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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面四个金光大字《马太福音》。
托印刷术进步的福,现在的书采用西洋装订,质量越来越高,马太福音作为圣经里的很重要的福音书是基督徒很爱看的,因此有这种可以装到口袋里的较小版本。正因为其普及和不引人注目,更是被铁路公司以及各种间谍用做密码本。
8787就代表密码本是《马太福音》,然后他看第二个数码串,按着这个数码他翻到马太福音的对应页数、对应行数、对应文字。找个这个文字,方秉生把他抄出来,立刻翻开手边的电报字典码本,从里面找出这个字的正确电报四码。然后把这个码和第三个数码串对比:可以看到第一个数字加一、第二个数字减了五、第三个数字不变、第四个数字加五。按这个规律,方秉生把其下所有的电报四码进行这个加减,得到的新电报文,就是真正的密电电码。
幸好翁建光发密电的时候,还是很仁慈的,没有太多废话,方秉生很快翻出了密电,说了两件事:一、朝廷对铁路非常关心,打算举行铁路运兵的军事演习,借着这个机会,让方秉生没事的时候想想有没有噱头,既要说公司压力很大,以便朝朝廷要赔偿,虽然公司有义务在任何时候让国家征用铁路,但不能做赔本生意啊!又不能表现自己无能,让朝廷不信任自己。
二、皇帝表面上没有动作,其实非常重视龙川选举,他在私底下已经有动作针对了,但不知道是何等策略。因为皇帝这家伙特别重视,钟家良让方秉生一定要努力,保证他的人入选。另外提醒方秉生小心一点,不要采取太离谱的手段,落了把柄。
“皇帝针对选举?他能怎么针对?真正的原因是百姓视选举为垃圾!难道皇帝能每个、每个贫民的耳提面命?”方秉生看完电文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买票还是为了你们的面子,没有我,议员也就是十票八票就当选,有意思吗?关键是百姓谁懂选举啊?谁在乎选举啊?”
036、俺们比铁路公司还强点
被大宋着名诗人堵在电报公司里蹂躏到整整三点,方秉生终于算办完事情了,把要给总部交代的计划电文交给王经理,自己拿起礼帽、外套和文明棍就往外走。“别啊,方总!今天晚上和我们吃饭吧,酒席都订好了。”
王经理死死拽住方秉生的衬衣袖子。看了看旁边座钟的时间,方秉生笑道:“我还有公事,以后再说吧。”“您还有什么公事?这大热天的!”王经理跺着脚以一副父母病重的表情叫喊着。
方秉生没有理下属的“忠孝”表演,微微一笑,扬长而出,王经理只好无奈的冲到上级前面,为他在熙熙攘攘的大厅里清出一条过道来,走出邮局下到台阶上,只见皇帝车和滑竿都缩在屋檐下面的阴影里等着他呢。看他出来,几个保镖都赶紧站起来。
“山鸡呢?”方秉生看独独少了山鸡,不满的问道。“鸡哥在隔壁喝茶!我去叫!”一个保镖指着隔壁的一个店铺大叫道。那店铺小得可怜,而且店面非常陈旧,一看就是清国时候留下来的老房子,被邮局和另一边的海富酒楼死死挤住,看起来就像两头牛一起抵住一只又脏又小的猴子那般,而且这猴子已经是扁的了。
门口还有个修鞋的老头,虽然修皮鞋打掌近年来才出现,也是洋玩意,没有洋皮鞋哪里来的修鞋的营生?除了受虐狂,谁能给布鞋脚后跟打个铁掌呢?但是修鞋这洋玩意却不能给人带来富贵,那老头身上脏兮兮的,脚边摆着一个木盒,放着各种铁鞋掌钉,面前一个小台子,也没有生意,就缩在那小店铺门口的荫凉里打盹。
但方秉生放眼看去,却有些好奇,那店铺连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就用典型的乡下小店的样式,用竹竿扎了个框子,中间蒙上白布自己拿毛笔写了名字,不过这店主找的人书法很好,笔力遒劲,内容十分扎眼,四个大字:“朝廷彩票”。那白布招牌虽然努力朝街心方向斜斜树来,在一片相对非常大气的招牌里显得很猥琐,一点都不起眼。
他喃喃道:“哦?龙川也有彩票店了?”旁边的王经理听得清楚,立刻点头哈腰的笑道:“方总这眼力真好!这原来龙川小地方,确实没得彩票,这彩票店刚开半年,是一个京城人开的,生意还不赖。”方秉生撇了撇嘴,制止了要转身去找山鸡的手下,自己走下邮局台阶,朝彩票点走去,也想看看这龙川的新玩意。
这彩票店店面走近一看,真是非常老旧,墙体已经被岁月涂作了黑色,让见惯簇新的西洋建筑的方秉生有种在墙上抓一把土嗅嗅童年气息的冲动,不过他的门很新,看起来是新装的,在门口就能闻到新木头的气味。看起来生意是不赖,以致于店主都要换个新门来保卫自己的财富。
但一看门口的大木板子,上面写着几行大字:“朝廷彩票/代写书信/代拟电文/最新报纸”让方秉生犯了嘀咕:“这字写得挺好……”………但后半截他没说的意思是有这样招牌的店能赚到哪里去。
从修鞋老头身边迈步进去,眼前顿时一黑。脚下泥土的气味、老旧家具的气息、连带一股老房子的阴郁潮气,连上没有窗户的低矮空间的阴暗,一起把他团团包住,让刚从阳光刺眼的外面迈步进入的方秉生瞬间是失明的感觉。不过这让他感觉很不错,对于出入豪宅、大楼的他这个新贵,多久没有进入过这种饱含回忆的空间了?
