我呢,而且他大概很後悔当年一箭射死了我。”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安丞远还是无法安心,反而觉得海棠的话是别有深意。
然而海棠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又打了个哈欠才道:“好了,今天真累,说了这麽多话真不习惯,我要睡觉。”
“你……”安丞远欲言又止,脑中也是一片混乱晃不过神,根本不知该继续说些什麽。见对方这副模样,他眉头紧皱,最後还是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去。
然走出屋子,安丞远并没有急著回房,反而倚靠著院中大树,还在回想刚才海棠所说的那些话。
海棠受过的严重箭伤,怎麽会是皇上动手的……
他并没有不信海棠所言,尽管之前海棠说话半真半假不知所谓,可这次他却相信海棠没有骗他。但忆起白日进宫,皇帝那充满忧虑感伤而道出的话,句句真挚恳切,丝毫不似作伪,因而更令他愈发不明白其中缘由。
不久前还打算让二人冰释误会,没想到竟会得知如此难以置信之事。而被这麽一闹,有关信鸽的事情便也完全没能提起。安丞远揉了揉眉心,不禁长叹一声。
皇上,您还真是给臣了一个苦差事……
第十四章
没想到,第二天皇帝居然就来了。安丞远匆忙间出来接驾,但皇帝还是如上次那般没带几个人,一身轻装。
“朕上完早朝就过来了,如何,他现在在吗?”皇上带著笑意问道。
“在,臣这就带皇上您过去。”纵然前一天知道了那些事,此刻看到皇上的笑脸,又忍不住相信他就是十分关心海棠的,便决定不再多想,先看看今天见面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到了海棠之处,发现海棠人就在院子里,安丞远遣退下人,故作镇静道:“海棠,皇上来看你了。”
海棠呆呆地转头看向他们,露出一如既往般痴傻的模样。皇上匆匆走了过去,径直拉起海棠的手,温柔道:“棠儿,朕来看看你。”
这边安丞远紧紧盯著海棠,生怕他忽然发难。没想到的是,海棠盯著皇帝的脸,忽然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神情无比纯真可爱,连安丞远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表情,一瞬间反而觉得这才是最适合海棠的。
皇帝自然也看得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棠儿,你是认得朕了吗?”
然而海棠只是那样笑著,却忽的挣脱开皇帝的手跑回了屋。安丞远和皇帝都有些怔愣,却见海棠很快又跑了出来,手里竟端著早上刚送去的一碟桂花糕。
海棠兴冲冲地跑向皇帝,把碟子摆在他面前。皇帝先是一怔,然後轻声问道,“这,是送给朕的?”
海棠歪著头,不改脸上笑意,却是一副不明白对方在说什麽的样子,伸直胳臂执意要把碟子给对方。皇帝默默地接过来,又抬起头笑道,“那我们一起吃吧。”
但海棠见皇帝接过碟子後,立刻收起笑容,反而改成一脸困惑,紧接著作势揉了揉眼睛,转身又回了屋子。
皇帝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滞,一旁的安丞远倒是差点气到跳脚。搞了半天海棠根本就在耍皇上!
什麽笑脸,什麽点心,只不过想让皇上觉得他恢复神智了,结果到头来还是这副傻模样。忍不住扭头看向皇帝,见对方还是一脸怔愣,安丞远赶紧安慰道:“皇上,您别介意,五殿下他一直都这样的……”说著,从皇帝手里接过碟子,又发现碟里的桂花糕根本已经被啃得乱七八糟,更加惊怒,却不敢多言。
皇帝没有太大反应,然神色间有些黯然,“刚才看到他对朕笑,真让朕以为他病好了……罢了,起码没像在宫里那次对朕不理不睬,这也算有所进步。”
安丞远跟著点点头,“是啊,皇上也不要太过挂心,不如就这样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皇帝再度抬眸望向屋门,脸上的表情有些深沈,教人看不出此时心绪。
待送走皇帝,安丞远气冲冲地跑回海棠的房屋推门即入,以防万一又关上了门,才对著躺在床上的海棠道:“你、你怎麽能这样戏耍皇上?”
海棠慢吞吞地坐起来,挪到床边,百无聊赖地摇晃著双腿,“什麽叫戏耍,我本来就是个疯子,难道还要站在那听他废话。”
“你──”安丞远更加气愤,“皇上为了你几次偷偷出宫,就算当年发生过什麽……如今皇上待你如此之好,你为何还不肯放下误会,恢复你们的兄弟之谊呢?”
“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海棠语气忽的冷了下来。
“什麽?”
“真无趣。”海棠跳下了床,无视安丞远而径直坐在椅子上,伸手倒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