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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柔声答道,莫诀淡淡的表情温柔得简直让人心都软化了,“我答应过不会再对你生气。”
大概是习惯了所有人的迁就,所以简古明向来不太会关心别人,又所以也就不追问了。他不是自私,他是根本就不懂。
“喔”闷闷地虚应着,简古明静静地盯着莫诀眉间的朱砂,他半踮着脚尖往那儿亲了亲,然后低头嘿嘿傻笑几声,道:“莫诀,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
你喜欢我吗?
嗯,喜欢。
时空交错之间,从初遇至今的场景浮现,他们似乎有过不少这样的耳语,假若再套入现在这句话,也许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莫诀无声轻笑着,他的眉央染着的一滴干涸的血砂被简古明所亲吻,可能他有想到他和风无释其实长得一模一样,抑或者没有。
有或者没有,他依旧一派平定从容,他是莫诀,不诉一言赘语。
“收拾一下,我们回床上休息。”莫诀在片刻后说道,不在乎简古明还在发呆,他拿下了莲蓬头调好了水温想为简古明洗净身体,却蓦地发现到有缕不易察觉的气流融入了屋内。
一种少有的透露着强大力量的气流。莫诀的眸光悄然闪烁,他很自然地关上了水喉。
“嗯?”双手撑着梳洗台站好,简古明疑惑地抬头,他还没问就被莫诀就一把推靠在墙上拥抱住,下一秒,温热的柔软就封住了他的呼吸!
“怎、怎么”简古明近距离地看着那张美不可言的面容,他有点茫然地伫立着,而那湿滑的灵舌溜进他因意外而微启的牙关,探在他口腔侵占他的领域,开始适力地吸吮他的唇瓣,“啊”
灵活的舌尖舔刷着他口腔脆弱的黏膜,偶尔深入得仿若要触碰到他的喉咙,这样的刺激让简古明的舌下腺分泌出丰富的唾液,他呜咽着无法吞噎,品味着莫诀渡入的甘甜,望着他细长漂亮的睫毛,湿润的眼帘缓慢地垂下
霎时点燃的热情焚化了男人的理智,唇舌间甜蜜的纠缠深吻,他们同样矫健的身躯互相紧拥。
简古明搂住莫诀的背,心醉神迷地仰着下巴接受他的施与,朦胧中知道莫诀抱着他旋了个身,转瞬他就突然失重地整个人向后倒
“呜!”他的背脊接触到一片冰冷,简古明惊恐地低叫,倏地睁开他的双目,映进眼界的景象由浴室赫然变成了卧房的天花板,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嗯哼,好了,好了,莫诀。”含糊不清地推拒着,简古明略微挡开半身俯在他上方的莫诀,往一边别过头躲着他的吻,却因此见到有人一脸阴森地站在窗边。
风无释长及腰际的发丝在飘飞,他背后吹着阵阵诡秘的寒风,吹得人心冷
“喝”心脏至少停顿了三秒,简古明一口气差点透不过来,随后破口骂道:“妈的,搞得像只鬼一样,你是想吓死我啊?我操!”
“吓你这孬种,老子没这么有空!”风无释嗤声,冰冽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赤裸的身体游移了一遍,见到简古明流满污浊的胯间和大腿时,他冷冷几笑,“简古明,你这淫荡的老骚包,果然是刚从我下面出来就爬到他底下去了,老子就那么没把你喂饱么?”
“我孬种?骚、骚包?风无释,你简直混蛋欠揍!!还有,我还不到三十岁,你要算的话至少一千岁了,我能老得过你?!”英气的剑眉紧敛,简古明愤慨地冲着他吼道,只是吼完风无释散发出的阴骛让他顿了一顿,他很没面子地打了冷颤,鼓起的傲气马上就要泄了。
“哼,我的道行早让我活在轮回之外了,岁月对我根本没意义。”
“道行?”这才醒悟风无释并非人类,不太好惹,于是简古明更怯了,开始瞎说了,“你不是个东西,根本就是在吃醋。”
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角,风无释环抱着双臂,他颀长的身体线条是无比的流畅优雅,慢步走到那张豪华得离奇的大床旁,语调不带任何温度地问:“你、说、什、么?”
“呃你在吃醋。”记起了激怒风无释的下场,简古明下意识靠近莫诀的胸膛,他闪躲着那犀利的视线,可末尾又不甘心地憋出了一句:“你这祸害人的妖孽!”
