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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玹芜紧盯着我,手指像钳子一样拼命掐住我,怒意更甚,“你的心里只有他吗?木韩井!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这样死心塌地,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了!”
喉咙被扼住了,几乎说不出话,可我突然想说话,在我死之前说最后一句话。我盯着他,一字一顿:“他,比,你,好,一,万,倍!”
啪——,玹芜将酒壶用力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住口!”玹芜双眼骤紧,手指往上钳起我,我整个人被吊起来,被子滑落下去。他狂怒地将我从床上拽起来,猛地翻了个身,折起膝盖,跪趴在床上。他狂躁地一把扯碎我的衣衫,暴虐地进入我。
像是暴雨肆虐大地,像是洪水卷过森林,瘦弱的枝桠,残破地摇晃。
这痛楚撕心裂肺,我感觉身体的所有零件都要散开,膝盖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蛮力,仿佛随时都是折断、倒地。
大夫从外面冲进来,满脸惊慌地劝阻:“主公……他刚刚才拿掉孩子,这会要了他的命……“
“滚开!”玹芜一脚踢昏了大夫,在我体内放纵地横冲直撞,似要将我活活撕裂。
我整个人几近昏厥,极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剧烈的摧残。我知道我的□不断地流血,我甚至能闻得到腥味,血水从腿上流下来,弄脏了床褥。但我已无力思考,这痛,像干涩的皮肤被一刀刀剜开,然后用钻子钻入骨髓。
没有遮挡的侵略,没有尊严的践踏。
滴血的红烛,摇晃的世界,羸弱的生命。
人如枯叶般飘摇,他站在身后,抓起我的双手往后,如野兽般粗暴地入侵。我就如同他手上的一个玩具,毫无抵抗力。他睥睨着我,癫狂而残忍,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吼一声,终于刺穿我的身体,停留在最里处,释放出所有的愤怒。
玹芜把我丢回床上,像扔一块肮脏的抹布。
我面无表情。他整个人却跌坐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十指深深地插入灰白的长发中,慢慢攥紧了拳头。
红烛,夜半。紫袍,灰发。白床,黑眸。
满地的血迹,凌乱的残瓦,破碎的木椅倒地。
飘满酒气的房间,绝望的醉意。红白交错的浊液,静静流淌。
呼吸,起伏。
床上的人衣不附体,虚弱地趴着,藻黑的长发爬满苍白的肌肤。床下的人半敞着华丽紫袍,抿紧薄唇,灰白的长发半倾肩头。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哭泣。
像是暴风雨肆虐过的村庄,时间苍白了大悲大喜,满目皆苍夷。
很久很久。
玹芜站起身来,双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开去:“你走吧。”
我怔了一下,剧痛中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微微侧过头去,身体仍然痛得无法动弹。
他的容颜在烛火里明暗不定,仿佛染了浓浓的悲哀。他不再看我,高大的身影孤立在房间里:“你走吧,我放你了。”他的声音坚硬地竟突然有让人心痛之感。
我挣扎着爬起来,毫无表情地找衣服穿。
玹芜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挡住深紫眼眸,唇边生出一丝苦笑,“这就是命运吧。十二年前,在鸾池边,救了我的人,竟然是你。无寻,为什么你是那个我等了十二年的人,却偏偏是我半生憎恨的人。”
我的动作滞了一滞。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十二年前我救起的男孩是玹芜。我突然想起那个暴雨的夜晚,一个忧伤的紫衣男子在鸾池边暗夜垂钓。
玹芜冷冷地笑起来,眼里像是有泪:“你走吧。从今天起,你所有欠我的,都已经还清了。我所有恨你的,都不憎恨了。我们从此不拖不欠。”
他的苍白的脸颊刻着妖异的悲伤,仿佛那夜绝美的忧伤男子。
我怔了一怔。
“滚!赶快滚!”玹芜指着门口的方向怒吼,他摇晃着退了一步,碰翻了红烛,撞在桌上,“司无寻,别让我说第二遍!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抓起外套,毫不犹豫地冲出房间。
