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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遥也不看他,径自道:“你用邪术辱了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管我做什么?”
篆苦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来,拿过一枚果子剥皮,道:“邪术?我若说没用,你信不信?”剥完一个,把果肉凑到卿遥唇边,“你也动了情的,如何不认?”
卿遥气得脸红了又白,一把将他的手推开,也不管身子还疼着,掀开喜被下了地,拾起自己的软剑指着篆,厉声道:“妖孽!吃我一剑!”
卿遥也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这一剑是用了死力气的,不想被篆轻轻巧巧的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刃,微微用力一抽,软剑就脱了手。卿遥何时吃过这样的亏,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地上的香炉就往篆头上砸。篆挥开了那黄铜的香炉,却被香灰洒了一脸,灰头土脸的好难看。
卿遥见他半天未动,只当他真生气了,也忍不住心里发寒,只是脸上一点都不露怯,只是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将供桌上的烛台握在手里。
篆停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十分明朗的音色,胡乱抹着脸道:“真是只小野猫!”站起来拉住卿遥的手,轻松的将烛台拿走,横抱起他就往外面走。
洞外果然已经是早上,阳光照得卿遥忍不住眯眼,一时也忘了反抗。篆将他放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自己宽了衣裳下水,掬起水来洗头脸。他赤身裸体却自在得很,卿遥反而不知所措,盯着自己的双手一眼都不敢看他。忽然脸上一凉,原来是篆往他脸上泼水,卿遥怒瞪他,那人倒开心的笑,道:“要不要下来?”
卿遥想起梦境里那一泓溪水,不禁心动,可是才一伸脚,身下就疼得厉害,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篆啊一声,过来让他坐到岸边,两条腿垂下来浸到水里,凉丝丝的十分舒服。
篆洗干净了头脸,在卿遥身边坐下来,漫不经心的往他□的膝盖上撩水,一边道:“我原来是修炼得道的妖,住在北方的一座大山里,听说江南美景,过来看看的,不想遇见个老道士,非说我是做神仙的命,要我留下来做山神。我不情愿,就弄了个阵法困住了我。我在此地等有缘人,等了有一百年了。”
卿遥不说话,静静听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般听话,篆嘴皮子掰一掰,他居然就信了。
篆接着道:“这个幻境,是叫人看见自己的欲望与恐惧。我活这么多年,人类是早看清了,从己所欲落入己所惧,这样落差没几个人受得了,大半是要疯的。你看,从洞里出去的,有几个人好好的?他们才是真正的祭品,留下的心魂成就了这座山的灵气。说来那老牛鼻子还真是狠心,一样是人,一点不留情,尚不如我这个妖怪多些慈悲。”
卿遥看他眼角淡淡的讽笑,心里一阵不舒服,道:“你慈悲?别说笑话了,你慈悲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何况谁晓得你说的是真是假。”
篆停下撩水的手,抓了抓头发,笑道:“我是真动了心,才做这样的事的,不光是为了脱困,你要信我。”
卿遥脸一僵,赶紧撇开,不去看篆好看的眸子,心道,怎么他说一个信他,自己就真的想信呢?这可是个妖怪,他自己都承认了的。
篆无奈的叹气。他早年专心修道,后来又被困山洞百年之久,人间情爱其实不太明了,只是心动是错不了的。他是精怪,凡是都凭自己喜欢,可卿遥却是个人,条条框框那样多。他原本已经能升如仙界了,只是厌烦那些规矩,这才留在人间做个闲散妖仙的。篆想了想,道:“我晓得你不信我。我证明给你看。”话音才落就化为一头巨狼,立在小溪中,一身银白的毛沾着溪水闪闪发亮。巨狼张开嘴,一会儿口中飘出一枚水蓝色的珠子,漂亮得惊人。
卿遥被这变故吓白了脸,却听那巨狼道:“这是我的本命珠。你听说过的罢?妖怪的本命珠承载着所有修为,若失了他就失了所有道行。”
卿遥拍拍胸口安下了心,点点头。原来这家伙是只狼妖。
篆让本命珠落到卿遥手边,道:“你咬一口,多少随你。”
卿遥一愣:“怎么?”