方秉生站在门口,为了适应这黑暗,脚步停止了,下意识的揉了眼睛。手还没放下,耳边已经响起了好几个人的声音:“客人,里面请!是买彩票还是代拟电文?”………这是个年轻稚嫩的声音,料想是店员之类。
“嗯?生哥!您怎么亲自来这了?忙完了?”………这是山鸡的声音;“老板,您和这位是同事?来来来,里面坐!小林,倒茶!倒茶!”………这个声音略带成熟,是个中年人,而且这么快就和山鸡认识了,语气里带着对贵客的巴结又带着对手下的颐指气使,应该是这店的管事。
方秉生放下手,眼睛适应了这无窗老屋子的光线,看清了面前的店和人。这果然是个清国味道强烈到骨髓里的老店面,脚下没有铺设任何踩脚的砖头或者西洋木板、大理石,就是历经岁月被踩得坚如磐石的土面,即便是穿着坚硬的皮鞋,也能透过牛皮底感受到它波纹般皱褶的凹凸和起伏。
头上的木梁、入眼所见的家具都已经发黑了,甚至连墙上挂着的传统画梅兰竹菊尽管新主人擦拭过,但也看不清原来画的是什么了,只有黑墨墨的一团风般的样式,这些东西散发着清国昔日的味道,但却顽强的保持着原来的形状,为人所用,不肯跟着昔日的王朝化为一坨黑色朽土。
店面是特别窄,两个成年人并肩而站,双手张开,指尖相对,应该就可以轻松摸到自己那边的墙皮。但是一眼看去却又很深,几米外是个漆皮斑驳的柜台,柜台一头抵住墙,一头留了个翻板供人出入。
山鸡就坐在柜台外的一个条凳上,又是脱了皮鞋袜子,赤脚盘腿坐在上面。柜台里面是靠着墙的一排歪歪斜斜的木架子,现在上面堆满了纸张什么的,但最上面还摆放着一排满是尘土的黑色瓮、坛子之类的;看来是先前的主人都不屑于浪费搬运它们的银钱,就把它们这样遗弃给了后来者。
最显眼的是柜台上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稀罕的圆柱体的玻璃瓶,里面的一条黑蛇在液体里摆着奇形怪状的姿势,咬牙切齿的盯着顾客,不过那玻璃瓶上面的积年土如雾气一般遮盖了它的狰狞表情,显示这条蛇不过是虚张声势;而瓶体土上两个清晰的手印肯定了它也是老主人的遗弃物,只不过被新主人从架上搬下来当成了装饰品。
“也许以前就是个中药店或者是个卖药酒的店子。”方秉生翕动了鼻翼,给店里连根木头都在往外散发的怪异中药味道找到了合理的原因。
柜台后面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年纪轻轻,上身就一件短袖白T恤,正被另外一个指使得满地乱窜;另外一个年纪和方秉生相仿,剃了个平头,穿着长袍,只不过因为最近很多工作都得要窄袖子才好办事,所以这位的长袍是典型的海宋袍,整体和满清类似,但上身就做得比较窄,袖子也较窄,这位还在袖子上套了防止墨水染污衣服和摩擦磨损的套袖,看起来就和邮局的低级办事员没有分别,只不过现在他脸带威严指使伙计,看起来这两位就是老板和他唯一的手下了。
他们身后是个挂帘子的小门,从小伙计窜进窜出拿茶叶掀开布帘子的时候可以看到,这办公室挺长的,但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