没穿鞋子,光着脚在从雅苑里跑出去。我打赌刚才一折腾,雅苑里所有的人都醒了,身后的灯一盏盏亮起来,但没有声音,也没有人追出来。
天还没有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分,树林里什么都看不见,也辩不清东南西北。
我一直往前跑,拼了命地逃,粗糙的树枝擦破我的手臂,满地的落叶刺伤我的脚底板,我的小腹以下痛得要死,像是所有零件都碎裂了,双腿迈也迈不开,而且我知道□还在流血,源源不断地淌下来,我只能捂紧肚子,忍着痛。
我不知道玹芜为什么要放了我,但是,放与不放,都已经没有所谓。
我曾经如此地想逃走,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值得我牵挂的人,有还能挽回的大局。可是现在的我,已一无所有,甚至我的生命也已被这个王朝所抹去。当我拿掉了肚里的孩子,我知道,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身后有追赶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发现了我。
我一直往前跑,一直跑,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摔倒在地,便再也爬不起来了,仿佛所有的力气流失殆尽,腿也动不了,触觉也放缓很多,像是很快要睡去。
身后的追赶声片刻就近了很多,依稀还有人的说话。我没有费力去猜来人是谁,这方圆十里,反正都是玹芜的势力。
趴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就这样了,是吧……
“是他!我看得没错,是他!”很快,头顶传来声音。一阵嘈杂的脚步,几个人聚在我身旁。
“他一定是从雅苑里逃出来的,老大,我们把他押回去,主公肯定重重有赏。”其中一个说。
我立刻听出来了,他们是山上的人,“北”的人。
另外一人将我踹翻过来:“老大,他的肚子没了,说不定和主公闹翻了,我们将他抓回去让主公处置吧。”
“不!”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打断他们的话,他一脚狠狠踩住我的小腹:“既然他逃了出来,我们为何还要送他回去享乐?那天你们都看到了,主公被这只狐狸精迷得不行,连仇也不报了。这个男人杀了我们的尉迟大人和炎没大人,今天好不容易落在我们手上,兄弟们!不如我们将他千刀万剐,以祭亡灵!”
“好!杀了他!”周围一片应和声。
我毫无反应,双眼空洞地望着黑色的空气。
冰冷的大地,荒老的树林。
沧桑的晨风穿过树叶的缝隙,漏出一缕光线。我睁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见一把大刀抵在我的胸口,几把长剑分别抵在双臂、双脚和额头。
再往上,是无数模糊的脸,一如那些水中的幻影,奇形怪状,凶神恶煞地索命。
流年穿越指缝,时光的白马,轻轻退开黑色的帷幕。
生命的开始和生命的终结,竟然惊人地相似,像是那命运之轴,重回原点。
我安静地呼吸着,等待。
“杀!”为首的人一声大叫,剑与刀同时挥起,逆风而驰,扎向我的身体。
疾风擦过耳畔,张开死亡之爪。
下一刻,一道光影掠过,似是在空中轻轻划过一条细线,无数人头落地。
那只是极短的一瞬,刀与剑统统被抛入半空,闪烁着银光。
我睁了睁眼,一袭身影已静立在前方不远处。那人一挂青衫,悄无声息地将剑还于鞘中。身后,刀剑一把把落地,直插入泥土中,犹自颤抖。
天微微亮,氤氲的雾气飘浮不定。
模糊的视线里,青衫随风漾起,他一步步走近我,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如水墨晕开,刹那惊艳。
60、chapter 54 重生 。。。
我从沉睡中醒来,动了动手指,似是柔软的床。
撑开眼皮,周围的景色一片陌生,这是一间竹屋,不大,很干净,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用竹子制成,竹的桌椅,竹的柜子,竹的书架,竹的床。书架上摆放着三两本书,桌上花瓶中斜插着一支梅花,极简,别无其他。
这是在梦里吗?我已经死了吗?
我晃晃脑袋,试着挪动□体,下半身依然火辣辣地痛。
还活着。
接着我想起闭眼前恍惚见到的人影,却来不及看清他的容颜,只记得那是行云流水般的脸庞,一如他行云流水般的身手。是他救了我么?这是他住的地方么?脑袋一片模糊。
屋里没人。我挣扎着掀开薄衾,身上的衣服已经更换过了,是浅浅的兰色,我披了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