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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清华忽地唉嗤一笑,说逼:“燕妹,你瞒得我好苦,原来你想占我便宜!”
公孙燕怔一怔,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竺清华笑道:“你还不明白么?”
封妙嫦笑道:“燕姐,她是妒忌你平日比她长了一辈。”要知金逐流是李光夏的师叔,厉南星是金逐流的义兄,倘若公孙燕嫁给厉南星的话,叙起辈份来,李光夏和竺清华这对小夫妻,当然是要比他们矮了一辈。
公孙燕恍然大悟,娇嗔道:“岂有此理,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看我不撕破你们的小嘴!”封妙嫦道:“别闹,别闹,石姐姐新来乍到,你怎能不招待客人?”
几个年龄相若的少女嘻嘻哈哈闹了一场,可是公孙燕尽管和她们嘻嘻哈哈,心中的愁闷却是难解。厉南星孤身犯险,潜往西昌,封妙嫦虽然百般劝慰,叫她放心,她又怎能放心得下?
这晚公孙燕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蓦地想道:“为什么我这样牵挂着他,莫非我当真是喜欢上厉大哥了?”陡然间发现了心底的秘密,不禁面红耳热。
但公孙燕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随即想道:“男女相悦,人之常情,我就是喜欢厉大哥,那也不是什么可羞之事,但大哥可以为了好朋友冒险,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冒险?我求竺老前辈许我前往西昌,料难允准,我索件瞒着他们,自己去吧,要笑话任他们笑话好了。对就是这样!”
公孙燕想到就做,当下重施她对付封妙嫦的故技,点了石霞姑的昏睡穴,穿窗而出,悄悄下山。
公孙燕匆匆忙忙的出走,没有携带干粮。她施展轻功,跑到了天亮之后,不觉感到有点饥饿。荒山野岭之中,找不到人家,公孙燕只好跑到沟林里找野生的果子吃。
时序虽属深秋,未交冬天,但西北高原的气候已比江南的冬天还要寒冷。公孙燕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吃的果子,连野兔鹿獐之类的小野兽也没碰上一只。公孙燕叹了口气,心里想道:“我只好饿着肚皮再跑一程了。”
刚要走出林子,天气忽然变坏,飘下鹅毛般的雪花。公孙燕正自气闷,忽听得似有车马的声音。公孙燕喜出望外,心里想道:“有人来了,那就好了。好坏可以讨点食物。”心念未已,忽又听得呼喝的声音。
公孙燕爬上一棵大树上,高临临下,望出林外。只见有两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拦着一辆敞篷的骡车盘问。车上有七八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年老的男子,其余都是女子,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似乎是一队江湖卖艺的艺人!
那两个军官喝道:“下来,下来!你们是些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公孙燕远远地瞧见这两个军官,不觉吃了一惊。
这两个军官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身材魁梧,满头秃得油光晶亮,矮的那个两边太阳穴坟起,腰里插着一对判官笔。公孙燕以前虽没见过这两个人,但因他们的异相,公孙燕一见,就猜到了他们的来历。
公孙燕的父亲公孙宏身为红缨会的总舵主,大凡江湖上有点来头的人物,不论是黑道白道,他几乎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公孙燕曾听得父亲说过,少林寺有个叛徒名叫彭巨嵘,以及号称“天下点穴第一家”的青州连家有个子弟名叫连城虎,这两个人是当朝奸相曹振塘的爪牙,仗着相府势力,颇是横行霸道。公孙宏屡次想要铲除他们,还未得有机会。他吩咐女儿在江湖上倘若碰上这两个人,须得留心。
公孙燕心里想道:“岂有此理,这两个人好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竟然连卖唱的弱女也要欺负。这件事给我碰上了,我可不能不管。但爹爹说这两个人的本领都是在我之上。我若要管的话,只怕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心念未已,只见骡车上的男女,都已下来。那老者答道:“我们是川西的乐家班子,到西昌去的。”
彭巨嵘道:“哦,到西昌去的。你是班主吗?”老者躬腰答道:“正是。”不知他是否惊惶过甚,答了话连连喘气。彭巨嵘将他了拉过一边,说道:“好,你歇歇吧。”拉他之时,指头暗暗扣一着他的脉门,一试之下,便知这老者毫无内功。这老者也似乎毫不知道对方只要指头一动便可以致他死命,乖乖地站过一边。彭巨嵘放松了手。心里想道:“何老大烧了变成灰我也认得,这人既不懂武功,口音又不对,决不会是何老大了。”
连城虎双眸炯炯,忽地指着一个女子问道:“她是谁?”那老者答道:“是我的养女。”这女子手上拿着梨花简,连城虎道:“你是说书的么?”那女子低头说道:“学了几年,唱得不好。”连城虎道:“唱一段给我听听。”
那女子一张蜡黄的脸上泛起红晕,拿着梨花简的手直打哆嗦。那老者道:“不要害怕,这位大人不会难为你的,你就唱一段吧。”
那女子颤声唱道:“那张生一封书敢于退贼寇;那莺莺,八行笺人约黄昏后,那红娘,三寸舌降伏老夫人,那惠明,五千兵馅作肉馒头。我以为你也胆如斗,呸,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这是“西厢记”唱辞的一段,虽然声音抖颤,唱来也是娓娓动听。
连、彭二人仔细听她口音,确是川西一带的土音,心里想道:“何老大那女儿说的是山东鼓书,比这个雌儿也要漂亮得多。但身材体态却有几分相似。她们这些走江湖的女子善于改容易貌,须得仔细一些,莫给她骗过了。”
连城虎双眸炯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忽地说道:“把你头上这支银簪给我看看!”
