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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休睁大了眼睛,瞳孔不自主地放大。
他想挣扎,却不知为何没有一丝力气。
白蛇亮出他的尖牙,荧荧的却像魔鬼的獠牙。
就在那一瞬间,它猛地低头,朝着阿休的手臂咬去!
“呜……”阿休感觉一阵刺痛,脑中更是一阵眩晕。
他极力想睁开眼,却发现眼帘缝隙中摇晃的似乎是熟悉的白影。
他们冷冰冰的语气响起在耳边,“K2B1号药水,S1显示正常。”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头这么痛?
心内膨胀的恐惧让阿休猛地睁开眼,不知何时,冰冷的注射筒已代替了那说陌咨撸抛约旱氖直鄞汤础�
似乎有什么刺激了脑内的神经,阿休感到了比被白蛇咬大百倍的恐惧。
“不!不!”他不住地惨叫着,想拒绝那些人的靠近。
似乎有谁强硬地摁住了他,随即那只白洁的注射筒就像白蛇露出毒牙般,刺进了温热的皮肤。
“啊!啊……”阿休猛地惊醒过来,头上全是冷汗。
陆生也在刹那觉醒,他抱过阿休,安慰的声音中难掩倦意,“又做噩梦了?”
阿休呆呆地直视前方,当闻到陆生那安心的味道时才反应过来。他扑到陆生怀里,紧紧地抱着陆生,不住地颤抖着,“陆生,陆生……”
陆生的睡意刹那消散,阿休从没有一次反应这么大。他紧紧地回抱着阿休,不住地安抚着,“没事的,我在。乖,别怕……”
阿休平时很是倔强,有什么也只会憋在心里,很少这么向他泄露情感。“是又梦到打针了吗?没事的,那没什么好害怕的……”
阿休汲取着陆生皮肤的温度,以温暖自己那颤抖发凉的内心。
“不是的……不只是打针……”他浑身颤抖着,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无助而又紧紧地看着陆生。
陆生低下头,在他眼上轻柔一吻,像是天使圣洁的羽毛拂过心扉。
陆生继续轻柔地吻着,吻过阿休的眼角、眉间,吻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缱绻,又带着安抚的意味。
最后,他的吻停留在阿休的唇上,却没有更一步的动作,像是蜻蜓立在泛着波纹的湖心。
身体有刹那的一震,阿休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享受着那亲密的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 2333
终于有第一个吻了呢!
一天都在画人设
更新晚了抱歉呀
☆、28 神明也会做噩梦
陆生见他已从梦魇中逃脱,却是拉开了距离,只用他那平静如水同时又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阿休,“好些了吗?”
阿休讷讷地点头。
陆生揉了揉阿休的头发,“能不能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
阿休松开怀抱,转而躺在陆生的怀里,陆生挑了挑眉,却没拒绝。
他拿起陆生的手,慢慢地牵住、握紧,回忆着那不知梦见几次的场景,却从自己的童年开始讲起。
“……小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去医院治了三年才治好……回来后一开始神志不清,过了一阵子才恢复正常。后来,我就总是梦见自己被一堆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看着,他们还想拿针扎我……妈妈说,我是梦到在医院里的情景了……也许在你们看来,这并不令人害怕,但,但……每次,我一回想起那情景,心里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一样,每一分每一寸只剩下逃离和恐惧。”
陆生握紧了他的手,“我明白你的感觉。……有时,使我们恐惧的并不是梦,而是也许连我们自己也没解读出的梦背后的深层含义。”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害怕一些在别人眼中并不恐怖的事物,我们自己也觉得惊异,为什么会如此害怕?
