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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死人类再次把几乎撞上我们的某辆机车丢到路边。
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机车上昏头转向的人类男孩,大白天撞邪,不知道会不会精神错乱。
「碰上警察的话,这个就派得上用场了。」死人类把船舶驾照宝贝的收回口袋,继续宣扬他的丰功伟绩。
「有一次我大概违规了,被警察抓到,我就顺手借用了下隔壁开车路过的驾照,然后把这里的照片安上,」他拍拍装船舶驾照的口袋,「移花接木了下,就搞定了。」
我无力的倒在椅背上:「那你带张照片就好了吧,还带个那么大本证书干嘛?」这也太多此一举了吧!
「这个嘛,」死人类再度掏出他的宝贝执照扬了扬,「当然是用来炫耀的啦。」
我想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问他,「既然你遇到车子丢车子,怎么不遇到警察丢警察啊?」也不用偷拿人家的驾照了。
死人类一本正经的摇摇食指:「警察是人民的保姆,国家的守护者,混乱交通的救星,当然要好好保护,好好尊敬,怎么可以乱丢呢?对吧?」
「……」从某方面讲,这家伙应该算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第三章
到公司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地下车库破天荒的停满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军用车子,找不到车位的死人类在里头溜达了一圈后,只好再次将车子开了出来。
此刻太阳已经从云层中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推开车门的一瞬间,就见一片强光扑面而来,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出门的时候,似乎忘了涂抹瑞的狗皮膏药。
伴着浑身的刺痛和浓重的晕眩感,恍惚间,就听到死人类惊呼了一声,「你没事吧?」还来不及回答,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躺在家里的床上,窗帘厚厚实实的遮住了所有外来的光线,屋子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瑞一脸阴郁的站在床前,莫名的我就觉得这场景和他的表情无比熟悉,却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没事吧?」死人类见我睁开眼,立刻凑了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瑞和死人类,莫里夫妇也在,风大美女依然素面朝天,牛仔裤白衬衫,全身上下一点配饰也无。
看到她万年不变的蓝与白,就让我想起莫里刚学会中文拿出来卖弄的时候说的「粗服乱头」,被风大小姐冷冷一瞪,立刻很没品的拍马屁加上一句,「但是不掩国色。」
狠狠的瞪了死人类一分钟,碍于恐怖的风美女在场,我只得忍住浑身上下的刺痛感,对周遭关切的目光报以微笑:「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瑞和莫里狐疑的打量着我,眼角余光看到风无痕刚刚收回的兴奋表情,立时配合的点头,「那我们让穹睡一会儿好了。」
他们走到客厅,我感激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祈祷某人可以跟出去。
「你真的没事?」风大小姐甜美清丽的脸还在,「不用客气的,我的医术不输给瑞,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的知道的。」我点头如捣蒜,「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的本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是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忍住把头埋进被子的冲动,我努力的看着风无痕的眼睛,以表明我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
她看起来非常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游说我:「你要想清楚哦,瑞的治疗总是喜欢用刚学了没多久的针灸,我用的不过是汤药,要温和多了。」
我抬头看坐在客厅里的瑞,他依旧面无表情,记得有一回不小心得罪了他,结果接连一星期他都趁我睡着的时候,拿我做针灸试验,现在,应该,不会吧?