银簪并不稀奇,但簪上雕到的一头彩风却是具体而微,栩栩如生。银簪还没有小指头粗,连羽毛也看得分明!连城虎赞道:“好精致的手艺。”彭巨嵘“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个卖唱的女子,怎的会有这样珍贵的首饰?”
那老者赔笑道:“这是她婆家给聘她的礼,她那女婿是银楼的伙计,手艺不错,这是他自己雕刻的。”
连城虎道:“为什么别的不雕,单单雕上了一头彩凤?”
老者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取鸯风和鸣的好兆头吧。”
躲在树上的公孙燕当然看不清楚这支银簪,但听了他们的问答,却是不禁吃了一惊,想道:“原来是彩凤姐姐。她的改容易貌之术也真是巧妙,若非亮出这支银簪,连我也不敢认她。”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去年在济南大明湖畔说鼓书的那个何彩凤。那次她和父亲扮作一对卖唱的走江湖父女,穿州过县,找寻她的未婚夫李敦。路经济南,被曹振联的儿子着上,带领家丁就来抢她。后来幸亏遇上了金逐流和红缨会的宫秉藩,路见不平,拔刃相助,这才将她救出虎口。彭巨嵘和连城虎就是当时陪同那曹公子前来抢她的人。
彭、连人这次是来西昌替曹振联送贺札给帅孟雄的。帅孟雄是手握重兵的将军,曹振联身为宰相,想结纳他作为外援,是以不借纤尊降贵,派了这两个最得力的手下千里迢迢的从京中赶来给他送礼。
且说彭、连二人见了这支银簪,怀疑不定,心里却道:“口音和面貌虽然不对,但同是说鼓书的,而且银簪上雕刻的彩凤又正符合她的名字。倘若真是那个雌儿,拿回去献给曹公子倒是功劳一件。”
连城虎沉吟半晌,说道:“你们到西昌作什么?”
那老者道:“帅将军后天大婚,要许多戏班子去凑热闹,我们这个小小的班子,也承将军府的管事看得起,特地派了人来邀我们去轧上一脚,给帅将军唱两支贺婚的曲子。喏,这是将军府管事的帖子,两位大人请看,就知我们说的不是假证了。”
连城虎把手一挥,说道:“不必看了,我并非怀疑你们说谎,但这个女的我却要把她带去。”
老者大吃一惊,说道:“她正是我们班中的台柱,这个……”
连城虎笑道:“就是正为这个,我才要把她带去!”
那老者道:“但我们也是在往西昌的呀,何以要把她单独分开?”
连城虎道:“你们的骡车走得慢,我的马跑得快,我把她带去,明天就可以到达西昌。她唱得旺,叫她先给帅将军唱个曲子,也好讨帅将军的喜欢。”原来连城虎已经怀疑这女子是何彩风化装的了,因此他打算把她先行带走,到了将军府,只要用一盘清水,就可以令她现出本来面目。
何彩凤暗暗吃惊,正在思量如何应付,连城虎笑道:“来吧,我和你合乘一骑,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欺侮你的。”话犹未了,忽听得马嘶之声,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