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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Joe又秘密跟众人商量了意外情况下出村的路线,以防万一。
长秋兴致颇高地出了客院,却发现白天的庭院里也没有人,连小厮也没有。
那他们早上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长秋不得其解。
如果找不到那个少年,那去村里看看也好啊。
这样想着,七拐八拐,长秋却是被绕晕了。这庭院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靠着ID表,他也无法寻到出路。可是如果想要瞬移,那就必须要吟唱,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个大院里忘我吟唱未免也太古怪了吧?如果还有哪个人瞥见他的瞬移,没准他们还会被当作怪物赶出去……真难办……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红色高楼,矗立在沉闷的天空下,有着诡异的美感。自楼上垂下了红幔,随着微风的拂过会轻轻摇动,起伏间有着媚人的诱惑。
长秋呆立了片刻,想着也许楼上有人,去问问路也好,便踏梯而上,试着敲了敲房门。说来也奇怪,这红楼有三所屋子,却只有中间那所屋子是从早到晚亮着灯的,像万年长明灯般从未熄灭过。
“有人吗?”长秋轻轻敲了敲。
里面似乎有窸窣的声响,紧接着是一个倦怠的声音:“……谁?”
长秋愣了一下,那声音似曾相识。似乎是……那少年的?
里面的人没得到回应,便披了衣服忍着痛走下床,推开了门。
门外站立的正是长秋,一头柔顺长发垂至及腰,面冠如玉,只是现在面上带着疑惑。
“是你?”少年眯起了眼睛,“你来这干什么?”
长秋咽下“我来问路”这句话,说道:“我来找你。”
“找我?”少年似乎很是疲惫,眼下有微微的青色。
“我想跟你聊聊天。”长秋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如昨天面对长秋的讨好和关心般,“聊天?”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物,让了半边门给长秋进去,“好啊。我还从没聊过天呢。”
长秋向少年点头道谢,进门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帮自己和少年倒了一杯茶,“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猫。”少年打了个哈欠。
长秋倒茶的手有微微的停顿,既然他爷爷是村长,怎么会给自己的孙子起这样一个名字。
“你爷爷取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妈取的。”少年懒洋洋地回答着他。
“那你的,母亲呢?”
“死了。”干净利落的回答。
是了,长秋突然回想起,初见时,少年就曾说过,他没妈妈。
不过是一个需要关心和怜爱的可怜人……长秋轻轻叹了口气。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还好吗?”长秋打算站一个医生的角度去关注病患,没准这更能接近对方的内心。
“习惯了。”
每次长秋挑起一个话题,少年都能以简短的回答将它结束。
这场交谈,似乎迫临结束。
“……你一个人住这?”长秋干巴巴地开口。这红楼看起来真不像一个少年人住的地方。
少年这回连话都没说,只是点了一下头。
长秋苦闷地喝下杯中的茶,这可怎么办,他该如何继续?
余光一瞥间却突然发现少年的手臂上有青紫交错的痕迹,“有人打你?”
少年不自然地别过头,“别管那么多。”
“……我是个医生,过来,让我看下。”长秋难得的命令出声。
少年只是僵硬着站在那里,不过去也不后退,不知在想什么。
长秋叹了口气,缓缓接近,“乖,我可以帮你疗伤。”
待长秋的手甫一碰上少年的伤口,少年却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长秋愣愣的看着他。
少年显然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他愣愣地看着长秋,喘着气解释道:“我身上有点脏,先去洗个澡。”
少年说完就让长秋去另一间房里等着,等会儿好了他会让人喊他。
然而,长秋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少年的传话。
☆、33 少年的死局
一个清扫的小厮推开门,看见屋内的的长秋后愣了一下。
“你们家小少爷呢?”长秋看着天花板上的梁柱,不知心里什么感觉。
“小少爷跟老爷一同去用膳了……”那小厮难得地开口说话,望着这房中的客人脸上表情变了三四番。
长秋用他那湛蓝的眸子看着小厮,“好,好,好。你告诉你家小少爷,晚上我还来找他!”
