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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往屋里一扫,没见着离落,问道:“离落不在?”
元渊远当然不说话。离落从里屋转出来,笑道:“贵客贵客——哎呀说早了,原来你主人没来。”
青衣不理他,径自向元渊远道:“元兄,许久不回有无城,大家都想念得紧,小弟做主,今日就回去罢,已经叫人备下接风宴了。”
元渊远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看看离落。离落上前几步,道:“你家主子好生失礼,怎么也不差个像样的仆人来?这样一条走狗,就算能说人话,也讲不通人道理呀。”
青衣心中有算计,自然也就不易激怒,笑道:“离落公子好大的火气,这可不好。小弟这番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两位回有无城一叙。”等回了城,就是他青衣的天下,就是动起手来也比此间方便的多。
离落心下奇怪,却还是一张八风不动的脸,笑道:“犬兄何必这般客气,水乡风物不恶,小弟与贱内还想多留几日。”
青衣勾起嘴角,故意叹气道:“那太可惜。不过酒席都摆上了,也不好空着。不如这样,到外头请几个客人回去,代替二位做客罢。”
元渊远沉默的看看离落,又看看青衣,心里暗道一声卑鄙,离落就是再厉害又怎么保得住全部的乡人?青衣手下可有的是打手。元渊远不想连累无辜的百姓,只好跟离落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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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剑客剑 六 。。。
再回有无城,风景还是一样,只是心境是完全不同了。元渊远与离落双手交握,不必对视也能心意相通。心底有那人在,倒也不见一丝紧张。青衣在一旁看着,冷冷的笑,看你们还能神气到几时。想到不久之后可以将那两只手拆开,一边一个的牵着,心里就好受多了。
他说布下了酒席,倒不是假的。青衣府中硕大的正厅里松松落落的坐着几个人,除了元渊远与离落,就只剩下青衣跟两个手下。一桌子好菜满地好酒,酒坛子都是新从地下掘出来的,还带着泥土。青衣仿佛真的只是请客吃饭,频频劝酒布菜,倒是怡然自得。元渊远不晓得他打什么主意,又怕他下毒,一开始并不动筷子。青衣也不恼,自己吃一筷再给他夹一筷,元渊远放了心,倒酒他就喝夹菜他就吃。离落本是不必吃人间吃食的,只是喝些酒。旁人看去,还真像是好友小酌,就是酒菜太丰富了些。
席间青衣亲自下去抱来一个半人高的大坛子,对元渊远道:“这是我新得的好酒,西域来的,好得很,元兄一定尝尝。”
青衣给他满上,他一仰脖子就喝下去,果然好酒。
青衣又转向离落,也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道:“离落公子也来一杯。”离落见他抱着坛子倒,原本心底存疑,可还没来得及讲元渊远就喝下了,倒也不见有什么不适。看那酒是淡淡的黄色,味道冲得很,有些儿酸,不像是好喝的样子,不过元渊远都喝了,他也就端起杯子来喝了。青衣真是热情,一边问好喝罢好喝罢,一边还将杯底一托,一整杯酒就灌了进去,喉咙里火辣辣的。
离落皱眉,就算不食人间烟火,也晓得这酒实在难喝,火烧火燎的,他一介剑神都腹中翻腾,怎么元渊远倒没事人的模样?再看看青衣,却是一脸淡笑,却让他心头一跳。
急急的想将酒吐出去,却是来不及了。哇的一口,出来的居然是鲜红的血。元渊远一下子站起来扶住他,眼睛里满是惶恐。青衣在一边将酒坛子转了半圈,徐徐的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美美的喝下去,看着二人举起杯子扬一扬:“好酒。”
元渊远眼睛发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你给他喝了什么?”
