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主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那怀表每天慢十五分钟,怎么修也没用,实在受不了了,想换个新表。今天下午我和内人,还有小孩和仆人,都去县城新开的西洋表店逛街去了。所以我家就没人了,晚上六点在三一中心街吃饭回来,进了大门一看,有人居然把一只白猫钉死在我家房门上!我擦!五根洋钉啊!四肢全钉进我家木板里了,心脏里还插了一根,弄得和耶稣受难似的!”
齐云璐大吃一惊,叫道:“有人弄死你家的猫了?这是威胁你啊!”
郑主编不屑的一瘪嘴,说道:“屁啊!我家左边邻居老王是船老板,经常不在家,结果他的五六个小孩,疏于管教,天天鸡飞狗跳的,不是爬墙就是上树,顺着他们家的树,溜着我家的墙头、屋顶玩,偷摘我家种的果树上的果子吃。有一次,还翻墙过来把我养的兰花给我拔了。你看,要是外人翻墙进了我家院子,为啥我里外的锁好好的,也没丢东西,钉死猫的事情,估计就是这群小毛孩子干的。”
“那就让你家猫白死?”齐云璐问道。郑主编苦笑道:“要不然我确定是邻居小孩干的呢?那不是我家的猫,是右边隔壁绸缎庄账房老赵家的猫,那猫也经常溜到我家来,因为我内人有时候给它好吃的,指望它吓跑我家厨房里的老鼠。”
“你是说你左边邻居家的小兔崽子把右边邻居家的猫钉死在你家房门上?”齐云璐疑惑的挠挠脑袋,说道:“但是这和头条新闻有什么关系?邻居讨厌能当头条吗?”
“我花了四块大洋,买到的头条新闻。”郑主编奸笑一声,接着叮嘱道:“你别和别人乱说啊!”说着解释道:“我去右边隔壁,给了绸缎庄那小子五块大洋,两块是赔猫的钱,三块就是买猫尸体的钱,以后他承认这猫是我的。然后去左边隔壁,给他家讲他们几个小孩又跑我家捣乱了,把门给钉坏了,结果左边老王打了几个小子,没人承认,但是老王人不错,立刻赔了我家房门一块大洋,所以我总共花了四块大洋。”
“你这什么意思?另外,这什么猫能值五块大洋啊?洋猫啊?”齐云璐不解的问道。“这无所谓!那耶稣受难猫还在我房门上钉着呢,明天希望天气好出太阳,然后我找照相馆扛着相机来我家给我拍下来,下一期的龙川商报头条就是《仗义执言!匪徒报复!爱猫惨死!主编悲愤!持枪上班!铁胆无畏!》”郑主编说道,得意的大笑起来,问道:“怎么样?够抓眼球吧?”
“太牛比了!你们真是一群牛人!”齐云璐竖起了大拇指,一脸魂飞魄散的模样。
周三晚上十一点。齐云璐在龙川的家离县城中心不远,还是在繁华的商业街,在一座四层西洋楼前,他和门卫打了个招呼,爬上楼侧面墙壁上的梯子,一直爬到四楼才打开西洋内置门锁。
打开门,门里走廊上点着一根蜡烛,可以看到这走廊远不是从下面看上去的楼体那么长,而是仅仅有很短的一段就被墙壁封住了,左右两侧各有三个房门。门旁边挂着一个精美的大木牌子,上面镶着一行大字:“龙川香港环球国际建筑公司”。这里自然就是齐云璐的小公司和家了。因为他老婆孩子不在本地,他就以公司为家了。
听见外面门响,一个下属打扮的人开了门,手里端着一个烛台,看见齐云璐,赶紧说道:“老板,您才回来啊!这都半夜了!”“是啊,事情很多。”齐云璐叹气道。
“老板,那个林留名老板晚上九点来的,一直在等您呢,在您办公室!”下属带着有些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毕竟虽然林留名是齐云璐现在的大客户,齐云璐吩咐下属一定要对林留名客气,但是这么晚拜访,而且不走非得等齐云璐回来,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匆匆的进入自己办公室,齐云璐就见林留名躺在自己办公桌下面的沙发型的长藤椅上,头枕着齐云璐高价买来宣示品味的拳头厚的《圣经合集》打盹,面前茶几上都是茶杯、茶壶、果皮和瓜子壳,满满一堆,连蜡烛都快烧尽熄灭了。
“哎呀,这都几点了?您有什么事非得见我啊?明天说不行吗?”齐云璐从手下手里接过烛台放在茶几上,拍醒了林留名。“当然有事找你,没事我来你这里打盹啊?”林留名好像小孩上学起床那样,不情愿的从躺变成坐,揉着眼睛不停的连打好几个哈欠。
