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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微微笑道: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他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就是他真的想要放任自流让我难堪,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陆政东这番话里充满了自信,在周若山面前,他没必要藏藏掖掖的,他就是将来的省长,这一点不可置疑。
陆政东的话听得周若山也是目光闪动,似乎丝毫没有把选举这道关放在眼里。
周若山也知道周书明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做什么手脚让陆政东落选省长选举,如果那样,那真的就是自取灭亡了,但是在暗中发挥一下影响力,让陆政东得票上惨淡难堪还是有可能的,当然这要求周书明有绝对控制权的情况下才敢如此。
但陆政东敢这样说当然也有他的底气,这说明对方早就把这一点看到了,真的成竹在胸了,周若山不认为赵国栋这是在虚张声势,这种事情虚张声势毫无意义,一个月后那就是要见真章的……
第4章 搅动一池深水(四)
陆政东如此,与其说是给周若山打气,或者说给他自己打气,省委那边对省政府的事务插手过多,管得过细,这是个大问题。
每个领导干部都有自己的观点和思路,省委和省政府是有分工的,省委管大方向,政府管执行实施,而事实上这样的分工往往在实际操作中不好界定;而贝湖更大的问题是现在的局面几乎是一边倒,本来在工作上原则上是存小异求大同,只是因为现在这样的现实省政府对很多事情就难以发出自己的声音,所谓的存小异求大同那就很难实现。
团结,这是必须的,陆政东也很清楚一个班子如果斗得太过厉害,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
可是一味的只讲团结也是不行的,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者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者亡,在某些人看来,退让是示弱,是畏惧,反而会令其更加的得寸进尺,相反,斗争便是在示强,令其不敢妄动,只有以一定的姿态,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与保证,和平与团结才有可能。
而现在周若山常委会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放眼整个省委常委里边,真正算得上能够和自己齐心协力的,他这边就罗浮黎一个坚定的支持者,可是罗浮黎毕竟是安新市委书记,偏居一隅,能够真正带给他工作上支持的力度有限,现在想要在常委会上取得优势很不现实,想要发出声音,那就只有在省政府这边想办法,先能够掌控住这边才有机会。
从党委和政府这样的制度设计本身实际上也是为了寻求一种动态的平衡,从而形成一种相互制约,相互协调的关系,以一种平衡来形成一种机制以制约,陆政东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省政府必须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作为副书记的省长作为整个领导班子的二把手如果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那开展工作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当然,不是现在,这个时机还是要掌握好……
周若山离开之后,陆政东坐在那里没动,依然继续坐在那里沉思着,周书明不是贝湖出来的干部,他之所以能迅在贝湖树立起权威并不是因为他在贝湖做出了多么大贡献,而在于央赋予了他作为班长的权力,同时他的前任将其早贝湖积累起来的丰厚人脉也交给了他。
当然周书明自身在如何运用权力上也是一个好手,詹继东也好,张峰峰也好,安金山也好,他能将这些人调整到他希望调整的位置上,然后随便寻个理由把很受杨凌峰器重的蒋林宏从炎歌市委书记位置上调走,丝毫不在意蒋林宏在炎歌的表现,这恩威并济,胡萝卜加大棒,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慑服在他的威权之下了,包括和杨凌峰走得近的人。
但这是权力带来的效果,而非真正的权威,权威让人主动服从,权力则让人屈服,陆政东不认为这是正常的,这就是所谓的一言堂。
一言堂与“群言堂”相对,指在党委领导班子中“一把手”一个人说了算,特别是在党委会内部,书记或第一书记作风不民主,不许别人讲话,听不得相反意见,个人决定党内重大问题的独断专行的家长式领导作风,领导者搞“一言堂”,个人独断专行,违背党的民主集中制和集体领导原则,不利于发挥集体的智慧和力量,容易造成决策上的失误,妨碍党内民主生活的发展。
这方面的教训是十分深刻的,所以党内历来反对“一言堂”的领导作风,在经历了十年浩劫之后,党内对此更是警惕,专门出台了《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规定,在党委会内,决定问题要严格遵守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书记和委员不是上下级关系,书记是党的委员会中平等的一员。书记或第一书记要善于集中大家的意见,不允许“一言堂”、家长制,更加强调集体领导和领导集体的力量,书记可以强势,但不能强势得过头。
不过,现实中这种情况依然存在,特别是在地方上,陆政东认为周书明能如此之快的建立起这样的格局基础,杨凌峰要负很大责任。
杨凌峰在贝湖工作多年,却是在周书明的紧逼下节节后退,这实在是不应该,真不知道杨凌峰是怎么回事,居然到了这个份上。
只是这个时候来探究杨凌峰为何如此毫无意义了,陆政东更关注的是常委中的其他一些常委,这里面还有没有人对周书明这样的作法有意见?
应该是有的,周书明太过于独断,这肯定侵蚀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话语权,这是谁都不乐意的事情。
之前杨凌峰的表现让他们失望,杨凌峰退缩让他无法单独和凌正跃抗衡,只能隐忍不,那么现在自己来了呢?在很多问题上,他和自己是不是都同样需要对方呢?
陆政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尽早和这些老同事兼“老朋友”会会面好好聊一聊了……
周书明靠在沙上很随意的翻阅着文件,看了一阵之后,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摇摇头,取下眼镜,将件随手搁在茶几上,闭上眼睛,默默地思索着,想着陆政东在常委会上的表现。
陆政东的能力毋庸置疑,周书明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敢承认,但是有能力并不代表他就适合某些位置。
在周书明看来,陆政东任省长在他看来真是不太合适。
直到现在周书明还是有些猜不透中央为何要把陆政东放回贝湖,如果真是觉得陆政东在搞经济方面是一个人才,那么将他放到西部那些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是不是更合适一些呢?贝湖虽然比上不足,但西部还是要发达不少。
正思考间,秘书悄悄蹩了进来。
“周书记,继东书记来了。”
“请他进来。”
周书明从沉思被惊醒过来。
“书记,你找我?”
“唔,坐吧,继东,我正好想要找你和你好好聊一聊。”
周书明摆摆手,很随意的道。
詹继东在任何人面前都是那种略有些严肃的表情,自从升任副书记之后,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一些。即便是被推到省委副书记位置上,詹继东内心的喜悦也是一掠而过,并没有想象的那种回味无穷的快感,也许是安新的失利让他太过于耿耿于怀。
实事求是的说,自己在几个副书记资历最浅,学历最低,也许就是多了一些在基层工作的经验,在副书记任上也算是踏实肯干而已,不知道是不是看重了这一点,周书明对他是特别看重,但既然自己到了这个位置,不敢说士为知己者死,但是詹继东也希望自己能做好手每一件事情。
即便是面对自己单独而坐,脸上也并无多少表情,周书明很看重詹继东这份稳重和临阵不乱的风度。
也不知道詹继东当初和陆政东为什么会在怀庆搭档上相处不好,这似乎充分印证了陆政东的年轻气盛,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却又在安新干得风生水起,下边的干部都还信服他,究竟是陆政东以他擅长经济而一俊遮百丑,从而降服了下面那些人,还是陆政东就是适合做一把手?矛盾掩盖在辉煌的经济成就之下了,还是这个家伙真的更擅长当一把手?
正襟危坐的詹继东也感到了周书明似乎进入了一种他所未见到过的状态,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好在这种状态很快就消失了,只是短短几秒钟,周书明又恢复了常态,说道:“继东,中央研究了健全和完善村务公开和民主管理制度。会议强调,要进一步健全村务公开制度、规范民主决策机制、完善民主管理制度、强化村务管理的监督机制、保障农民群众的知情权、决策权、参