只有那颗心在微微颤抖着,没有一点点解释和说明,但恐惧的指示就这样顺着神经传入大脑,于是我们不明所以地战栗着、恐惧着。但其实,原因早就被解析出了,只是藏在你的潜意识丛林中,所以才无法知晓。
陆生回忆着自己曾做过的噩梦,缓缓开了口,“……小时候,我也常做同一种噩梦。自己一个人待在破败的家中,突然面前变出了一个鬼童,恐怖的眼睛盯着我,笑着不断靠近。我害怕地逃进了厕所,却发现厕所的角落中突然也平白生出一个鬼童,他向我爬过来。于是我逃到父亲的卧室中,跟他说我碰见了鬼。父亲跟在我身后,去驱除那两个鬼。但当我突然回头想唤父亲时,却发现父亲也变成了一个鬼童,他露出牙齿对我笑,眼睛泛着青芒。而我吓得逃进了母亲的卧室。我不住地摇着床上的人,口中不住喊着‘妈妈妈妈有鬼啊!’,我能听见那三只鬼接近母亲卧室的脚步声,心里愈发害怕。这时,母亲就是我最后的依靠了。床上的人终于醒了,他掀开被子对我一笑,哪里有什么妈妈,躺在床上的又是一个鬼童!就这样进退维谷,房外的三个鬼在接近,床上的那只鬼也在向我爬来。我颤抖着退向窗户,刚想爬窗时却发现不知何时有个小孩以不可能的姿势趴在窗上面,对着我笑。我吓得猛一推窗户,把那小孩像抖虫子一样抖了出去。当我爬出窗户时,我才发现我的动作有多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直直的从十层楼掉下去。
这时楼下不知何时出现了我的爸爸妈妈,真的爸爸妈妈,不是鬼变的。他们和一堆鬼童聚在一起,看着我这个滑稽的人。那些人不住地笑着,口里不断喊着,‘有种你跳啊!’,甚至有人还在催着‘快点跳,再不跳我们就走了!’我的爸爸妈妈也跟着他们一起笑。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你们再这样我就跳了啊!’爸爸妈妈笑着看向我,说,‘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
我看着他们,也学着他们笑了起来,我说:‘好啊,我去死。’
然后,我就松开了手,从十层楼直直地往下落,像在放风筝那样轻快。风越来越大,下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感觉自己远离了家中的鬼,也远离了楼下的那群鬼。落地的刹那,一阵剧痛的同时,我感觉到了射//精一般的快感。我想,真好,我终于死了。”
阿休听着陆生的梦,感觉有种无言的恐惧在揪着自己的心。
“后来我有问过一些解梦专家,他们说梦见鬼童乃是凶兆,暗示近日会有危险发生。”
阿休转过头看向他,“那真相呢?”
陆生低下头看着他,“真相?没有所谓的真相。上面一段是我编出来骗你的。”
阿休一气,“你!”
陆生却是拍拍他的头,“好了快睡觉,明天就该我们守夜了。”
真相?
真相就是‘鬼童’根本不是重点。
真相就是他的父母的确对他说过,“你怎么不去死啊?”
真相就是他被所有人抛弃,最后只能等待死亡。
这就是真相。
被所有鬼,被所有人驱逐、抛弃的真相。
只是故事的后半段,还是让它永远隐藏在黑暗中比较好。
就像那些王子与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的虚假童话,到这份上截然而止就够了。再絮叨下去,无非是些不幸的后续,成天的争吵,愈发的不满,最后灰姑娘被抛弃,王子给孩子们娶了后妈,后妈又虐待小公主,小公主逃进森林,与小矮人在一起,然后被小王子被吻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之后又是不断地争吵,琐屑的生活。无休无止,轮回不尽。
哪怕故事是假想的,也给那些听故事的人一些希望吧。生活已经够现实悲惨让人喘不过气了,何必在故事中又给他们的心踢一脚再甩一个耳光呢?
陆生轻轻拍着阿休的肩,哄他入睡。
只要你不抛弃我,那么我愿意把这个故事永远编下去。
最后给它,给你,给我们,一个完美的结局。
阿休……
第二天天还是蒙蒙亮时,众人就开始收拾上路了。晨光蹑足着踏向山巅,但却被茂密的林子遮蔽阻挡,只隐约从树枝树叶的罅隙中能看见一抹微亮。
有了昨天行走的经验,如今他们的速度快上许多。避开花草树木,跟紧前面的人就好。
行走了大半个时辰,众人打算在一片空地上休息整顿一番。
空地绕几个弯,有一条长河。河旁长着粉色的小花,看起来与这个危险的林子格格不入,像是一不小心从伊甸园的花圃中遗落下来的天花,娇弱鲜嫩,惹人怜爱。沉鹤一边打水,一边注视着小花,为它的命运感到可惜。在这林中,这么美丽的花,要么无人欣赏,委落成泥;要么便是被毒蛇虫蚁给糟蹋了。
起身时沉鹤感觉有轻微的眩晕,想来是早上并未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