风无痕的治疗,她的汤药是百分百用定了的,瑞用针灸的可能性算它一半好了,犹豫了一下,我对上风大美女期待的温柔笑容,坚定的报以摇头拒绝,「我真的真的没事。」
她惋惜的看着我,翻脸如同翻书,很冷漠的白了我一眼:「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我见她的莲步移到了门前,正暗松一口气,不想她临走又回过头来,「如果有问题一定要记得找我哦。」笑容温和甜蜜,犹如诱哄小孩吃饭的年轻母亲。
我忙不迭的点头。
终于走了,这女人不只啰嗦,为恶的本事比之妖魔鬼怪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当初瑞找房子,碍于N市梁上君子肆虐,特意买下这楼单元的原因就是为着风大小姐曾经在此住过。
她大小姐住过的屋子方圆百米内,基本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并不是风无痕有特殊的超能力和灵气,她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只不过,风家是医学世家,据说追溯到远古时候,风家老祖宗是神农的嫡传弟子。
按理说那么久远,到风无痕这代,基本上应该早就该没落改行了,可不幸风无痕的曾曾曾祖父救到了一个通灵者,更不幸的是那个被救的人还是通灵族的领袖。
于是为了报恩,通灵族发挥异能,一代一代跟风家各代和其它医家精英的灵魂沟通,就这样,所有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医学精华,因为这人鬼的媒介,通通得以传世。
凡精英者,多数有超过普通人的意志力,钻研一生,自然不甘心心血随自己的逝去而埋没,如华佗,孙思邈之流,魂灵漂流人界,不愿投胎转世,这一留恋便大大造福了风家。
树大招风,风家祖先向来深懂这个道理,因此世代低调避世,子子孙孙,在医学中各精一门。
风无痕精通的正是用毒。
她住的每间房子,大门上都会用醒目的朱漆写上「骚扰本姑娘安宁者,灾难的翅膀将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嫌进出锁门太麻烦,风美女家的大门向来是半开半掩的。
这年头唯物主义普及的实在太过厉害,发展到小偷都不信邪的盗窃寺庙香火钱,更甭提小小民宅的区区恐吓了。
风无痕搬进新居后,不到三天,就半夜遭遇了劫财不劫色的贼子,大美女睡觉雷打不动,钱财又向来随意放置,使得小偷满载而归。
当时听莫里转述的我们都可以想象那小偷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不料福兮,祸之所伏,小偷很快便乐极生悲的笑不出来,四处求医无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余,才想起了某肥羊的无聊恐吓。
天上不会没事掉下馅饼,正常人当然也不会没事半夜不锁屋门,想通之后,可怜的小偷无奈的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重金赎回了赃物,上门探访风大肥羊。
眼见失物回来,平常人必定喜上眉梢,只道祖上烧高香,风大美女却是一见小偷便勃然大怒,指着对方的鼻子一顿臭骂。
「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眼睛却是长在头顶上的,见了本小姐竟然不起劫色之心?只盯着财物,你要财物干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娶美女,现在本小姐睡在那里,你却白白忽略掉,不觉得本末倒置?」
义正辞严的斥责听得一旁的莫里黑线无比。
那小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遇上了个个性怪异的狠角色,迅速推脱:「夜色黑暗,小的没看清小姐娇媚的海棠春睡,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
风美女这才转怒为喜:「那你现在看见了,打算怎么样?」
小偷偷瞄着莫里杀人般森冷的目光,又想起自己浑身上下白天奇痒,抓挠后晚上奇痛的惨烈境况,只得磕头:「小的凡人,不敢亵渎天仙。」
甜言蜜语三冬暖,风美女被哄得开心,终于大发慈悲,赐下解药。
同样的情况上演了无数次,风大美女就这么乐此不疲的试验着她的新药。
社会发展到现代,所有行当几乎都形成组织,小偷当然也不例外,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一对照,同行遭遇略同。
梁上君子们自然视风美女为洪水猛兽,誓不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强盗黑社会的下场也多半如此,故而风美女待过的地方,向来治安良好。
眼见风无痕姗姗离去,瑞和莫里再度走了回来,两人不约而同对我报以「你侥幸」的目光。
「我睡了多久?」我问莫里。
旁边的瑞脸色漆黑得可以媲美锅底,上回瞬移被死人类发现,这回又当着此人差点被阳光烧焦,估计我会死得很难看。
想到瑞的针灸,我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也许,说不定,叫风美女离开,是错误的选择。
「两天。」莫里递了张报纸给我。
我很奇怪他在这当口给我报纸,但莫里向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因此忍耐着手臂转动时候的强烈刺痛,我就着灯光看莫里指着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