青衣一脸讶异:“元兄不是看见了?不就是跟你我一样的酒么。怕是离落公子不胜酒力,如何能怪罪小弟。”
元渊远晓得人间吃食对离落没好处也没坏处,也就尝个味道。酒也不是没有喝过,陈年的花雕新酿的白干,再凶的酒也跟喝白水似的,怎么会有中酒一说?心底着急,可是说不出话,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好一遍一遍的替离落擦涌出口的血。离落本来是钢铁之躯没有血的,这些都是以前从元渊远和那些被他杀了的人身上吸来的,还不够他吐一盆的。
青衣看他脸色微变,十分愉快的低低笑起来,自己高兴够了,才拍拍酒坛子,道:“为了这个坛子我可费了不少功夫,元兄一定要好好瞧瞧。”
元渊远不明所以,抬头看见青衣随手拿了一碟酱油倒进坛子里,然后从坛子里倒出一碗酒来,元渊远一愣,怎么,酒是透明的?青衣看他讶异,心里更是开心,将坛子转了半圈又倒一杯,这下倒是棕色的了。
元渊远暗自咬牙,原来酒坛子里有机关,看似从一个坛子里倒的酒,出来的却是两样东西。
不必他问,青衣自己就说道:“你我喝的,确实是西域来的美酒,不过离落公子喝的可就不同。那是王水掺了些许白干,闻起来也有些酒味儿,否则怕他不喝。”
元渊远心里一震。王水是什么,连金子都化得,何况是铁器?离落虽是神仙下凡,可真身毕竟还是一柄剑,哪里受得住?元渊远心里又痛又怒,狠狠的盯着青衣,却觉得怀里一轻,低头看见离落已经撑不住,显出了剑身,还是金银交辉,只是剑柄与剑身的接缝处缓缓溢出淡红的液体来,酒香夹杂着酸臭。
渐渐的剑刃上也沁出了星星点点的水珠,一颗水珠出来就腐蚀出一个细小的凹坑,渐渐的剑身就失了光泽。
元渊远就用手去揩,王水消金化玉,何况是血肉之躯?手掌一碰,就被灼得一片焦黑,叫青衣一把抓住,恨恨道:“你做什么?”
元渊远不理他,却被他捉住了手动不了,哐当一声鉴玲珑就落到了地上,立刻就有人上前,用雨布小心包起来拿了下去。
元渊远瞪着青衣,他原是不善说话也不愿说话,现在想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青衣笑着叫人拿来药膏替他涂,被他甩了手也不生气,把药膏给他自己上药,笑道:“元兄别着急,离落公子不会有事的。小弟手下还有几个人能铸剑,虽则没有元兄这样天赋,却也不坏,必能还元兄一个完完整整的鉴玲珑。”
元渊远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怎么可能完整?剑回炉一次就是重生一次,又有谁能像他一样铸出鉴玲珑这样一把剑呢?
有谁能像他一样,不惜鲜血,用满腔爱意,铸就离落这样一个人呢?
即使重新铸好了,也不会再是鉴玲珑,不再是离落了。
青衣见他不理自己,也没去打扰他,铸剑的几天里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好吃好喝的供着,元渊远还是瘦了好一圈。青衣看不下去,过来劝他,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后院一片混乱。
铸剑房就在后院。
青衣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忽然被一阵极凌厉的剑气扫到,饶是身手敏捷也被它在肩头划过,当下血流如注,火辣辣的疼。青衣一愣,犹记得鉴玲珑划开肌肤当下是不见血的,而且也不疼,果然那群笨蛋不顶用,把鉴玲珑铸钝了么。
一抬头,面前站着一个人,还是离落的样子,只是眼睛泛着隐隐的红。一只手臂是剑的样子,还滴着血。
青衣皱眉,果然都是笨蛋,鉴玲珑这原本连血都沾不上的绝世神兵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心里又几分可惜,却也不后悔。毕竟如果神剑只能在别人手中才是神剑,那还是不要有神剑的好。他不是元渊远,无法欣赏别人手中的利器。
离落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笑容,也没有狂乱,只是麻木。他看着青衣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一个碍眼的木桩子,手一挥就要削下去。青衣立刻抽剑抵挡。即使已经远没有当初的锋利,但鉴玲珑就是鉴玲珑,断不是普通兵器能够抵挡住的。
元渊远听见骚动,过来一看,就见青衣呆呆的站着,手里半举着一截残剑。他对面站着的是离落,也不是离落,那双眼睛,元渊远实在陌生。
青衣看着自己在江湖上也能排上前三位的名剑被他像削蜡烛一样轻易两段,一时间愣住了,眼中一半是恐惧,另一半是惊艳。这才是他想要的兵器,犀利,决绝,即使站在几步远外依然能感受到浓重的杀意。
青衣满意的笑了,扔下残剑,从怀里摸出一团布,抖开,原来是一条数丈长一掌宽的黄色布条,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好像金属一样。青衣握住一端,一抽,风声凌厉。
元渊远看出,这是用黄金抽成极细的丝,再掺进蜘蛛丝不带粘液的经线织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