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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把论文一掷,拨了个内部号码:“过来一下!”既不作自我介绍也不问对方是谁,可见他之愤怒。
沈画坐桌前整理前任交下来的资料,总裁办公室门关着,向飞的声音穿透门扇传出:“你们觉得你们这篇论文行吗?”没听到回答,向飞声音再响:“临床对象年龄——没有!男女比例——没有!禁忌人群——没有!过敏反应——也没有!有的只是,老王卖瓜!这不叫论文叫广告,广告还是,九流的!就这文章你们想发医药杂志?做梦!花了钱也只能发报纸中缝!”
沈画桌上的座机响起,销售部的电话。
公司请了一部分医院的科主任去坝上玩,回来时车抛锚了。医院科主任是公司供药的主攻对象,是“县官不如现管”里的那些个“现管”,组织他们旅游是公司重要攻关手段——如今送吃喝没人稀罕,送东西很难送上心坎,直接送钱财务不好通过,送旅游便成为了上乘选择。来回路费吃住全包;考虑到科主任工作忙有可能出不来,老婆孩子可代为前往。同时还有进一步打算:公司上市后,资金再雄厚些后,送国外旅游。向飞对此相当重视,每一次的旅游安排都要拿给他过目。所以当旅游出现问题时,尽管已采取了补救措施——从旅行社另要车去接了——及时汇报请示仍是最聪明做法。打电话的人说完情况,希望沈画马上向向总汇报,看向总有无指示。
沈画让对方“稍等”,放下电话去向飞办公室,预备敲门时,向飞声音再次訇然传出:“——我不关心花多少钱,我关心钱花在了哪儿!一个烂编辑,你们给他钱干吗?”信息部的人似乎在说“不给钱不给登”之类,向飞吼:“就你们这种文章,给了钱他也不敢登!给钱就登他那个杂志明天就得垮!……”
沈画没敢敲门,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向总正开会,稍后我向他汇报。我个人补充点建议,是不是马上通知酒店,晚上多准备几个菜?算是给客人压压惊。”对方连声称“好”,挂了电话。
信息部人走后,沈画对向飞汇报了车抛锚一事及处理方法,同时说了自己的建议。没表功的意思,只是出于新人的小心谨慎,力求情况准确无误。向飞对她一个新手居然能提出如此到位的建议大为赞叹,加上论文一事,从心里对她另眼相看。
本来,他让她做他助理,除想近距离接触以了解邓文宣动向,看有无可乘之机外,还觉她形象好,不管搁屋里还是带出去,养眼,作用相当于人们说的“花瓶”。“花瓶”在向飞那儿并无贬义——随影视娱乐时尚界迅猛发展,美色已成稀缺资源——只是说,他对她其他方面能力没敢期待,你不能期待女孩儿才貌双全。
向飞当即、由衷、重重表扬了沈画。
晚上回到家,沈画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得意,对小可道:“你总说职场这不好那不好,我怎么没这感觉?从前没入职场我没发言权,现在我要说,上班的感觉好极了!每做完一件事,得到领导的认可、表扬,感觉好极了!”
小可很不高兴,不想太伤人,含蓄回击:“职场和职场能一样吗?”
沈画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能有今天的一切,是因为向飞有求于你爸,是吧?”不待小可说是不是,正色道:“这么跟你说吧小可,目前你爸的存在对我不仅没有帮助反而是负担,需要我额外分出精力来应付!”
小可非常非常生气:“你这是——过河拆桥!”
沈画说:“我不想过河拆桥,但我讨厌别人否定我的存在我的价值!”她手机响,她看一眼,脸上冰一样的冷硬瞬时化成水样的柔软,接电话时的声音也是:“向总。”眼含笑意,笑意发自心里。
向飞要出差南京,让沈画同去。沈画从小可桌上拖过纸笔,飞快记下电话那头向飞要她做的种种出差事宜:订机票、订酒店、通知光瑞南京分公司接机、带所需资料、记向飞身份证号码……收起电话欲离开小可房间,去自己屋上网查航班时,被小可拉住。
“向飞让你和他去南京?”小可问,沈画点头,小可进一步问:“单独去?”沈画眉毛一扬,下颌一抬:“没错!”
小可急道:“画姐,你不能单独跟他去!”
沈画都有点讨厌她了:“别把人想得那么阴暗!”
