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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二字甫一入耳,临空立时精神,揉了揉肚子,忙执出钱袋,打开,却见内里什么都没,便是一文钱也没。临空转了转眼珠子,唇角微翘,笑意狡黠,他快步行入巷中,自地下拾起一两块石子,不过一掌覆去,听他口中喃喃不知何言,随后一掌离去,便见掌中竟成了两锭银子。
临空笑容得意,轻摇折扇便去买了几个包子,那法术坚持不了多久,临空嘴里塞着包子,心里想那人回了去,发现银子成了石子后的模样,他不禁想笑,只是碍于嘴里正塞着包子,只好忍下。
行的疲惫,他便寻了酒肆坐下,要了坛女儿红与二两肉,便望天以扇柄数着鸟雀,闲时无趣他总喜如此。
“我听闻天上的神仙啊,要有难了啊。”一生得方脸蒜鼻的人道。
此言一出,临空立时来了兴致,也不去数鸟雀了,便去听那几人闲谈,听着听着,便觉那方脸大汉实也好笑,什么真君什么神君统统说出,临空不禁莞尔,只觉那人只会胡言乱语的。
另一人讥道:“我不信,你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怎会知道这些?”
“不瞒各位,是昨夜玉帝托梦告诉我的,”那人尚未说完,便有人嘲笑,那人不理,顿了顿,续道:“听闻一百年前啊,有一狐妖欲想成仙,可天上的神仙说怕他浊了天庭的仙气,如何也不肯赐他仙位,那狐妖修为高,亦是不可小觑,于是啊——”话未完,那人却闭嘴不说。
适才嘲笑他的人纷纷好奇,不禁催促,只是于一旁窃听的临空却是蹙眉,连扇也不识得摇了,而后那人慢悠悠地续道:“于是啊,他闹了天宫,惹恼了玉帝与众仙,后来之事我也不大记得了,亦忘了玉帝究竟罚了什么……”饮下最后一口酒,那人便将银子置于桌上,而后与同伴道,“走了走了。”
第十二章
不料那几人方行几步,临空便匆忙留下银子追去,他步子极快,自然跟上那几人的步子,他手甫一伸去备要拍向那方脸男子肩上时,那男子却是忽的转脸,一手阻之,但见他眉微皱,双目已起了愠意。
临空缓缓将手放下,尚未及得开口言语,那几人却是忽的拔剑而出,几把长剑皆指向自己,临空不惊不惧,只是有些疑惑,方脸男子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忽听他讥道:“哪儿来的破书生?”口气甚为不屑。
他们这些江湖之人,最为厌恶的便是书生。终日说着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现下他们瞧临空手执一柄折扇正自轻摇,身着一袭红衣虽衬得风流,可也觉有几分儒雅,墨发一簪而绾,眉目间带着些许书卷之气。
临空知他们误会了,闻言而后不禁莞尔,随后合扇,作揖道:“几位误会了,临某不过是京中茶商的长子,今儿来此,只想饮酒寻乐,不料却听见几位所说的狐妖闹天宫之事,临某好奇,不知此事真或假?”他口气甚为温和,实在让人起不了怒火。
那几人闻言,终是将剑收入鞘中,只是方脸男子忽的一掌拍向临空肩上,男子常年习武,力道自是极大,这一掌去,临空不禁蹙眉,忽听男子大笑:“哈哈哈……适才之言,多有得罪,此事我不过是从一老者口中听来的,我亦不知真或假。”
临空闻言,只暗道一句怎会如此,而后垂眸,“多谢。”未了,欲要离去,却被身后那方脸男子扯住了衣袖,临空疑惑回首,入目的是对面之人咧开嘴笑的脸庞。
“临公子别走啊,听你说要来寻乐的,不若……”他虽未说完,只是言下之意明确。
临空倒也无何地要去,于是他甫一出言,自然是颔首应承:“好。”应罢,展扇轻摇。
方脸男子听他应承,脸上笑意更甚,这临公子既然是京中茶商的长子,想必身上所带的银两,定够自己与兄弟几天的‘烟雨楼’。
几人同行,谈得甚欢,那方脸蒜鼻的男子原是叫余尚三,随于他旁的是一生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名叫叶谦,尚有二人皆是李姓。
临空随着他们几人同走,忽行至一处,前儿热闹非凡,临空眯眼望去,但见楼上数几个着轻纱薄衣女子正展妩媚笑容,扭着蛇腰,一指轻勾,似要将人魂魄都勾去。
瞧见楼上牌匾名‘烟雨楼’三字,临空已然明了,他对楼上这些女子皆无兴趣。于是,他撇了撇嘴,迈步备要离去,只是余尚三哪里肯让他走,当即扯住他的衣袖,出言让他留下。
“临公子不是说要寻乐么?里边的姑娘保管让你□□的。”语罢,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便想进去。
临空闻言,而后一叹。罢了,亦是自己应承要留下的,于是他颔首,而后随着几人进去了,甫一入去,便见有一女子身着藕粉薄裳迎来,她脸上打得粉厚有几层,唇边正是一记妩媚笑意:“几位爷~”
临空瞥了她一眼,悄然行至余尚三身后,他还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他摇首抬首,却见一着半透轻纱女子正看着自己,眸如秋水,一臂轻撑脑袋。
临空有些发愣,亦不知身旁那几人正暗骂他痴痴傻傻的。忽觉出有人一手摸向自己,他立时低首看去,擒住老鸨手腕:“何事?”双目凌厉,微微转脸,却见那几人已然不见,他怔了怔,而后松手,“他们几人呢?”
