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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闯进来,而且正是“冲着”江海天来的。看守不让他进来,故而吵起来了。但因为看守人多,只听得喝问之声,来人的话语却听不见。
仲长统哼了一声,怒道:“果然真的找上门来了,咱们都出去看看,看这小子长的是三头还是六臂。”
江海天也以为这人就是师父碰上的人,既是冲着自己而来,当然是应该亲自去会会他了。于是江海天抢在那人之前,先跑出去,刚到门口,和来人碰个正着,只见那人一招“童子拜观音”式,向江海天作了一个长揖。站在江海天旁边的人,登时立足不稳,跌跌撞撞地向两边分开!
公孙宏跟在后面,大吃一惊,说道:“老叫化,这是佛门正宗的般若掌力!”
仲长统笑道:“不错,不错!公孙老弟,你的眼力委实不差!”
江海天还了一揖,只见那人肩头微微一耸,江海天穿的青布长衫,却像被春风吹绉了的湖水似的,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看来还是江海天的功力较高,但在这般若掌的较量上,却是技逊一筹了。
公孙宏不认得这人,心里正在有点奇怪:“江海天的敌人找上门来,这老叫化为什么还有兴趣说笑?丝毫也不担心?般若掌力能伤奇经八脉,江大侠若受了伤,这可不是当耍的啊!”
心念未已,忽见江海天和那人双手紧紧相握,哈哈笑道:“叶大哥,你的大乘般若掌果然是练得功德完满了,小弟自愧不如。佩服,佩服!”那人说道:“二十年不见,你的功力也比当年更高了啊。我无论怎样练,总是胜不过你,这回我可真是输得心服口服了!慕华呢?听说你立了他做掌门弟子,我还未曾替他谢师呢?哈哈!”
公孙宏这才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原来这人乃是江海天的妻舅叶冲霄,江海天的掌门大弟子叶慕华就是他的儿子。叶冲霄足迹罕至中原,而且在二十多岁就到海外去了,所以中原的武林人物,认识他的寥寥无几。不过大家虽不认识他,如也知道江海天有这门亲戚,一经介绍,大家也就一见如故了。
金世遗笑道:“如何,我说武功没有天下第一,这不又是一个证明了吗?各有各的专长,岂能每一样功夫都是登峰造极?比如般若掌海天就比不上冲霄,论剑法我也未必就胜得过昨日所见的那几个后生小子。”
叶冲霄道:“世伯太夸赞我了,我和江兄相比还差得远呢。不过,那几个人的剑掌和暗器功夫,却的确是世所罕见,昨日若不是世伯在旁,小侄这个亏只怕是要吃定的了。”
仲长统道:“你们说的昨日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冲霄道:“我以为金大侠已经告诉你们了。”
金世遗道:“我刚刚说到输了一招的事。”
回到原来的话题,每一个人都是好奇之心大起,想要知道赢了金世遗一招的人是谁。
金世遗忽地笑道:“她们来了,海天,还是让你的妻子告诉你吧。”
话犹未了,只见好几个人兴冲冲地跑进来报道:“这可是大喜事啊,邙山派两代掌门人都来了。”
江海天大喜道:“原来师母也一同回来了。”金世遗的妻子谷之华是邙山派的前任掌门。因此江海天听得“邙山派两代掌门驾临”的禀报,便知是师母和妻子一同来到。
话犹未了,果然便看见谷之华与谷中莲一同进来,而且和她们一起的还有叶冲霄的妻子欧阳婉和邙山派四大弟子之首的甘文龙。
仲长统哈哈笑道:“这下子可真热闹了,你们几家人都团聚啦!”
江海天恍然大悟,说道:“师父,你遭遇的那些高手,敢情就是在我的家中碰上的吧?”
金世遗道:“不错,那些人正是清廷派遣的高手,来对付你们夫妇的。”
谷中莲道:“昨天早上,甘师兄和三位同门从邙山匆匆赶来,说是听到风声,清廷将有所不利于我。果然晚上那些人就来了。好在我们早有防备,否则恐怕更是不堪设想。
“昨晚那些人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了,一共来了七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竟然是个个武艺高强!惭愧得很,对方共有七人之多,任何一个人的来历我们都不知道。
“一场恶战,白师兄、路师兄、李师兄都受了重伤,我与甘师兄侥幸未伤,但亦已力竭筋疲,不堪再战,那些人把我和甘师兄团团围住,要逼我们投降。当时我已打算自断经脉,宁死不受敌人之辱的了,想不到就在这危险的关头,师父师母和大哥大嫂幸亏同时来到,我们这才能反败为胜的!”