“这就将我的修为寄存到你体内,一则护你不受其他精怪伤害,一则也叫你安心,比命还重要的本命珠都能给你,你还不相信我的心?你们人间,爱老婆的相公,不都将钱财分给娘子管着么,一样的道理。”
青衣莫名的就红了脸,将那珠子握在手里,只觉得暖暖的浑身都舒服。一会儿还是将珠子推了回去,道:“我要你的修为做什么?又不是精怪。”
篆看他脸上绯红,心里一乐,故作悲恸道:“你还是不信我!也是,我不过是一只狼妖,如何能得你信任?罢,罢,这本命珠你不要,我也不要了,散了元神算了。”说着就假意要将珠子扔了。
卿遥手动得比心还快,一把抓住珠子就是一口,暖暖的柔滑的东西顺着喉咙滑下,整个身子都有了力气,原本不好受的地方也舒坦了。一抬头,看见篆好整以暇的脸,知道那家伙做戏哄他,心里一怒,立起来就要走,却不防被巨狼扑到,脸上蹭来蹭去。
卿遥被他弄了一身水,赶紧推他,篆却一点不退让,笑道:“我就晓得你心疼我。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卿遥推他不动,只好随他去,心里叹气,算了,承认就承认罢。
对这只混蛋狼妖,他也心动了。
又嬉闹了一会儿,卿遥推开又要抱上来的篆,正色道:“我还有事要问你。”
篆见他问得认真,也坐正了,道:“你问,我知无不言。”
卿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爹到你这里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他倒是未疯,只是变得有些奇怪,我想晓得。”
篆也皱眉,道:“你一定要晓得?你爹倒是英雄了得,换做平常人有那样心思,大约是要不好的。不过也变了就是。”
卿遥点头,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嗯。爹原本就不是一个和善的人,进过洞之后就更不愿见人了,原先的那些侍妾也都散了,连我们兄弟要见他一面都难。而且……阴阳怪气的,还不知为什么把好好的一把胡子给剃了,穿得花红柳绿。”
篆闻言大笑,道:“他还真信了?我跟他说,他天生是阴命,做男子活不长的。”
卿遥瞪大了眼:“你这样说?你这恶妖,害死我爹了!”
篆掩着嘴仍旧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敛容,认真道:“这话倒有一半是真的。你爹野心太重,若能乖乖学女子守在家里,倒少些乱子。”
卿遥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那你也不好这么说!我要下山去劝劝我爹,别再作女儿娇态了,太吓人。”
篆想起那人虎背熊腰的穿大红纱衣,拿手巾捂嘴娇笑的模样,又忍不住直笑。卿遥气得脸都青了,起身就要走,被他拦住,低声道:“你现在回家,一定会有麻烦。”
卿遥不信,手一甩:“再跟你才有麻烦,你这样害我爹,亏得我还……算了,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
篆懒懒的一笑,看着他慢慢的走两步退一步,有心逗他,却也不敢把他逼急了,紧赶两步追上,握住卿遥的手,笑嘻嘻道:“怎么能不跟?娘子要回娘家,相公总要送一送的。”
卿遥嘴上说着不要你送,可是交握的手是一点也没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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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山神祭 五 。。。
说实话,卿遥并不很生气。父亲之于他,是个严厉的师傅,也是强大的城主,至于父亲这一角色,他扮演的并不好。城主性子变了之后不再压着他习武,卿遥反而轻松许多。本来就没有多少孺慕之情,倒是从那时起哥哥也变的奇怪,倒叫他伤心了许久。
好好的一个男子,做什么自称青衣,还非要做弱柳扶风的姿态。原本那样温厚的哥哥,慢慢变得奸佞乖张,叫他怎么不难过。
卿遥想着又难受起来,不住的叹气,直到站在自己家门口心里还是不舒服。篆将他的手一握,轻轻笑一笑,卿遥才觉得好一些。
回到家里就被青衣骂了一顿,他辩解几句,又是一顿好骂。卿遥却开心,哥哥无论变得怎样,都是心疼自己的。倒是见了父亲,一句寒暄都没有,甚至不怎么看他,直直的盯着卿遥身后的篆,沉声道:“你是山神。”
篆不在意的点点头,城主缓缓的笑起来,道:“难得山神下山,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篆最烦人间这一套,胡乱挥挥手就要了间屋子睡觉去。他刚刚将小半修为给了卿遥,正累着呢。城主从善如流,叫一个小厮带他休息去。卿遥跟城主说了几句,也退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