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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老爷夫人说他也不听。
好在红果儿就是性子变了,还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孩子。那小小的瓜子脸上一对漂亮的眼睛,以前不觉得,现在一看见就好像要被吸进去一样。再加上一张甜甜的小嘴,上上下下都被哄得高兴。
倒是安存义,原本这样疼红果儿的一个人,虽则现在还是回护得很,可大家都觉得不像以前那么亲了。以前二少爷出门一定是要带红果儿一起的,要是得了好吃的,也总要给他留一份。但是现在,却总将红果儿一人留在院子里,见到的时候还是会拉着讲讲话,捏捏脸摸摸脑袋逗他玩,但是也再不主动找他,甚至派给他其他院子的活,叫他一整日都在外头待着。
红果儿不愿意了,找到安存义就捉住他的袖子道:“二少爷,二少爷,你不要红果儿了么?”
安存义正看着书,抬眼就看见红果儿红着眼睛鼻子,委屈得鼻子一抽一抽的,放软了声音道:“怎么会?少爷当然还是要红果儿的。”
“二少爷骗人!”红果儿嘴巴一撅,拿袖子狠狠的擦着眼睛鼻子,弄得一张小脸通红,加上一身红衣裳,真的像颗红果子了。“二少爷都不理红果儿,还叫红果儿到别的院子里干活!”
安存义摸摸他脑袋,轻声道:“那是少爷这里没活要干不是?这是怕红果儿待得无趣才叫你出去的,以前也不常常这样?以前叫你到我大哥那里待了整一个月,也不见你抱怨。”
红果儿半信半疑,看看他家公子还是温厚的眉目,虽然称不上英俊潇洒但是看着就舒服,想一想,点点头,抽抽噎噎的去了。
安存义以为他会消停,不想没过几日,这小家伙又红着眼睛来了,往他跟前一站,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颤着声开口:“二少爷,你早发觉了,对不对?”
安存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叹气,点点头道:“当晚就晓得了。”
红果儿咬着牙,一双美目里戾气乍现,渐渐的逼出水光来。安存义看他不对,赶紧放下书拉住他,道:“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以为你想这样。”
红果儿低头看着安存义牵住自己的手,不敢与他对视,问道:“我哪里露了破绽,叫二少爷看出?”
安存义叹息道:“就是这一声‘二少爷’。红果儿他从来只认我一个做主子,从来不叫什么大少爷二少爷的。叫少爷就是我了,叫我大哥……都称呼‘那个人’。”
26
26、无念 二 。。。
红果儿默默看他,见他脸上有哀戚之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我没有名字,是住在北面元袁湾的菱角池里的一条蛇。”
安存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红果儿踟蹰一会儿,接着说:“以前我们见过的,你大约是记不得了。就在将元袁湾隔成两半的那条河里,那时你失足落了水,大冬天的就算会水也施展不出,眼看着就要淹死了,是我救了你。”
他这么一说,安存义倒是有了映像。他去元袁湾访友,回来的时候不慎落水,被一个少年救了出来。他还记得那少年生得黑黑的皮肤,眉眼平淡,脸颊上还有一道颇有些吓人的疤,是不怎么好看的。
“我看你冷得不行,就带你回我家换套衣裳喝口茶,你跟我聊了一会儿。你答应我日后要来看我,却一直没来。”
安存义苦笑,怎么会再来?直到少年带他回家,他才发觉原来他根本不是人,是个蛇妖,就住在田埂上的洞里。他不知用什么法术将蛇洞变得跟人类的居室一般,给他送来衣裳热茶。他怕若是拒绝会惹蛇妖不高兴,只好接受。回了家将衣服换下来,一夜之后就变成了一张蛇蜕!他疑心那杯茶大约也不是什么普通物件,杯弓蛇影的,上吐下泻了好几天。
红果儿没看见他神色,依旧说道:“我等你三年,也没把你等来,就想,你不来找我,我去找你也是一样的。刚好你的书童自尽死了,我就悄悄占了他身体,一直没敢告诉你。谁知你早就发觉了,还用话来试探我。”
安存义尴尬的摸摸鼻子。他跟红果儿说,以前也常常叫他去大哥的院子,当然是谎话,他怎么敢叫红果儿一个人与那人见面?红果儿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他就笃定这不是真的红果儿了。
红果儿讲完了,叹了口气:“那么,现在二少爷是不是要去请和尚来收我了?”