众人听了,无不骇然。要知邙山派的甘、路、白、李四大弟子,乃是“江南大侠”甘凤池、路民瞻、白泰官、李源的后人,每一个都有独门武功,四个人加上了江海天的妻子谷中莲,竟然打不过对方,三个人还受了重伤,对方的厉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金世遗道:“这也并非巧遇,我们是先到了邙山,得知消息的。”
原来金世遗在海外住了二十一年,事过境迁,心上的创痕早已平复,想起中原的一班朋反,遂约了叶冲霄夫妇一同回国。叶冲霄本是马萨儿园的大王子,因为要让位给弟弟而避居海外的。此时已经过了二十年,他从叶慕华托海客带来的家信得知,弟弟都早已传位给侄儿了,回去自是无妨,因此两家人遂联同返国。
金世遗师徒两代都曾受过吕四娘大恩,他的妻子谷之华又是吕四娘抚养成人的,是以回到中原,第一件事便是到邙山祭扫吕四娘的坟墓。
金世遗先到邙山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谷中莲乃是邙山派掌门的缘故。一年之中,谷中莲总有半午是在邙山的。有时江海天陪着她来,有时是她自己来。但不论是否见得着江海天,见着了谷中莲,也就可以知道爱徒爱子的消息了。金世遗最记挂的两个人,当然是他的徒弟江海天与儿子金逐流。
其时邙山派上一辈的人物,尚有白英杰和路英豪二人。金世遗见了他们二人,方始得知清廷将有所不利于江海天的消息,邙山派的四大弟子,昨日刚刚赴往江家赴援。
金世遗笑道:“幸亏我先到邙山,得到了这个消息,刚好及时赶上了。”
叶冲霄接着说道:“我们来到之时,听得厮杀之声,我尚不以为意,哪知一上去就吃亏。”
原来叶冲霄在海外二十年,已经练成了大乘般若掌,回到中原,正想找个机会试试。他来到江家之时,正是他的妹妹谷中莲陷于苦斗之际。他虽然知道来人了得,但仍然不以为意。以为清廷差遣得动的人,本领再高,也是有限。金世遗早已是打遍天下无敌的第一人,叶冲霄以为“割鸡焉用牛刀”,因此就请金世遗替他掠阵,独自上前,准备把那些人打个落花流水。
金世遗初时也是这样想,看了几招,方知不对。连忙出手,业已迟了半步。
叶冲霄苦笑道:“对方七个人依北斗七星之势,列成阵形,我只道一上去就可以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哪知道对方的阵脚丝毫不乱,只分出一个人来对付我,那个人是中年汉子,年纪和我差不多,我和他照面三个连环急招,不但占不到便宜,反而吃了点亏。”
金逐流道:“叶大哥,你的般若掌用了没有?”心里好生纳罕:“叶冲霄的般若掌力,尚在大师兄之上,即使是牟宗涛也挡不起他的一掌,何以反而会吃了亏。”
叶冲霄道:“当然用上了,我一出手就是般若掌。那人接了一掌,哼了一声,身形连晃,却没倒下。跟着两招,竟是剑掌兼施,迅如暴风骤雨。我顾得应付他的剑,顾不了他的掌指功夫,只觉胁下一麻,已经是着了他的道儿。幸亏你的爹爹迅速把我推开,我这才没有受到重伤。”
说罢揭开衣裳,只见胁下三个瘀黑的伤痕,叶冲霄苦笑道:“对方以指代剑,指法之精奇,实足我平生从所未见!幸亏用的不是真剑,否则我的身上已经穿了三个窟窿了!”
众人看了叶冲霄身上的伤痕,都是瞠目结舌,相顾失色。
金世遗笑道:“冲霄,你也不必过谦,和你对敌那人,乃是他们之中的第三名高手,他接了你的一掌,其实已是相当严重的内伤,不过你看不出罢了。也幸亏他们之中有一个已经受伤,否则我们夫妇要破他们这个七星阵,只怕还未必能够呢!”
混战的双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金世遗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敌方各个人武功的高下,在场的武学行家,都是不由得暗暗佩服,心中想道:“金大侠虽然稍微吃了点亏,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