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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亮了。
灯光下,白影的模样清晰地显示出来,赫然就是宁惜梅。
她的脸色,和何家骏所看到的没有两样,如木乃伊一般特别的苍白干瘪,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她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细细审视自己,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模样。
头发也乱了。
她拿起梳子,轻轻地梳理长发。
手腕上,赫然有道伤口,已经止血结疤了,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特别显眼。
宁惜梅梳得很有耐心,仅仅靠一把梳子,她竟然梳出了一个发髻,挽了起来,后面再缠了两条辫子,看上去颇有些复古的味道。
然后,她开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看得出,她对自己的脸有些失望。
其实,她的脸型,本来很好的,瓜子脸,小巧微微上翘的嘴,水灵灵的眼睛,沉静的时候典雅文静,活跃的时候乖巧俏皮,不比网络上那些校花逊色多少。
可惜,现在,她的脸色,实在太差,一点水色也没有,仿佛一具毫无生命的死尸般,实在让人恶心。
宁惜梅轻轻地叹了口气,随手拿起茶壶,仰头对着壶口喝茶。那只茶壶,起码装了两公升的水,相当于七八瓶矿泉水,她却断断续续地全部喝光。
整个人,仿佛充了电一般,突然间红润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却不再干瘪,甚至隐隐有了几丝血色。
她张了张口,开始说话:“宁、惜、梅。”
她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却说得很拗口,似乎有些口吃,连音也没咬准。
而且,她还在租屋里一步步来回,仿佛在放慢镜头般,尽量让身体保持平衡。
宁惜梅就这样反复练习着,练习了十几分钟,这才稍稍满意。
然后,她熄了灯,关了门,慢慢地走出租屋。
五分钟后,她出现在青山湖畔的小路上。
和许多地方一样,南江市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绚丽多彩。五彩缤纷的霓虹拼命地粉饰那些坚硬冰冷的建筑物,在阳光下被压抑的各种欲望尽情泛滥,到处是一片莺歌燕舞。
天色并不好,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一片。
宁惜梅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雨。”
这次,她把音咬准了。
果然,很快,天空就飘起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霏霏小雨,带着些许凉意,轻快地飞舞在她的脸颊上。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竟然哼起了歌曲,欢跳着在雨中漫步。
“宁惜梅?”
她微微怔了怔,似乎有人叫她的名字。
转过身,看到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站她身旁,眼神怪异地望着自己。
“真的是你?”
宁惜梅没有说话,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生。
他个头比常人稍高些,估计一米七八左右,体型是这个年龄男孩普遍性的瘦削,却并不让人感觉柔弱,相反有种如剑一般的锐气。他的脸棱角分明,看上去坚毅沉着,很容易让女生产生好感。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杨皓轩啊,何家骏的同学。”
“嗯。”宁惜梅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杨皓轩关心地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么冷的秋夜,又下起了雨,宁惜梅竟然只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独自在湖边散步。再联想到何家骏那个花花公子的性格,杨皓轩担心宁惜梅想不开做傻事。
“你和何家骏吵架了?”
宁惜梅摇摇头,仿佛孩童一般侧着脸睁着一双明眸好奇地望着杨皓轩。
虽然对宁惜梅没有想法,但被她这样一直看着,杨皓轩也有些窘迫。
“这小子!”杨皓轩掏出手机,拨打何家骏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家骏吗?你在哪?”
何家骏的声音有气无力:“我在家休息。有什么事?”
杨皓轩有些奇怪地说:“这么早就回家,不像你性格啊?”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早点睡,没事我挂了。”何家骏很不耐烦的声音。
“等下,我和你说件事。我在青山湖畔,遇到了宁惜梅。她一个人在街上淋雨。你们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说什么?你遇到了宁惜梅?”何家骏的声音在颤抖。
“是啊?”
“她她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就是脸色苍白了点,心情似乎也不好,穿得也很少。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没没吵架”
“你要不要和她说几句?”