老鸨蹙眉,抚着自己被捉得发红疼痛的手道:“他们自是去寻欢作乐了,”不料此言一出,临空转身便想离去,老鸨忙扯住他,“诶,别走啊,银子还没付呢。”
银子?临空只觉疑惑,自己又未曾在此叫过姑娘饮过酒的,为何要问自己拿银子?
“适才那几位爷说的,要银子找你便是。”
临空一怔,而后回神,只使力想要奋开她的手,奈何她力气竟比他还大,临空一时气恼,撇了撇嘴,恼道:“我没有银子。”先前使法术变的银子早就花完了,现下哪还有银子,况且那几人喝的花酒,与自己何干?
老鸨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冷笑松手:“没银子?”她这一笑,脸上的粉都掉了些许,她以指轻挑起临空下颔,细细打量半晌,“你这脸生得俊俏,若是成了男倌,定可红极一时。”语罢,她亦不待临空应言,忙将人拉上楼去。
那些纨绔子弟听闻声响,皆向他那看去,但见临空闻言已是气红了脸,脸上恼意更甚,他最是受不住这般侮辱,他此生只许荀华一人。如此想着,他越发不愿,看着老鸨怒目而视自己,他再无法子,只好将坠于扇柄的温玉扯下,他虽心里万分不舍,只是如今已无法子。
他看着于自己掌中的温玉许久,他忽觉双眸酸涩似想落泪,这是荀华送给自己的,本想着要好好留着,不想今日竟要将它拿去抵债。他自觉委屈得很,分明不是自己想来这儿寻乐的。
“拿去吧。”他垂眸缓缓将温玉递去。
老鸨瞧见那玉时,本是不耐恼怒的神色淡下,而后展笑,将玉拿走,但见她以袖掩唇笑道:“适才得罪了公子,望公子莫要计较,呵呵……”
“这玉我日后会赎回来的。”临空淡言,而后抬眸看向楼上,他心里自是对那几人来了怨恨,若不是他们,他又怎会将荀华所送的玉给了她。
他久居凡间,时而也忘了可使法术,恍然记起,老鸨早已离去,他冷哼一声,轻展折扇,于心下想着要如何教训那几人方才解恨。想了一会儿,他忽的合扇,而后莞尔,缓缓行上楼去便去寻人。
寻人此事难不倒他,他修为不低,但见他口中喃喃不知何言,随而张目,已至一房之前,他唇角微翘,笑意阴冷,亦不用手推便可入去,内里之人自是瞧得清楚,待得临空已然入内,便对上余尚三惊惧的眸子。
“临公子……你……你怎会……”他怀中的美人亦是大惊,满目惧色,身子如他一般正是发颤着,平常人怎会可如此,余尚三既是疑惑又是骇然,莫非……临公子非人是妖不可?!
愈想愈惧,余尚三的腿也在发颤,但见临空唇边阴冷笑意骇人得很,恍然,一只似狐非狐的脑袋忽凑近他,他双目瞪大,大着胆子向下望去,那竟是蛇身,原来……这临公子当真是妖啊!
“哈哈哈……”临空瞧着他惊惧模样,不禁得意咧嘴大笑,那嘴咧得甚开,双眼如铜铃般大,既似狐又非狐,既似蛇又非蛇,余尚三被吓得不知如何应言,于他怀中的美人早已昏去。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适才还温润如玉的临公子,谁知现下竟会如此可惧。
“画妖。”
隔日盛传‘烟雨楼’中有妖现出,听闻那妖生得狐头蛇身骇人得很,只闻说那昨儿陪余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