齐云璐赶紧拨亮蜡烛,又回头让手下上热水给林留名泡新茶。“别费劲了,我事情办完就走。”林留名制止了齐云璐的客气,让齐云璐关上门,屋里就剩两人。
看林留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来,当着他的面,仰头一口喝尽了里面的黑色液体,齐云璐笑道:“老林,你不是戒烟的吗?这怎么又喝上鸦片酊了?”“戒烟?当然戒,要当议员嘛!但是我这是水啊,也没有抽烟吧,只是喝而已。”林留名喝了鸦片酊溶剂,神情一振。
接着他让齐云璐坐在自己身边,从怀里又掏出一个信封来交给齐云璐,说道:“我朝方秉生大力推荐了你,方秉生也认为在长老会必须有个内部人做眼线,觉的你这人挺合适。今天就让我给你五十元,算酬劳。以后长老会他们有什么事和行动,立刻给他汇报。”
“五十元?方秉生真有钱!”齐云璐眼睛一亮,嘴角咧开笑了,他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摇着手里的两张十元大额蓝色钞票,惊问道:“老林,你是不是拿错信封了?只有二十元啊!”林留名冷笑一声,说道:“这哪有说多少就给你多少的道理?我给你送钱来,这多辛苦,你总得给我点茶钱。”
“什么茶钱需要三十块大洋啊!”齐云璐又气又急的叫道。林留名一笑,说道:“哎,规矩嘛,都这样,雁过拔毛,给你钱就不错了,反正是白来的。收起来,给我说说今天长老会几个家伙都什么表现啊?”齐云璐好像不敢和林留名较真,叹了口气,无奈的把钞票放进钱包,把今天所见张其结和李广西他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什么?刘国建想借机抢张其结?这家伙也够毒的啊,这事居然瞒着我们,想把我们洋药行会和铁路公司当他的枪使啊!”林留名惊讶的合不拢嘴。“什么?原来是拿蛇塞人家小孩书袋里啊,我擦,这姓方的是他妈/的够毒的啊!”听方秉生怎么对付李广西的,连林留名都惊呆了,这些事方秉生可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听到后来,说晚上郑主编也去看张其结了,林留名奸笑起来,说道:“郑主编?他还有心管张其结他们啊?晚上时候,翁拳光那白痴还特别去方秉生那里说他顺路把郑主编也搞定了,算给民主党同志额外出力,老郑那文人流氓也吓坏了吧?”“屁啊,他们杀错猫了。”齐云璐不屑的一撇嘴。
100、【周四】绝不掺和
周四上午十点半。虽然还没到下午和晚上的黄金时段,但作为码头郊区较有名气的茶楼,龙川城墙东城门外东江码头的“咸通茶楼”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生意依旧很好。
咸通茶楼虽然修成开张的时间不到十年,也是神皇入粤后的时间新造的,但是茶楼依旧是一座传统样式的小二层楼,毕竟有了个中西贯通的皇帝就不代表你一夜之间兜里有大洋叮当乱响可以起洋楼了,不过老式建筑还是很讨人欢心的,不必像洋楼一般让你惊讶大理石雕塑的真实和石头墙体的壮美,却让你觉的有一种不起眼的熟悉感和温馨。
里面的立柱和木窗户刻意被漆成了红色,取个喜庆的意思,长长的柜台连漆也没有,就是木材本体的颜色示人,几年后,木头外壳被站着喝酒的客人磨成了玉石般的圆润,让人越看越顺眼。有那么一段时间县城流行窗户安玻璃,咸通茶楼也顺着潮流把红色的木纸窗户安上了玻璃。
但几天后,老板还是把玻璃拆下来了,依旧是木窗棉纸,可以抬起轻巧的窗户感受码头略带咸腥的东江水味道,以及毫无遮拦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按老板的话说:“我要做的是老茶馆,不是西洋新式茶馆,若新式茶馆怎么比得过三一街的咖啡店,还不如安心守个本分,就是个老窗户适合我这老茶馆。”
正因为老板的“本分”之道,让这个投入并不大也不奢华的老式茶楼生意很好,三教九流、贫富贵贱的人都喜欢聚集来这里,在生意、工作、娱乐之余来次咸通喝杯茶或者喝杯酒已经成了码头区很多人的生活习惯。
这不,虽然才是上午,县里的大富豪们往往在谈生意、视察自己产业;让人羡慕的西洋工厂工人更不会有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