沉寂了差不多十多秒,风无释忽然就笑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氛顷刻回暖了,方前覆在他脸上的冷峻就像错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笑得妖冶又得意,就连露现的两个小尖牙都令他看起来有点亲切。
由头到尾,莫诀都静默地看着他们斗嘴,侧卧着从背后搂住简古明,无言地给予他想要的温暖和守护。
“你还不算很蠢嘛。”迎着简古明困惑的目光,风无释的左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戏谑地说:“想不到你这里还是有点用处的。”
“”没去琢磨他的前半句,简古明只为他后半句恼得满面涨红,咬牙切齿地怒瞪了他一会儿,见风无释还是不为所动地痞笑,他一下就气到了不可忍的地步,握起拳头就使劲地捶床,“可恶,我怎么总是说不过他啊!”
可能是他的反应给逗乐了,风无释逸出一阵悦耳的朗笑声。简古明直捶到全身瘫倒,他喘着气放松了,呆望着屋顶,他眼睑有些许发沉,积压了一天的疲倦慢慢袭来。
在简古明见不到的地方,风无释的眸子不自觉地漾着动人的光彩。直到,他无意对上了莫诀探究的视线,于是才渐渐隐去这动人,难得正经了起来。
“困了?”看到简古明打了个呵欠,莫诀拥他入怀细声问。简古明点点头,接着就在莫诀怀里挪动着寻找最舒服的姿势,阖上了涩痛的眼睛。“今天把我累死了,我要睡了,你们别吵到我”
不去观望他们的柔情蜜意,风无释回首眺望窗外凄森的暗沉夜色,空旷无边的天际仿佛被怨念染上黑雾,深空中潜藏着致命的无尽的危险,它们正在伺机出动,甚至点点的辰星都蒙上一层黯淡,淡弱的闪烁也犹如是在灭绝前的垂死挣扎心情变得沉重,风无释又再感到那种焦躁,还有让他懊丧的无力感。
简古明像快睡着了,他厚实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只有他平稳安详的呼吸声。莫诀轻轻地给他盖好被子。
“情况似乎没有好转。”和风无释想着同样的东西,莫诀的嗓音也不如先前轻快,他徐缓地爱抚着简古明的黑发,像在哄他睡觉,“你今天有给他做亡灵祭吗?”
“还没。”风无释对着深夜专注冥想了好半晌,他想尽了所有办法,反复地想,可是在他的眼尾瞥见简古明昏昏欲睡的样子时,他无可奈何地妥协了,“现在给他做吧。”
可能不会有用,但他们依然抱着一丝小小的奢求,他们都坚定又消极地想着:一切或许都会有希望吧。也许有天能够解决,即便有再多的不确定因素以及肃杀,集合他们两人之力也化解不了的孽障。
他们必须要面对解决,根本不能放弃。这个男人的安危,他们无可选择,根本也是放弃不能。
※※※※
诺大的室内沉浸在死寂的氛围之中,空气的流动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让人静不下心来,怕是稍有不慎便是惹来血光之灾。
让熟睡的简古明平躺在床中央,莫诀拨齐了他的刘海就退到旁边。风无释趋前几步,他先是打量了简古明片刻,在若有似无地吁息之后,他缓缓地伸开双臂,眼色骤然变得凌洌又狠厉
一个透着刺眼红芒的图阵出现在风无释脚下,照亮了他的神情使他显得更严肃庄重。他站在光阵正中的五角图上,五个角尖写着密密麻麻的咒文,他默念一句咒语霎时间,七道犹如狼尾的长长的白光从图阵中猛烈窜起,伴着冷风在他四周狂肆地分散摇摆。
风无释张开的左手掌举在简古明上空,右手竖着两指放到唇前,他垂眸轻声呢喃着神秘诡异的话语,一缕幽光绕上他的右手,散去后留下两个分别雕刻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字样的龙形戒指在他手上神物“龙戒”,它除了能让佩戴者在使用术法无需结手印外,还能大大提高术法能力。
“我以神赐夜判之名率领恶鬼善灵,三邪、四象、五行、六灵、乃至万能皆从我令,”无数的光流耀眼夺目,风无释的灰色长袍在掠动,他在光与风之中,低缓又强势地召唤, “召六灵,善于收集血魂之体噬虫。”
语毕,一只手掌般长短的怪虫听令而来,它的头部长着磷角,透明的青色身体可以看见内脏只有一条脊骨。
噬虫扭着尖细的尾巴在风无释的左掌心前游动,然后在风无释将一滴血弹入它额心那刻听从他的命令跃身跳下,轻得像一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