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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和邰斌都订来了大大的蛋糕,竟是一家蛋糕房的。店里也没查,一前一后的送来了。未未,寄来了一朵脱水的非洲菊,说是她自己种的,上面还残留着花香。
父亲做了一桌子菜,小小却在前一天回家过年了,说是,等到回来时,再给我补礼物。
“来,爸爸敬你一杯,我们丫头又长大了一岁。”父亲端着洒杯,我起了身,两个玻璃杯轻轻相碰,发出悦耳的响声。
我喝着深红色的葡萄酒,其实并不想再长了,到了我这个年纪,本来对年龄是想开了的。可是,仅仅因为没嫁出去,就不想再动那条底线。不长大多好,父母也不会老。
从一岁时,就会每年隆重的过生日,本以为家家都是如此,一直安然乐享着,可是,念书后才发现,很多人家的孩子,过生日,不过是煮一二颗鸡蛋罢了。想得到父母的生日快乐是不可能的,最多只是母亲有节奏的滚动着鸡蛋,好运气都来,坏运气都走的念词。
晚上下班,志雍来接我,说是给我过生日。
在公司门口撞见了头。
“近来好。”志雍说,对着头。
“挺好。”头说。
“接漫凝过生日,一起去吧。”两个人递着烟,抽了一口,沉默中志雍说。
头看了我一眼:“你生日,今天。”
我笑了笑。
“不了,你们去吧。”头走了,我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和世间许多人一样的背影。
“我订了菜。”志雍在车上讲。
“不想去,去你家吧,喝杯茶。”我的心情并不好,这个生日没一点可高兴的事。
志雍扭了头说:“有心事。”
我笑笑:“哪有,只不过中午跟爸妈过过了,晚上再过,一年过俩,岂不成程要金过年了,老的更快了。”
志雍听了也笑了:“行,听我们寿星的。”车加起了速。
白色的小楼,灯全亮着,看来,志雍早猜着了我的心思。
烟花易冷三
小小的院落,铺满了风信子。是一种在冬日能开出极美色彩的花,和水仙有点仿,却不同。
“好看吗?”志雍在后面揽住我。我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
我抓住他绕在我腰间手说:“好看。”漫铺的紫色,是我喜欢的顏色。
志雍的头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闻见他暖暖的呼吸。我们没动,静静的站着,希望时间也不要再走,就这样停下来才好。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臂一点点在抱紧。
这是一个两个人的空间,好静,也好舒适。
腿一点点发麻。
“志雍,我累了。”时间仍是走着的。
志雍放开了我。我们上楼,他的房间有一个个小小天窗,下面是一个小方茶几,用他在山里挖到的老树根,自已打磨上漆而后做的。
我们俩面面相视,却不说话。眼神间也没躲避。
“闭上眼睛。”我没问为什么,闭上。
再睁开时,看到的是一件旗袍,和桔子送我料子一模一样的面料,和老先生做的式样一模一样的款式。
“听邰斌说,你哭了好久,为了那件旗袍。”志雍把衣服轻轻搭在了我的手上。
那种,我觉得世间,一切美好都不会长远的恐惧一下子被击破了,原来,美好可以再次出现。
“想看我穿旗袍的样子吗?”我看着志雍问。莫名的想让志雍看。
他,眼神一动,没说话。
我拿了旗袍进浴室,水打在身上,很舒服。哗啦啦的水声中,一切都停止。
轻轻擦干了身体。弄干头发,把头发挽起,穿上了旗袍。一切都如此合身。就像那件被毁的一样。
我推开门,志雍坐在茶几边,看见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走过去,:“好看吗?”蹲下来,拉着志雍的手问。
志雍却像电击了下,把手迅速缩了回去。:“好看。”
“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志雍捧了茶,却不喝。
我说:“你还没说我生日快乐。”
志雍看着我说:“生日快乐。”
晚上邰斌来了电话,讲了非洲的狮子。他说,在非洲,公狮子在不断的流浪。我说,未未寄来的非洲菊。好看且美丽。邰斌又说,春天时,他就回来了。我说是非洲的春天,还是家乡的春天。邰斌不语。
发了短信给桔子,说那个蛋糕很甜。
桔子回短信说,那就多吃点。
日子一天天挨着,父亲开始扫房,新年,快要来了。
在胡同口,听到几个老太太围在一起说东家长西家短。走出胡同口,听她们在说我。我回折了身,那些老太太见我,一惊,随又说,漫凝,今年冬天来的好早呀。
碧华和丈夫又复婚了。
“我能怎么样呢?他已经知错了。”
“那个孩子呢?”