安存义笑着摇头:“怎么会?要收也不会等到现在。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你就是红果儿。”
红果儿听了高兴起来,欢叫一声扑进安存义怀里,拿一双极好看的眸子盯住他,浅笑着说道:“少爷,我这么叫你可以么?红果儿会好好伺候少爷的。”原本红果儿就生的极好,只是总畏畏缩缩的显得有些黯淡,现在换了性子,那种美貌一下子就凸现出来,居然很有几分慑人,安存义与他一对上视线,竟有几分难以挪开。
安存义微微皱眉,将环在自己颈子上的一双玉臂拉下来放到红果儿身侧收好,静静看着那双手臂上隐隐的痕迹,敛容道:“你这样太让人起疑,红果儿本是羞怯安静的孩子,你要学得像才好。”
红果儿笑着点头,道:“我是妖精,做戏一向是会的,否则安能活到现在?少爷放心,一定没人发觉红果儿换了人的。”
果然,很快府里人都发觉红果儿又变回原本羞怯寡言的样子了,想他那时换了性子,大约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缘故。
但在安存义面前,红果儿是不装的,还是那一副活泼跳荡的勾人劲儿。安存义渐渐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那是一对漩涡,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水里的鱼,被那漩涡卷进去,就再出不来了。
隐约记得,当年那个脸庞黑黑的少年也有一对勾人的眸子,虽然长相较红果儿是差得远了,但是那里面明灭的光芒,微一流转,就摄人心魂。
红果儿见他家少爷总不瞧他,心里就不高兴了。安存义不看他,可他偏要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将一张好看的脸放到他面前,一旦抓到少爷看得失神的样子,就拍着手笑,好像一个天真的孩童。
但安存义晓得,现在的红果儿可不是纯真的孩童。孩童可不会像他一样,有意无意的拿自己的眸子,嘴唇,留着浅浅伤痕的藕臂来勾引他家少爷。红果儿是什么心思,安存义大约也猜得出来,但是却无法回应,只能装作看不到。心里有淡淡的失落,红果儿终究,不是原先的红果儿了。
安存义不回应他,却也不曾阻止。红果儿像是得了令似的更加胆大,似乎认定了这个少爷只是抛不开教条伦理,终究还是要他的。
安存义自己也不晓得究竟是怎样个心思,看着那小家伙一天比一天的会勾人,重话都没有一句,只是一味的躲闪。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眼看着红果儿眼睛里委屈的神色越来越重,安存义觉得他要是再忍下去就要内伤了。那小东西带着水光的眸子一转,他就什么都不能想了。
安存义究竟不是柳下惠,三番忍耐又实在不好真遂了红果儿的意,于是瞒着他去了黄金屋,水乡唯一的青楼。鸨儿大玉泉亲自出来迎接这个稀客,巧笑着指给他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说是玉哥儿之后的头牌,还不曾接过客。这个孩子比红果儿还要小几岁,一双美目里有着浅浅的恐惧,给他倒酒唱小曲儿,虽则训练有素,却带着些微的不自然。晚间安存义拉着他倒到床上,抱着怀里温暖的小身子,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那孩子的背。
那孩子却惶恐的爬起来,跪在他身边,抖着手拉开自己的衣裳,带着哭音说:“安二少,让朵香来伺候你。”
安存义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替他拉上衣裳。朵香对于这孩子来说是一个过于香艳的名字,就好像现在的红果儿叫红果儿一样不自然。安存义却不曾动过为他改名的念头,只要他一天还叫红果儿,就一天不是自己可以拥有的人。眼前的这个孩子,长得未必就没有红果儿好看,但就是不能让他生出那样的念头。
安存义轻轻叹气,将朵香拉到自己身旁并排躺着,盖着同一条被子睡了一夜。
第二天,安存义为朵香赎了身,带回了家,叫他跟在红果儿身边做点洒扫的简单活计,大约也是暗着叫红果儿明白自己的心思。红果儿没说什么,但是安存义看得出来,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但也没放在心上。朵香倒很喜欢红果儿,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跟前跟后,红果儿似乎也被他的笑容软化了,虽然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