小厮不再言语,只立在一旁,等着房中的客人出去。
长秋出了门,离开那红楼时还深深地回瞥了一眼,心头那股焦躁和哀伤连带着怜惜席卷了他整个身体。
他多希望,那个下午,他不曾呆在那红楼里。
那些羞耻的声音在回忆中响荡,不带着一丝甜蜜和美好,只有满满的暴力与掠夺,带着丑恶,带着阴暗,带着畸形的情感,把这人世间纯白的纸片揉成一团乱。
是了,他听见了,他听见那个老头推开隔壁那扇门的声音,听见老头把少年抱上床榻解下衣服时那窸窣的声响,听见那些羞耻的爱语,和少年承受着的啜泣。
一下午未停。
长秋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他扶着身旁的柱子,打开ID表。
【长秋:你们回了吗?我有话跟你们说。
Joe:正好,我们也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长秋关上ID表,茫然地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
他突然犹豫了,该不该把那些告诉自己的同伴?他兼职医生,知道保护病患隐私的重要性。把那,可能毁掉少年形象的事,告诉他们,真的好吗?……
可是,可是……
他想救他,救那个少年。
脑子里瞬间很乱,有另一个孩子的身影跳跃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全身脏兮兮的,是个快死的小乞丐。那个乞丐就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没有哀求他救他,也没有推开他的怀抱。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已死的人。不,应该是像一个已死的人在隔着世界看那些依旧活着的人。
等等,他是谁?那个孩子是谁?
长秋觉得自己的头很痛,疼的像要炸开。
自己从未有过这段记忆,这记忆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跌落在地,喘着气,像是要把所有纷繁的思绪从脑中清理出去。
是他吗?那个乞丐,是上一世陪伴在自己身旁那个男人吗?
所以,是自己捡到了那个男人,然后认他为学生吗?
……
只是,后来的自己……怕是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吧?
那样畸形的情感,那样不伦的暗恋……
那个男人,会怎样看自己——他敬爱的老师?
长秋看着自己的双手,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是了,这样的自己……跟那个老头有什么两样呢?
以个人阴暗的私欲去养大心中的那个孩子,然后去占有,去夺取,去满足自己的快感……
这样的自己……不是也同样丑陋不堪吗?
有泪水从长秋的蓝眸中滑下,像是大海在望着天空哭泣。
莫名的,长秋觉得现在的自己变得无比苍老,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开始老化,变得粗糙,变得蜡黄,变得龟裂。
原来,他已经是个那么老的人。
呵……
他打开ID表,里面映射出来的影像仍然光彩照人,似乎那一瞬间的老化只不过是他的幻想。
长秋苦笑出声,任由泪水洗刷自己的脸颊,像是雨水在天空冲刷流淌。可无论洗刷多少遍,心中的罪恶,与曾经的丑恶,怕都不会减轻一分。
如果这一生,他真的找到了那个男人,他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爱人?老师?还是陌路人?
他还会记得自己吗?还会记得自己曾犯下的罪孽吗?他会恨自己吗?
长秋瘫坐在地上,脑中旋转过一千一万个问题,最后却没有解答。
无论怎样,这一世,他都要找到他,然后——
用自己的余生去偿还罪孽。
回到客院后,众人在Joe的房中集聚。阿休先开启了屏蔽装置,确保无人能监听他们的说话。
除了长秋以外的人,在白日都去村里逛了逛。
而Joe,正是发现了那丝不寻常的人。
“白天,我去一个村民家坐了坐。他们似乎有一定的排外感,但由于我说我是村长的客人,他们最终还是把我迎了进去……我跟他们当中岁数看起来最大的人闲聊,但他好像很小心,只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不泄露一点余外信息。”这时,Joe的双眼不好意思地闪了一下,“说来惭愧,因为没有办法,最后我只能用了阿休传给我的监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