“那个女人带走了。”
“你呢?”
碧华看了看我说:“还过日子呗。不过,想要回到从前是不可能了,今后,我不会再给他当使唤丫头了,我要防着他点。”
“丫丫总是要有父亲的,别的男人对她再好,也不能和自己父亲一样好。他还是疼丫丫的,毕竟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良久,碧华如是说,我却忘记跟碧华说,丫丫是从你的母体中脱离出来的。
次日,在街上再次他们时,还是一家三口,他抱着丫丫,碧华在旁边。'。电子书:。电子书'
“买年货呀。”他说。
“嗯。”我点了头。
“叫阿姨。”他对着女儿说。
“阿姨。”丫丫又不认得我了。小孩子忘记的真快。他忘记的也快,一点儿不自在也没有,他在外人眼里依旧是个好父亲,那怕,他女儿拖我照看那一个月,没露一回面。那怕,他前不久还在另一个女人怀里抱着另一个他的孩子。
只要碧华能原谅,我又能说什么,日子总是人家在过,那是人家的孩子、人家的老公、人家的家。
烟花易冷四
新年终要到了,头说明天开始放假,一个礼拜。
我没动,这对于好多人来说,是一个让人兴奋的消息,本来是应得的假期,可,我们还在期待,不能确切日子,不能确切多长时间。
“有事。”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我。
“没事。”下意识的说了句。要过年了,眼前的这个人去那里过年呢?
“去看看你父亲吧。”鼓了好大的勇气,我还是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要搅起这样的话题,去触动他心中的伤。
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去看他的资料。
我被剩在了那,退了出去。
回家,妈说,桔子什么时候结婚,趁着过年,不是正好。我没吭声。妈又说,让志雍来家过年吧,这孩子也可怜。我依旧没吭声。妈又说,本来是想着把你们头介绍给碧华的,她们又复婚了,这也好,妻子还是原配的好。我依旧没吭。
饺子包的真慢,比吃的时候,慢多了。
“我今天见着未未父亲了。”从街上回来的父亲说。
妈看了爸一眼说:“见就见了,好好的家不要,抛妻弃子,官当的当糊涂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是人家,谁知人家的苦衷,我看他的样子,一下老了许多,说是现在的妻子病了,来日无多。漫凝,你也抽时间去看看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和未未一起长大的。”
我妈停了下来,饺子皮也不擀了。
“就是和未未好,才不能去,又不是未未亲妈,要不是她,未未能那样吗?”
“你总是,你怎么总是让孩子记得仇恨,父亲终是父亲,再说人家老冯对咱们漫凝也跟自个孩子一样,为的这,咱们也得去看看。”父亲脱了羽绒服,洗了手,擀起饺子皮。
“去看看吧。”母亲轻声说,却用了极大的力气。
医院的味道并不好,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人们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楼好高,是不是,离天堂会近些的缘故。
那个女人,早退了光彩。惨白的躺在惨白的床单和被褥中,头陷在枕头内。小小的头,像要一抹就不见了似的小。
未未父亲对我的到来,很是意外。
“你怎么来了,怎么来了。”时间过的好快,未未父亲一下变成一个小心的孩子,表情是做错事等待接受惩罚。
“阿姨好些了吗?”
未未父亲接过我手中的东西,一行泪就下来了。原来,在这样一个我觉得一直可以无所顾忌生活的男人,也有无法承受生命之重。
“只是挨日子罢了。”
“总会好的。”我说的是那样惨白而无力。
“不奢望,有天堂。”她原来并没睡着。
我轻轻弯下腰。她的身上发着一种药味。那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人,经过了别人不敢涉足的风景,也许太艰难,也许太艰涩,终是耗尽了青春,一下衰老起来。
我用手轻掠开她眼前的碎发。那么柔软,还是那样黑。却泛着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