小可道:“他肯定别有用心!”
沈画干脆道:“那你说怎么办?”小可说不出。沈画说:“我认为他不是那种人。我是说,不是那种直奔主题的粗人。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个用心,肯定也得先玩玩优雅玩玩暧昧。玩这些是我的强项,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所有的弦外之音,所有的暗示,听不懂!”
小可说:“人家要是明着示呢?”
沈画扔下一句:“再说。”匆匆离去。
第十章
惠涓在厨房里择菜,芸豆老了,两边的丝儿很难择净,择着择着她突然就烦了,把芸豆往盆里一扔,转身,腾腾腾向外走。出厨房门,冲家里不知谁嚷:“不行,这事还是得跟她妈说!”直奔客厅电话。
邓文宣赶紧道:“要说早说,现在说有什么用,人已经走了!白白让她妈担心!”
惠涓道:“让她妈勤打电话盯着点儿!一个年轻女孩儿,单独跟男上司出差,能出出什么好来!”
邓文宣安慰她:“沈画有能力,能保护好自己!”
惠涓从鼻子里向外出冷气:“我从来就不担心她的能力,相反,担心她太有能力、太实际,为达目的,什么事儿都能干、敢干!上次陪酒,不就是个例子?”拿电话:“真出了事,我们负不起这个责!现在我只但愿,那向飞是个柳下惠!”拨沈画妈电话。小可在屋里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惠涓气道:“还有心思笑!这沈画要真当了小三、二奶——”
小可从屋里出来:“放心,妈,她当不了小三、二奶,人家向飞离异,单身!”
惠涓道:“那就当情妇!”
小可道:“怎么知道人家当不上正房?”
惠涓没心思跟她贫,举着电话等:“这孩子不能留了,得赶紧让她走,丢人不能在我的家里丢——”猛然闭嘴,那边沈画妈接电话了。
沈画和向飞在南京待了三天。
三天里,二人同吃、同住、同工作、同活动,形影不离——“同住”是同住一个酒店,各住各的房间。那是家五星酒店,向飞住2208室,沈画住他旁边,2210。
那是沈画第一次住五星酒店,刚踏进大堂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兴奋、激动、愉悦在惶恐不安下涌动,她很好地掩饰了,但在用卡开房间门时,被向飞看出了破绽。她开不开那门,将门卡翻来覆去正插反插,门就是不开。这工夫向飞从2208室出来——说好放下东西先去吃饭——走来,接过她手中的卡,帮她、教她开了那门。沈画脸通红地诺诺:“我是第一次住五星……”向飞淡淡道:“什么事都有个第一次,你还年轻。”
他的轻淡不仅化解了尴尬,更指明了前景:都有第一次,有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她还年轻,年轻就有希望有未来。
当晚吃完饭回房间,沈画进门后愣住:走前敞着的窗帘已然合拢,沉甸甸一垂到地;床罩被取下,衬白被单的毯子掀起折出一个三角,三角上卧一枝玫瑰。轻轻移步过去取那玫瑰,手被扎了一下——以为是假花!玫瑰旁有卡,卡说:祝君晚安。把花放鼻下,一股淡雅的甜香,嗅着花香她默默想:这才是生活啊……
那三天除工作外,在向飞带领下沈画大开眼界,她甚至见到了《非诚勿扰》的主持人孟非!——向飞有同学在江苏电视台工作。见到孟非真人的一瞬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那是如梦似幻的三天,三天里,只两件小事梗在心头难以消化:
一是她妈。一天恨不能打来八百个电话,夜里也打,也许她觉得夜里更得打?相当于查铺。她老人家就不想想,她女儿就真的和老总睡在了一起,电话查铺管用吗?
二是与向飞每晚的分手。她和向飞在酒店共住四夜。每天回来不管多晚,他跟她在2208室门口分手。他插卡开门,她恭候他进,待门在他身后缓慢自动合拢,向自己房间去。每每听到他房门合拢时的那声轻微“咔嗒”,沈画放松的同时,感到失落。三天四夜,一男一女,同进同出形影相随,他不仅没有“明示”,暗示都没有一点,叫她不能不怀疑自己于他,是不是没有魅力?
她不知道为抵御她的魅力向飞做了多大努力。向飞不是柳下惠,但他清楚,沈画这样的女孩儿不会甘于只做情人;同时他还清楚,自己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