“不用了,我要睡了!”没等杨皓轩反映过来,何家骏就挂掉了手机。再打,手机已经关机了。
杨皓轩苦笑,转眼看到宁惜梅幽幽的眼神,暗自揣测两人肯定出了问题。
“要不,我送你回学校?”
他始终有点担心,怕宁惜梅做傻事。据说,她是个很纯情很古典的女孩。而他的那位同学,恰恰是很多情很现代的男孩。从一开始,他就不看好两人的感情,只是,碍于同学关系,他不好多说什么。
宁惜梅依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杨皓轩脱下外套,披在宁惜梅身上:“别淋雨了,小心感冒。我们去对面打车吧。”
“好。”宁惜梅总算说了一个字。
杨皓轩吐了口气,之前,宁惜梅一直不说话,害得他紧张老半天。
“走吧。”
他跨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原来,宁惜梅走得很慢,还是保持雨中散步的那种节奏。
他只好放慢速度,和宁惜梅齐肩并行。
幸好,雨不大,否则,以这种速度行走,两人不淋成落汤鸡才怪。
不远处,就是过街的地下通道。挨着石梯下行,很快就到了地下通道的三岔口。
杨皓轩正要拾梯而上,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叮当响,清脆入耳。
原来,在石梯的角落里,躺着一个老头子,穿着破棉袄,戴着一副墨镜,地上铺了张纸,上面写着“揣骨听声”四个字。6、
只是个江湖相士而已。
杨皓轩掏出一些零钱,悄悄放进老头的磁碗中。
他并不想算命占卜,只是有些同情这个露宿街头的老人而已。
“这位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可否暂且留步,听小老儿叨唠两句?”老相士慢腾腾地爬起来。
杨皓轩笑了笑:“谢谢师傅好意,可我现在有事,下次再来听教吧。”
老相士的声音却仿佛有磁性般:“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茫茫人海,我和你能相遇,便是有缘。小老儿一无所长,便赠几句金玉良言给有缘人吧。”
杨皓轩原本不信这些,看老相士情意切切,倒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好吧,我洗耳恭听。”
老相士坐得端端正正,一脸肃穆,伸手去摸杨皓轩的手。
原来,他是个瞎子。
老相士将杨皓轩的手捏在手中,略微揉搓了几下,说:“先生年龄虽轻,却出身尊贵,日后前途亦是不可限量。只是”
杨皓轩微微一笑,先道喜,再报忧,正是江湖术士骗钱的不二法门。
“只是什么?”
“只是,先生近日恐有小劫,还请远离女色为好。自古道,红颜祸水,此言极是也。”
杨皓轩暗自苦笑。他出自官宦世家,家风严谨,绝非何家骏之流可比拟。虽然也在南江大学读书,却以冶学为重,对男女一事一向不放在心上。其中固然有未遇倾心女子之故,亦有自视极高不愿随波逐流之意。
“谢谢师傅点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尽管不相信老相士的话,他依然拿了张二十元的纸币,递到老相士手中。
意外的是,老相士竟然不受,叹息着说,“先生仁心宅厚,将来必有厚报,却是小老儿多虑了。”
杨皓轩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老相士看得一清二楚。
“师傅还是收下吧,金玉良言,必将谨记于心。”
看杨皓轩态度有所转变,老相士不再推却,坦然受之。
“宁惜梅,我们走吧。”
自始至终,宁惜梅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老相士,眼神充满迷惑。
老相士却陡然受惊,声音都有些沙哑:“这位先生,你身边,可有位姑娘?”
“是啊,怎么了?”杨皓轩这才发现,宁惜梅和老相士的脸色都怪怪的。
一向镇定自若的老相士居然有些激动,“这位姑娘,可否说句话,让老头儿听听?”
宁惜梅走上前,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摇了摇头,转身独自走上石梯。
“不好意思,她心情不好,不喜欢说话。”杨皓轩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